第10章:十 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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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试图走进一个人的心,以为拥有真诚和爱就足够了。却总是在最后发现,这个最难。每个人的心都有一扇门,要等到他自己推开,我才能走进去。

就在我路游游辛苦打工赚钱的第30天,天呢,简直有点不可思议,终于赚到了买那部手机的钱。那天,我非常壮烈地炒了老板的鱿鱼,然后再英勇地跑去柜台,做了一回自己的消费者,买下了我心仪已久一见钟情的手机。要知道,我可是我们部的业绩高手,最厉害的时候,我推销出去12部手机。同事说:“美女就是好办事啊!你没看到,来你这买手机的,多是男士吗!”我才不管是男是女,我又不做公关,有钱赚就好了。感觉自己都快成守财奴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我炒老板鱿鱼的那天,他还很依依不舍。说什么“如果小路留下来,我是举双手欢迎”之类的话。可是,我走的心很决绝。我又不缺钱花,目的已达到,无须再做无谓的牺牲。做了一个月的推销员,真是累我要死,还牺牲掉了我的周末呀!
把新买的手机小心翼翼放进背包,比宝贝孩子还要宝贝它。这可是我第一次给李明宇买东西!而且,是用我自己的钱,很兴奋啊!用自己第一次赚的钱买东西给男朋友,不是很有意义吗?什么?重色轻友?切!
兴高采烈地回了家,李明宇在,问我:“今天不用去打工吗?”
“终于不需要了,目的达到!”
对,先不把手机给他,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再给他也不迟。先卖个关子!
和李明宇一起出去吃午饭。因为我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白天不用去工作,就跟着李明宇玩了一个下午。逛街啦,游戏厅里玩跳舞机,跳情侣机。你知道吗?我们俩超有默契,一跳就能过关。还买了些零碎的小东西,都很可爱。
上次李明宇花了82块买给我的镯子,也是因为它没有钱要走路回家的那次。那个镯子我一直戴在手腕上,李明宇无意间看到过,然后很莫名地高兴起来。
玩了一下午,又在露天的排挡里吃了晚饭。出门时,忽然看到对面一家绒毛玩具店打折,就拉着李明宇进去。哈!谁说在打折,怎么还是这么贵?不买了吧!虽然很相中一只白色大号的小猫。
“既然喜欢,咱们就买!”
“嘻,就知道李明宇君最好了!”
“每次都是这样子,想买又嫌贵,最后不还是让我给买回来。所以,下次真的很喜欢的话,没有钱可以直接对我要!”
“那样多不好意思啊!”
李明宇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我趁他转过身去时,“噌”一下跳到他背上,赖着要他背我走。
“游游,你最近好像是胖了!怎么感觉重了许多!”
“胡说!是,我拿了很多东西吗!是这只小白猫它很重!”
“哦?是吗?”
绒毛玩具而已!
“明宇,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让它当我们的孩子!”
“好啊,那叫什么名字?”
“叫,小宇好了!女孩子都随爸爸!”
~~“随便了!只要你喜欢!”
我在他背上奸臣一样的笑,他在前面还好没有体力透支。所以我想,我总算不够胖!李明宇还是希望我胖一点的,他说过,不想养一只没有使用价值的小猪。可是,我却是怎么也不想那么胖的。我不想有一天,他抱不动我。那样我会自卑!
“那么,妈妈和小宇作好准备,爸爸要带你们回家了!”

一路上,他背着我,和我们的“孩子”疯跑回家——我们的家!
到了家楼下时,李明宇忽然看到了什么,加在我背上的手落了下来,我也因此自然而然地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向前看去,是一个很时髦漂亮的年轻女人,等在我家楼下。用一双很妖媚的眼睛,远远地就一直盯着我们看。
在我看来,李明宇是不太情愿地过去和她打了招呼,用的是我所听不懂的语言。我明白了过来,我和他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却让我忽略了他的过去。可是,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过去,总要有来历,即使是自己不情愿的一段经历。这个女人,就是李明宇的过去。
我的沉默,他们之间我所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是那个女人看着我恶毒的眼神。我知道,这是妒忌的目光。只有女人看着自己情敌时,才会用的一种类似诅咒的凶恶。
李明宇用汉语对我说:“这是权苑!”
又对权苑说了几句。不知道李明宇是怎么对她解释的,总之她很礼貌地冲我点了头,可是全没有笑意。我真是想得太美,也许,我真的是她的情敌,又怎么要求她的笑容对着我!
李明宇对我说:“你先家好吗?我要把权苑送回酒店!”
我点点头,说了句“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上楼。
他今晚真的会再回来吗?还是干脆去陪那个女人了?他,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实话,我宁愿相信,他们决不是情人关系。可是,女人的直觉往往敏锐且灵验,尤其是我。
没心情看电视,早早回了房间。静静地躺着,不知道已经是几点了,懒得去看表。怎么也没办法有一点困意。就这么躺了很久,不知是过了多久的时候,有钥匙开家门的声音。他回来了!
他进门的脚步很轻,换句话说是小心翼翼。原来他不是这样的,他一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我躺在床上,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就这么静静听着他在外面的行动。换鞋,脱了外套,然后走到我房门外,很小声地敲门,因为门没锁,他推开了房门。
“游游,我知道你没睡,出来一下好吗?”说完就带上了房门。
我坐起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权苑,是我爸爸好朋友的女儿。并不是当你面就说这样的话,从小我就不喜欢她。虽然是一起长大没错,却没有太多机会接触,她读高中我去英国,我回国她又去美国。可是两家家长都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所以极力撮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没办法勉强自己和她结婚。”
“她就是你没说的那第三个?”
“是!”
“也是为了躲避她才来上海?”
“是!”
也许我该问:那我算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那样问,我害怕他说,他从没把我当成那么一回事,我们不过是再普通的朋友。那样的话,就太残酷了,就毫不留情地把我打回了原形。连仅有的那一点美好的回忆,也会消失殆尽。气泡至少可是凝结成呼吸,可我却什么也没有了,包括自尊。所以,我永远不可能那么质问他。而且现在,我根本就不愿意去想我们的关系,因为仍旧毫无解决方法,只会让我自己永无止境的难过或是头疼。除了躲避,还是躲避。别无他法!我的伤疤已经一个接着一个了,我不该再给自己添新伤。所以,说我懦弱不敢面对都好。
“我很困,我想睡了!”
站起来要回房,李明宇也跟着站了起来。
“游游,你真的没什么话要问我?”
“你今晚在哪睡?”
“在家!我不会去酒店陪她!我会一直在家睡!”
我点点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回到房间带上房门,悄无声息。尽管这样,我还是流了眼泪。还能怎么办?即使我真的喜欢李明宇,我也不可以在他面前没有自尊。因为我的自尊,比任何一切都重要。没有了自尊,我的生命也就该走到尽头了吧!

第二天,恰巧是周六,李明宇一大早就出去了。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关心我吃不吃早饭,可是今天他没有。也许权苑的到来,真的足以让他忽略我。他们会去哪里呢?在逛上海吗?权苑是来带他回去的吧?是啊,我又何必难过,李明宇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也许,离开是他最合适不过的结局。可是,我又为什么要伤心难过到落泪呢!擦干眼泪吧路游游!
买给李明宇的手机还在书包里,拿出来放进抽屉。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把它交到他手上了。不是我放弃,而是他不需要。
拿起电话,情不自禁地就拨了徐云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接了电话,才反应了过来。
徐云在电话里问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周末了放假很没意思!”
是因为害怕孤独,害怕静下来自己会胡思乱想,害怕再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徐云在那一头笑,“那就出来吧!我去你家接你!”
徐云到我家楼下时,给我打了电话。我稍微打扮了一下,下楼看着他在车前站着等我。他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们可以不坐你的车去吗?我不想让你开车!”
“好!”
对于我无理的任性,他没问原由,只是顺从地叫人来把车开走。
“现在没车了!路游游小姐,你说去哪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没有主意。听你的好了!今天,我把自己交给你一天!”
徐云笑了起来,“你说的!听我的!”
搭公车倒了好几路。坐公车的时候,徐云的表情怪怪的,我想,这大少爷一定是没坐过公车吧!却在车摇摆的时候,知道围在我身边保护我。
终于到了目的地,是游乐场!切!还以为是多有建设性的地方。
“你可别不服气!这里可是疗伤最好的地方!”
“疗伤?你该不会说我吧!我可是好好的!”
他淡淡笑一下,不再说话。
其实早就知道他猜到了一切,却坚持守口如瓶,不问任何的问题,也不拆穿我。真是善解人意。如果他问了呢,也许我会不说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开。
坐摩天轮,过山车,坐到徐云快吐了。我却开心不已。我是够坏了,自己不去玩,却总是把他推上去,看着他受刑,不亦乐乎。
徐云从海盗船下来,大叫着:“我实在是不行了!不能再让你看好戏了!饶了我吧!”
“知道了,这么没出息!这样好了,我送个礼物给你!”
是一个面具,至于是孙悟空还是猪八戒,就任他挑了。我自己挑了一个兔子头饰,我最喜欢兔子头饰。可是我也会因此想到某人。算了,也许某人现在正风流快活,早忘记了我。我又何必耿耿于怀!
把兔子头饰戴在头上,问徐云可爱吗。又买了一只气球和棉花糖,感觉像小的时候过儿童节。
徐云说:“真是只有这里,大人们拿着气球到处逛,才不会被当成是怪事。”
逛了一阵,徐云说:“咱们去看海豚海狮表演吧!去互动区,可以和它们拍照。”
刚一进互动区的门,我就知道我来错了这里。我清晰地看到李明宇和权苑,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而且在我看来,权苑还极尽地亲热着李明宇。我转过身去,想对徐云说走,可这时,已经听到了李明宇叫我的名字。
李明宇过来说:“这么巧!你们也来了!”难以自抑的不自在。
徐云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又了解原委般。只是应和李明宇,“是啊,很巧!这位小姐是?”
“我一位世伯的女儿!”
“别因为她听不懂汉语就欺负人家,不是说是女朋友的吗!”
李明宇顿时尴尬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木讷了很久才说,“要喝饮料吗?我去买!”
徐云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看着他们走远,我的心也难过了起来。我后悔刚才当着徐云的面给他下不来台。无论怎样,曾经现在我都那样深的喜欢他,也是他,带给我好多别人无法比拟的美好回忆。其实,已经足够了。我,真的是个坏到不可救药的女孩。活该李明宇会离开我!
这时,身边的权苑忽然用英语和我搭了话。好在我英语还能勉强应付。
“你喜欢明宇哥吧?”
“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去亲自问他!”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他,从小就喜欢。我想,我是不能没有他的!”
“对不起!这些话,我想你都不合适对我讲!我也没心情听!”
远远看见他们要走过来了,权苑忽然冷笑了一声问我:“你会游泳吗?”
“不会!”
“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明宇哥更喜欢我们中的谁?”
“你什么意思?”
就在我毫无反应的时候,权苑一步上来,拖着我一同下了水。
其实,我真的不会游泳。但是我落水的那一刻,我没有害怕。我从来没这样狼狈地下过水,在水里,气泡包围着我。我知道,马上会有人来救我,但我预料不到,会是谁来救我。也许,我是有所期待的,也许,我注定失望到底。
我迷糊着睁开眼,吐出些许水来。然后就看到徐云在我旁边,脸上写满了着急,一边用他的手绢给我擦着嘴角。我向右看,李明宇果然守在权苑身边,尽心尽力。这个结局,虽然早就猜到了,可是,当李明宇和徐云同时跳下水的那刻,我还是希望,李明宇会第一个拉住我的手。结果他终究没有!他游向权苑,他离我越来越远。

“你好点了吗?”
在徐云焦急的眼神里,我爬了起来,我说我没事。我的身体很好,我想我不会死,不管是落水,还是因为失恋。
李明宇大喊道:“帮忙叫救护车!她气管有毛病!”
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我就明白,我彻底输掉了李明宇。权苑原来并不能下水,她有病,可是为了爱情,可以连命也不要,够伟大。我呢,我为李明宇什么也做不到,甚至不可能放弃我可怜的自尊。再者,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也许从来就不应该有我的出现。
路游游!你该谢幕了吧!
李明宇一直站在急诊室的门口,直到里面把权苑推出来,说根本没事,他才算松了口气。
没事了也好!我的那口气也可以松懈下来!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对不起!可是,真的不是我推她下水!”
现在,你怎样认为我,似乎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美好的印象,也摆脱不了即将分手的命运。那么,就不如讨厌我,迅速忘了我吧!
“游游!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了解你的人品!权苑,一直就是个任性过了度的大小姐!你别介意!”
“没想到你还能相信我!”
李明宇死死盯住我。我感觉,他的眼睛雾气太重,似乎就要落下眼泪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有什么理由接受你的道歉呢?我不是受之有愧吗!
徐云也过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很温柔地说:“既然没事了,咱们就回去吧!你衣服都湿透了,不换会着凉的!”
我说:“好!”然后和李明宇道别,在徐云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那一夜,我想如果没有徐云,我会去跳苏州河。
幸福,真的很易碎!而且来得短暂!

在徐云的浴室里洗了澡,又穿上了他的浴袍。走出来时,他在看电视。这是他一个人的家,只有他一个人住。否则,我是决不会跟着他回来的。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真是不想让任何人见到。
我也坐在沙发上,徐云吃着芒果,很高兴地对我说:“这个电视节目很有趣,一起看吧!”
他自己看得不亦乐乎,甚至**时会大笑两声。可是,他的笑好假。他一向就是个忧郁的人,何必伪装这么累。
“你,真的就什么都不想问?”
他若无其事地拨着电视的遥控,“要我问什么?是问你,李明宇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忽然又弄出个女人来?”
我低着头不讲话。
“你真的希望我这样问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直把这件事憋在心里,我快要窒息了!我很难过!”
“你是真的喜欢他到无法自拔了?”
“不是喜欢!是爱!虽然,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后来慢慢的接触,让我决定了他就是我苦苦寻觅的人。喜欢他到心痛的地步!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着一心一意地和他在一起。对他,从来没有任何戒心,完全没有理由地相信他。认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对他,就足够了。想让他因为自己而快乐起来,痴痴地想为他排忧解难。认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的臂弯。认为,有了他的庇护,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可是,这些,到底还是自己的主观臆断,并不代表他的想法。曾经自作多情地以为,他也该是这么爱着我的。不求他像我一样爱他,但最起码,可以做到毫无隐瞒,真诚相对,全心全意。终究,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又没说自己没女朋友,什么都是我自己想的。我以为他很喜欢我!”
“是因为那个女人忽然的到来,你就这么认为的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他皱着眉又问了一遍,“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不相信李明宇了吗?”
“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她很爱他!”
“也许,他不情愿呢!也许,是那个女人死缠着他呢!仅仅因为她的忽然出现,就让你乱了阵脚,想退出。这样的话,你对李明宇,还谈什么那么火热的爱!”
“可是,我又怎么知道李明宇不想和她在一起!”
“他不是和你解释了吗!”
“不过寥寥几句而已!毕竟,我认识他没多久,他们是20年的感情不是吗!”
“爱情是不能用时间长短来衡量的!”
“徐云,劝人我也会。可我是当事人,我并不糊涂。一段爱情的故事,只合适两个人扮演,如果再出现一个,就会乱套。我想,虽然到现在,我还是无法让自己不去爱李明宇,可是,我的爱也只能如此了!两个人的故事,我又何必去插一脚!”
“自己的事是要自己拿主意没错!不过,要想清楚!”
“谢谢你!我知道!那个,我的衣服也该被烘干了吧!我该回去了,太晚了!”
换好了衣服出来,徐云也换衣服要送我。我说:“你就别送了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回去!放心!我不走小路!”
他点了头。在我一转身要跨出门时,他忽然又叫住了我。他说:“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你,我会卷土重来。所以,别说我趁人之危。如果,你真的想要放弃李明宇,请考虑我!我会站在原地,当你回头的时候,让你第一个看到我!”
“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就像你说的,我也认为,有了你,我才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甚至不在乎成为其次?”
“一直就不是退而求其次!是重归正道!”

天气真的是凉了,夏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把外套裹紧,还是感到有风往里灌进来。我感觉很寒冷!可是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冷。还是忍不住,泪水流了出来。好在没有在徐云面前哭出来,那样的话,真的是很没面子。
没有坐车,一点点挪着步子,就这样,头脑处于真空的状态,却也晃荡到了家楼下。我只顾低头走自己的,前面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却要反应好半天。
李明宇问我:“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已经在这等你很久了!你和徐云在一起吗?”
“虽然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毕竟不是一家人。我妈都没那样约束我!”
他低头不语。我问:“你不用在医院里看护权苑吗?”
“医院里有医护人员。更何况,我说过,我会每天都回家来住!”
轮到我低着头不出声了,他又说:“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找了一家大排挡,挑了一个靠里安静的位置。我对服务员说:“给我一打啤酒!”
李明宇问我:“能喝得完?”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很恨我吧?”
“这个你说得严重了!有爱才有恨!我和你,到了那种程度了吗?”
“无论你是否嘴硬,我都很了解!别故意把自己说的置身事外好吗?我们之间的感情,彼此都很清楚,不需多余的言语。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喜欢的,就你自己而已!而且一直想,以后也只喜欢你一个人!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真脆弱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介入就会被摧毁?”
“也许在你看来,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我不能这么想!李明宇!我爱着你的时候,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你的过去,甚至都没有想过,你是否也同样地爱着我!你口口声声说的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左右的。我承认,你对我很好。可是,现在想想,原来你的爱,也只是停留在了这个层面。你没有送过我花!没有说过你爱我!没有写过情书给我!也没有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对我的感情,就是自认为的合格吗?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一个男人,可以自豪地把我带到家人面前说:‘这是我女朋友!’就这么简单!这么简单你做不到是吗?所以,我现在全身而退,是最明智的不是吗?”
“游游,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认为呢?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那就别解释了好吗?我的自尊已经所剩无几了!我不想让它荡然无存!我不想再做别人的星期天了!我没有恨你!真的!而且我还要祝福你们!祝你们幸福!”
我拿起啤酒,和着我流下来的眼泪,一起喝下肚。即使再苦再难喝,都是我必须经历的。
“后天权苑出院,我们就要回首尔了!”
“是吗?祝你们一路顺风!”
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紧跟着无止禁地喝了起来。不知怎地,今天没喝多久,头就疼了起来。是不是如他们所说,心情不好,才更加容易喝醉。
“好,那咱们一起喝吧!”
李明宇拿起杯子,夺过我手里的酒瓶,自斟自饮了起来。我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喝酒。果然,今天还不到一瓶,他就一头栽倒在桌上,难道他也心情很遭?
“游游!游游!”
李明宇趴在桌上说:“真的!我只喜欢你!就想着和你过一辈子!你真的不要不相信我!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把家里的事办明白,然后回来找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等我好不好?别把房子再租给别人!等着我!等我!”
一会就没了声音,他一定已经不醒人世了。也许,他若是在清醒的时候,和我说这一席话,我会等他,哪怕一年,十年!我就是这么个认死理的人!可这偏偏是他的醉话!到底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把自己的幸福,加在一句醉话上。更何况,我可怜的脆弱的自尊,总是在作祟。让我很痛苦!
真的,我不恨你!真的无法恨得起来!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喜欢你!我对你的爱,我想即使只存在我的心里,也无法停止了。那么何必勉强,此生此世,就让我一直爱着你,直到你忘了我,此情也不会停止。等到我老到动不了,回忆起来,还是像初恋一样美好。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衡量自己有多爱你!只知道,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想把自己也交给他。我爱着你,还曾经想过和你一起飞到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里。是一个结界,只有我和你!想一辈子跟着你,不计较贫富或是病残。就是这么简单的爱!可是,一生一世,并不如说的容易。
今天,也许,是我们最后在一起吧!摸着你的脸,也是最后一次了吧!但愿以后,你的妻子可以像我一样爱你!
你会得到幸福的!李明宇君!因为有我一直在祝福你!

白纯说得没错,我真是最蠢的女人。自己的爱情飞了,就傻傻地看着它越飞越远,束手无策。
李明宇走的那天,我不在家。因为我不想看到他把行李搬走。我说过的,最怕曲终人散的那一刻,我会感觉荒凉,痛彻心扉。我只是在白纯那里,痴痴地看着天,每一架飞机经过时都一直盯着。
白纯问我:“知道哪一班才是飞去首尔的吗?”
我茫然地摇头。她又问:“那这样看着有意义吗?”
道理我比谁都懂,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置身事外,不知有多好。
李明宇走的那天,我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回家,看着他全部搬走的行李,把自己反锁在他的房间,躲在他盖过的被子里,哭到天亮。后来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破天荒地还出去晨练跑了步。
我想,事情迟早都要过去的,我们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小心早生华发!人,离开谁都可以活着不是吗!所以,我要更加快乐地活着!要活得更精彩!就算有一天,再见到李明宇,即使我们一个成了老头,一个成了老太,也要他看到我最灿烂的样子。
对!就这个样子!
不久以后,发现了我遗忘在抽屉里的手机。就是我打工累了一个月后买给李明宇的那只。如我前言,真的没有交到他的手上。既然,一开始就定下来是买给他的东西,留在我身边也是多余。虽然曾经和它一见钟情,曾经那么喜欢它,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不知冲动得哪门子,总之是跑去洗手间,把它丢在了马桶里。
也是在当天,我打扫李明宇的房间时,发现了抽屉里的新手机,竟然和我丢掉的那只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确定我的那只还在马桶里漂着,我会以为它会变魔术。
它是李明宇要送我的吗?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而是选择一声不吭放在这里!期待我会发现它吗?
越是想忘记他的时候,越是发现,我们真的心有灵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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