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 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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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一伤再伤
"师傅。。。。。。"
杨鼎立在床边,看了眼林傲床上的旖旎春色,叹了口气。
许是久未行房,林傲虽然已有了两月的身孕,肚子也渐渐显出形状来,却仍是难以按耐住欲火。天刚一入夜,他便唤了两个男宠进屋伺候。
林傲的头枕在一个男宠的腿上,胯间则匍匐了另一个男宠,正手口并用地替他消火。
见是杨鼎来了,他只是舒坦地轻轻呻吟著,丝毫无半点忌讳。
"你来有什麽事?唔。。。。。。再快些。"
他被胯间那男宠正抚弄得欲仙欲死,连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了起来。
"师傅,时夜伤势未愈,又是两日未进米水,方才徒儿去看他,他已昏了过去。我看,还是稍停了惩戒吧,他的身子恐怕受不了了。"
正在关头,林傲抿了唇,眉头一纵一舒,轻哼一声後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坐在上首的男宠看林傲出了汗,急忙取了丝帕替他擦拭,而另一个则是小心地舔著林傲刚发泄过的分身,极尽讨好。
"时夜这人向来阴险狡诈,我看,他只是装昏想博你同情罢了。"
林傲仰头轻嘘,想到时夜与自己处处对立,心中陡然便生出许多愤懑不满,又怎有心思去替他多想半分。
杨鼎沈默下来,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昔日时夜以白衣的身份周旋在天鹰盟的画面,时夜当时的阴险狡诈的确让自己不齿却又不得不佩服。
"对这样的人,心软不得的。你越心软,他就越放肆,之前可是把师傅我气得够呛。"
林傲淡淡一笑,随著胯间男倌再一次含住他的分身又轻哼了起来,面上的神色正是沈浸在享受之中。
天色渐浓,一轮圆月升到了当空,不知不觉,又是十五了。
赵四被林傲安排为冷月宫的外总管和内总管杨鼎一起负责冷月宫的内外事宜,各司其职。除了身份比以前伺候时夜时低了些外,其余倒没变太多。至少这冷月宫上下见了他,也都恭敬叫声赵总管。
"不知道主上。。。。。。"
但是偶尔想起旧主时夜,赵四总觉得有些不安。
虽然听说时夜只是被软禁在长生殿内,可依了林傲那暴躁的脾气,必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怕还会变本加厉。
以往每到这日,时夜总是一个人躲进那竹阁里,谁人也不知道到底他隐疾发作时究竟会痛苦到何等程度。而现在,恐怕除了自己,更是无人再去关心下他了。
乌云过来,一轮圆月倏忽而隐,只留半弯残银。
本已昏睡过去的时夜忽然浑身一痛,竟被一股彻骨奇寒硬逼得醒了过来。
他在这屋里呆得已有些时日混淆,但这熟悉的寒气走遍四肢时,他马上便记起,应该是十五到了。
以往他尚能以内力相抗,好歹抵挡住这刺骨磨人的寒气,但是如今他四肢经脉已断,空有一身内力,却无法运转自如,只好任由寒气入骨,行遍四肢百骸,痛得他一阵阵抽搐打颤。
寒气侵入肺腑,时夜面色一变,本是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些呈现出寒冻过後的青灰来,他闷哼了声随即呕出口血,暗红的血流到下颌,淌到了胸口,仍从他口中不断溢出。
杨鼎从长生殿里出来,正要回自己的房去休息,行到院中,左首软禁著时夜的客房中传出了痛楚难忍的呻吟声。
他本想进去看看,可又想起林傲的教训,只是无奈地看了那扇被铁链锁紧的房门,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两个男宠的怀中戏玩了半天正准备休息的林傲忽然听到了院子里某处传来的奇怪的声音。
他武功高强,耳目皆长於常人,那两个男宠虽然嬉笑著替他盖被,劝他入睡,可林傲仍是警觉地竖了耳朵去听屋外的动静。
这里除了住在长生殿正殿里的自己外,便只有院中客房的时夜了。
此时已是半夜,时夜却在那里吵嚷造事,难道是想搅扰自己的清梦?
林傲皱了眉,轻哼一声,推了推床上的男宠,吩咐道,"你们去把客房里那个废人的嘴替我堵上,别让他吵了咱们的好梦。"
说罢,他随手撕了块衣襟丢在面前,又指了指开锁的钥匙正扔在桌上。
那两个男宠早是忌恨时夜竟敢让他们仰慕爱戴的阳帝屈做人妇,也乐得去为难他一番,随便披了衣服,便拿了钥匙出去。
一进客房,两个男宠便闻到股血腥味,他们嫌恶地捂了捂鼻,朝著床上躺的人走了过去。
借著淡淡的月光,依稀可见床上正浑身发颤的人。
虽然看到时夜正痛苦得不住呻吟,可他们只以为是林傲干的,并未察觉异常。
"半夜三更,你吵什麽吵,帝君大人让你安静些!"
其中一个男宠抬手掐住时夜的下颌,做了个眼色,另一个便立即把林傲撕下的衣襟满满地塞进了时夜的口中,用手按紧塞实後才笑嘻嘻地听著时夜被压抑的喉中的闷哼。
"咿,这家夥怎麽冷得象块冰,还真是可怕,我们快走吧,反正他现在也叫不出来了。。。。。。"
掐著时夜下颌的男宠松了手,急忙叫住另外一个赶紧出去,这客房里的阴冷实在让他们不太习惯。
"回来了。"
林傲一见那两个男宠回来,而院子里那讨厌的呻吟声也终於消失了,微微一笑,半坐起身子,又有了想好好再玩一会儿的打算。
"帝君大人,以後还是别让我们去见那废人,那屋子真是阴森得可怕。"
两个男宠看了林傲的又起淫欲的眼神,一边脱了衣服上床,一边偎在了林傲身旁。
"真是的,一个废人有什麽好怕的。"
林傲听见自己的男宠竟也叫时夜废人,心里一哽,却又不知该说些什麽。当下仍只是调笑著不当回事地搂住了二人。
突然,林傲瞥到其中一人手上的血迹,立即纳闷起来。
"你的手怎麽了?"
"难道被那废人咬了?"另一个插嘴道。
"怎麽会,就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哪还有力气咬人,大概是他的血吧,真是脏,竟忘了擦手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竭尽嘲讽之能,而林傲却沈闷了下来。
他抬起头,之前的戏谑之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凝重。
"你们去看到他怎样了?"
"怎。。。。。。怎样?不是您把他伤得吐血的吗?"
林傲一听这话,心中大叫不好,抓了衣服随便一裹就下了床。
他赤脚跑到院子里,摸了钥匙就去开门,他手忙脚乱冲到时夜的床前,小心地点起油灯,这才看到时夜口中那块已被染成红色的衣襟。
七十六.悔愧交加
林傲放了油灯,坐到床上一把搂起了时夜。他慌张地把那块堵在时夜口中的衣襟取了出来,顿时染了一手的血。感到怀中的人正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栗,这让他想起了当初自己追踪时夜到燕归楼後的情景,那时,时夜也是这麽浑身发寒,口吐鲜血。
曾听赵四透露过时夜每月十五便会旧伤发作,难道今夜便是十五?
只是他在此处玩得尽兴得意,早已是忘了日子时辰。
"没事了,没事了。"林傲喃喃地念著,不知道是在安慰时夜,还是在安慰自己。他把掌心抵到时夜的背上,缓缓发功,把自己恰好可以克制对方阴寒的纯阳真气输进时夜体内。
果然,得了林傲的真气相抗後,时夜的身子渐渐止了颤抖,他呻吟了一声,半睁了眼,望见抱著自己的人是林傲,嘴边忍不住勾了道讥讽的笑。

"放开我。。。。。。"时夜哑了嗓子说,冲林傲摇了摇头。
林傲正全神贯注地运功替时夜疗伤,他看见人醒了,面上很是羞惭,干脆把头别了过去。
虽然时夜叫他放手,但林傲却是不由自主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直到时夜的身子回暖後,林傲才松了口气把手放了。
擦了把额上的汗,林傲扶著时夜又躺了下去,只是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仍是虚弱非常,林傲这才相信之前杨鼎说的话,时夜是真地伤得厉害,自己若不是及时发现他不对劲,或许明天便只能见到他的尸体躺在这冰冷的屋子里了。
"渴,渴了吧?!"
见时夜躺下後眉宇紧锁,喉头不断做著无谓的吞咽蠕动,他想起对方已是两日两夜未进水米,赶紧倒了杯茶送到时夜唇边。
大概是真地渴得厉害,时夜也没拒绝,张了嘴便喝下茶水,结果因为喝得太急,反倒呛渴起来,林傲暗自责怪自己不会服侍人,无可奈何地丢了茶杯,又赶紧替时夜顺气。
时夜喝了一杯水後,脸色虽不见好,精神却稍微不那麽萎靡不振了。
他有些怨愤看著为照顾自己手忙脚乱的林傲,忍不住觉得好笑。
而林傲此时早懒得去管时夜的冷嘲,他一把推开窗户,把本是在长生殿正殿中伺候的仆从都叫了过来。
事到如今,林傲已不敢再留时夜一个人躺在这客房里,他叫来人让他们把时夜抬到长生殿里。一来,那里暖和,又多仆人可供差遣,二来,若是时夜寒疾又发,自己在他身边也好就地替他疗伤,抑住伤势。
"小心些。"
看见仆从笨手笨脚地把裹在被子里的时夜抬起来,林傲就犯急。猛然间,他看到时夜望著自己时仍带著讥讽的眼神,这才有些回过神,闭了嘴,不再把关心流露在面上。
他知道对方不屑自己的同情和关心,也有理由不屑,因为时夜落到这般地步,还不是自己害的,那麽自己又有什麽资格在此时做出副好人的样子呢?
在时夜眼里,这不过是假情假义罢了,而於自己而言,林傲也很难分得清,自己这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但是有一点他倒是很清楚,那就是,在看见时夜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心里是真地有些害怕,有些後悔,有些难过。
带著时夜回了长生殿内,林傲又命人连夜去熬制参汤,说是要替时夜补气暖身。
"饿不饿,要不我叫他们再弄点吃的?"
在明亮的长生殿里,林傲把时夜的疲态看得更是清楚,看见已是瘦了许多的时夜,他心里更是不舒服了。
时夜摇摇头,看了眼摆在桌上的茶壶,干裂的唇动起来仍颇是费力。
"再给我杯水。。。。。。我渴。。。。。。"
他转眼看著林傲,眼神无奈而平静,隐约间还带著点乞求的意味。
林傲被这个眼神看得忽然愕了,他缓缓转开头,闷了会,突然对傻站在一边的仆人厉声大喝起来,"没听见吗!还不快倒水来!"
他拿著水杯送到时夜的唇边,看著时夜贪婪地喝著水的模样,林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几乎是强忍著不安才没把杯子捏碎在手里。
"。。。。。。还要喝吗?"
很快,一杯水就被时夜喝光了。林傲看他微微喘著气,脸上是一副说不出的倦怠和疲惫神色。
时夜眨眨眼,目光轻轻地落在林傲身上,他看了看正尴尬著的林傲,迅速地移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连喝了将近一壶水,时夜才摇著头说不需要了,林傲也只好又扶他躺下。
躺下去没一会儿,还没等到那碗参汤送来,时夜就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林傲坐在床边替他掖了被角,不经意看到时夜肩上渗出血迹的纱布,想起那晚自己竟能狠心把已被自己断了四肢经脉的他烙得血肉模糊,顿时不寒而栗。
人的心中,若有执念,便是成魔之时。
林傲茫然地盯著时夜昏睡中的面容,低头看见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心情复杂地又摸了摸。
刑嵩父子离开了天鹰盟,一时这天下似乎都与他们为敌了。
刑锋本想带著已是患了心病的父亲与投靠早前甚是恭敬的几大帮的帮主,却不料都遭了拒绝。其中缘由不言而喻,自是他们父子现在已失了身份,又是武林的罪人,再与他们为伍那便是自找麻烦了。对於麻烦,那些睿智知机的帮主大侠们向来是退避三舍,如今,也不例外。
万般无奈下,刑锋花了些银两就地把刑嵩安顿在了城郊的一户人家,虽然乡里人不懂武功,但也算老实,至少没那些自诩大侠的人那麽多心机。
他每日除了照顾刑嵩外,便是勤练武艺,一时间竟抛却了昔日身为天鹰盟少主时的放浪作风。
他挥著手中剑,不时想起那一日自己将这剑刺入时夜胸膛的痛快。
已过了不少日子,冷月宫并未传出阴帝身亡的消息,或许那人并没死。
时夜没有死,那麽则意味著自己仍可报仇。
刑锋冷笑一声,剑锋一偏,斜刺进旁边的一棵大树里。
他拔剑回鞘,冷冽的目光狠狠扫过树上那道剑痕,倏然之间,不觉多了丝黯然。
但是这丝黯然在刑锋转身时便很快淡去,随即他的目光中便多了一分以前没有凝重阴郁。
第一次,t刑锋的心里升出了一定要置时夜於死地的执念。
看见林傲一脸愁眉苦脸,冷飞就知道这行事冲动的兄弟必然是後悔了。
他刚才去屋里看了时夜,看上去时夜伤得很重,若说有性命之忧也非危言耸听。
"我也不是要杀了他,不过觉得生气罢了。"
林傲看见冷飞不苟言笑,颇有指责之意的眼神,赶紧把头埋了下去,冷云中在旁看见林傲这样子,不得不叹只有他爹冷飞才制得住这个做起事来无法无天的干爹。
"他的内伤那麽重,就算你耗尽真气替他疗伤也不一定见效,需得让他自行运功和你的真气调和才行。只不过他现在经脉已断,空有一身内力却无法行转。。。。。。唉。。。。。。你做事,实在过於冲动了。"
既然事已至此,冷飞知道自己再多责备林傲也是无用,还不如想个法子先救下时夜一命再说。看著林傲日益变大的肚子,冷飞倒是替那还未出世的娃娃焦虑起来了,竟摊上如此的双亲,实在是不幸。
"听说神医司空云海有能活死人之术,不如请他来替夜郎接上经脉。。。。。。"
其实林傲昨晚一夜都在想该如何替时夜疗伤的事,他很早便听说神医司空云海神通广大,连死人都能医活,早就起了一试之心。
冷飞看林傲这次倒是脑筋动得快,笑了声,又正色道,"可如果真让时夜经脉重接,待他伤好恢复了武功後,他找你麻烦,你怎麽办?依时夜这般隐忍狠毒的性子,林傲,倒时只怕你会被他报复得生不如死。"
"哪又如何?"
林傲爽朗地大笑一声,摆了摆手,又道,"他想报复就尽管来,看看究竟是他这个阴帝厉害,还是我这个阳帝厉害!"
正在林傲肆无忌惮地和冷飞开著玩笑之际,躺在床上昏睡的时夜已被吵醒过来。
听到了林傲和冷飞的打算,时夜并未睁眼,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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