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回 渔村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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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夜宵一吃就是七天。
第八夜。
“纤纤,关门,吹灯笼,收工!”郁焰眯着眼歪在椅子里,睡眼朦胧,有气无力地吩咐。
寒纤收拾完毕,进房前看她还歪在椅子里,犹豫了一下:“你到房中去睡吧。”
回答她的是一阵细微的鼾声。
寒纤迟疑了半晌,上前将郁焰抱入了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寒煦,”郁焰突然反手抱住了寒纤,语带惊慌,声音尖锐高亢,“寒煦,寒煦——”
寒纤眉头一皱,素手把脉,发现她脉息混乱,就催动真气输入。很快,郁焰平静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苦笑了一声:“对不起,我做噩梦了。”
或许是连着七天一直忙于登记求媒,收集讯息,弹系红线,她累极入睡,竟梦到了铺天盖地的红线胡乱地缠绕着,寒煦就冷冷地站在红线的另一端,没有看她,独自离去。她喊啊喊,寒煦却好像没有听到,头也不回。她想追过去,可是眼前的红线太多了,太乱了,不是绑住了她的手,就是缠住了她的脚。她拼命地拉扯红线,想解开红线,没想到红线越扯越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煦离去,消失……
“你睡吧,我出去了。”寒纤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那一刹那,郁焰几以为走出去的是寒煦。他们兄妹长得委实相像。或许正因为如此,来到这个异常时空后,她才没有完全失控。可是,寒纤终究不是寒煦,永远也不可能是。
郁焰盯着房门,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本以为忙碌可以让自己忘记寒煦,可天天跟顶着一张相似脸的寒纤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忘记!
看看手腕上的红线,鲜艳如常,那红色的死结也依然没有松开的迹象。
红线不断,红结不散,无论千山万水,千秋万载,我们总会重逢。郁焰叹了一口气,累了,出去散散心吧。
次日清晨,太阳刚懒洋洋地从东方爬起,一线红娘馆外,就开始有人排队。排队的未必都是新来求媒的,很多倒是提着篮子送媒金的。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红娘馆的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那是什么?”终于有眼尖的看到了红娘馆的大门上贴着张小小的纸片,内容大意是红娘馆的两位主人今日出门旅游,可能要过些时日才归,若是急于做媒,可去红楼请其他红娘,若是不急的,等她们回来再说。
在人们唉声叹气地散去时,郁焰和寒纤正坐于马车上往澹云国的梦幻海滩而去。
散心,去哪里散心?俗话说得好,看大海能令人心胸广阔,忧愁尽扫。
那就去看大海,玩沙子,吃海鲜吧!
郁焰很难的得起了个大早,第一次把寒纤从床上挖起,留了张纸条,雇了马车就逍遥而去。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终于不用一大早就被排队的人吵醒然后工作一整天了。郁焰挽起车帘,扯着嗓子乱吼,把赶车的车夫给惊得打错鞭,差点出交通事故。

“纤纤,你也来唱一首。”郁焰兴致上来,昨晚上的噩梦早被她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看来人真的是应该出来走走。
寒纤淡淡地一笑:“我不会。”
“不会唱歌,怎么可能?真不会,真不会?”郁焰拍拍车厢,“我教你唱。沧海一声笑,唱!”
寒纤浅浅笑着,不跟她一般鬼哭狼嚎。抬眼间,马车正行驶在林间,前面路边竟长着几棵长青的不知名的树,在深秋的萧瑟中分外醒目。乘着马车驶过,她突然掠出,伸手折了段树枝,而后身子在树枝上如蜻蜓点水,借力掠回了车厢。
“纤纤啥时候教我好不好?”郁焰羡慕地道。
“教什么?”寒纤对着断枝端详了半天,伸手扯了片比较新鲜的树叶,放在唇间吹响。“呜——”声音浑圆淳厚,曲调古老沧桑,竟像是驶入了硝烟弥漫的古战场。
郁焰惊奇地听着,终究不忍心用自己的鬼叫声破坏,车夫也总算松了口气,不用再耳朵受罪了。
一曲罢。郁焰也扯了片叶子学着吹,其声干涩、粗糙、刺耳,如砂纸磨地,如指甲刮锅,更有如吃多了红薯放P,几令车夫崩溃,忍了一会,终于开口:“这位姐姐能不能饶了小的。大夫说小的身体需要静养。”
“静养你还出来拉生意?”郁焰悻悻地抱怨了一句,倒也停止了制造噪音污染环境。叹着气转向寒纤,“你咋会吹这些?师傅教的?”
“小时候无聊吹着玩的。”寒纤淡淡地看着前方,没什么表情。
郁焰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了。
澹云国靠海,梦幻海滩因沙质细软兼五颜六色,就像是织女巧手织就的五彩锦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梦如幻而得名。而散落于梦幻海岸的几个小渔村更是吃海鲜的好去处。
郁焰只知有梦幻海滩,并不知具体有哪些渔村。不过出来玩嘛,什么都安排好就没意思了。没有安排,才会有巧遇,艳遇。
这不,马车刚在一个陌生的小渔村停下,就看到个皮肤黝黑的七八岁小女孩,梳着细细的小辫子,穿着厚厚的紫布衣裳,光着脚丫跑过来,声音脆脆甜甜:“两位姐姐,买串紫贝壳吧。”
“紫贝壳?”
小女孩甜甜笑着从腰间扯下两串紫色的碎贝手链,递给郁焰:“紫贝壳会保佑姐姐越来越漂亮的。”
瞧这小丫头,嘴巴像抹了蜜般甜。
郁焰看着手链,作工虽简陋粗糙,但天然的深浅不一的紫色看起来非常别致,加上这黑黑的小女孩委实讨人喜欢,就收下了,“多少钱?”
“姐姐,我能不能跟你换你手上的红绳子?两串换一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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