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之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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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可是绮陌要等的人儿却是始终没有露面,绮陌看了看欲落未落的夕阳,心中突然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晗羿从未这么晚都没来过,他会不会出事。
然而,这个想法一但生成,又很快地被绮陌从脑海里删除。不会的,他武功那么高,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可是,就算是这样安慰着,她还是无法平静心中的那一点慌乱。
与此同时,倾魂楼的上阁里,正有两人各居于一侧,二十**岁的年纪,均是负手而立,就连视线的偶然交接,也是看似陌生人般,毫无任何波澜。
唯一可以猜得出他们的联系的,便是他们相似的衣饰。同样月白的长袍,同样宽大自扬的袍角,更是同样的银线绣出的西潘莲花纹图样,无一不在说明着两人之间的关系。
“师兄。”右侧的男子终于开口,对着左侧的男子稍稍一拱手,算是见了礼。他,正是倾魂楼楼主---孤眠,一个让倾魂楼立于武林多年不倒的神话。而他所相对的人,正是他的师兄,亦可以称为祭师晗羿。
“师弟。”左侧的男子也是生硬地点了点头,可目光依旧不再他身上停留,反而伸出右手,端起刚刚奉上的茶水,握在手间,细细地把玩。那样凝神注视着手中的茶杯,仿佛什么再也没有手中这一杯茶水重要。
看到他那样漫不经心的表情,孤眠只觉得恼火,凭什么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万民的朝拜,以及祭师的资格,而自己,却是需要通过严苛的训练,不断完成的任务,才能换来一个算是和他相平的高度。
可是,这样的努力,还是被毫无留情地赶出教。他恨,恨整个尊月教,他更恨,恨这个天生就拥有强大灵力的男子。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有了一个砝码,想到那个砝码,他的嘴角就不由得拉开一个弧度。
“师兄真的相信那女孩有能力应付吗?毕竟,这一次派出的杀手,可不是和以前的在同一个层次。”孤眠有些幸灾乐祸,若是他所选的人死去,也就表示了他的识人不明,那么,祭司一位,他便是再也没有资格争取。
晗羿但笑不语,依旧专注着手中的茶杯,良久,待到那茶水再是无法冒出热气时,才轻呷了一口。冷透的茶水总是特别的苦,而他,却仿佛不在意般,品了又品。面上,还是那千年不变的神情。
孤眠只觉得心中郁闷难平,凭什么,他就这么有把握,那个连功夫都没有的女子,还以为,就凭着那半生不熟的舞蹈,就可以将他派出的十三刹打倒吗?想到这里,他也有了几分得意,眉毛也是不经意地挑高,他到要看看,晗羿选中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而迎风阁,又赢来了一年一次的清盘,歇业一日,这也是让众多嫖客最为失望的一天,因为,过了今日的盘点日,便是每月一次的花魁之选了。谁不想在选夺之前来一亲芳泽,毕竟,那三日的费用,可是足足比平日高上两三倍。
而今日的迎风阁,却是比往年透露出几许沉重来。迎风阁的清盘之日,即是向总部交上银钱与卷宗之时。不过,这一次却是多了项任务---监视第二绮陌。
“什么,不见了。”秦落伽的声音已不是如平日所听到的那样散漫,而是充满了威严与不悦,这样的认知让跪在堂下的老鸨不经意地冒出了一曾冷汗。、
此时的老鸨哪有半点胭脂香,妩媚醉。她伏着身,不敢乱动分毫。那样娇俏的女子,虽是掩盖得极其的隐秘,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在风尘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鸨,况且,这个老鸨还是醉满楼分部的总领事。她原本以为,那只不过是一个姿色出众的女子,但派去跟踪的人却是无端由地失去了她以及她的侍卫的踪迹,仿佛是突然之间,他们便是凭空消失。但是,她可以确定,也许就在下一个瞬间,他们就会在另一处再凭空出现。拥有这样的反跟踪术,决不是一般的大家小姐。
在武林中有名的名门闺媛,江湖女侠中,唯一一片空白的便是绮陌,一个与醉满楼齐名的情报组织第二山庄的唯一继承人---第二绮陌。
“在哪里不见的。”秦落伽的话依旧是冷冰冰的,骇人的温度几乎让老鸨瘫软了身子。
手已是抓紧了扶手,青筋暴露,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戏弄他之后就离开了。以前,不管比试谁嬴谁输,她还会与他一起,度过惩罚的那几日,而这一次,她居然。。。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似的,生疼生疼,一种被忽略的感觉油然而起,如一快巨石,压住了他的胸口,想要挣开,却是徒劳无功。第二绮陌,你居然连这样的几天都不再给我了,你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他恨恨地说着,颇有些咬牙切齿。
“吩咐下去,动用迎风阁全部人手,追查风陌最后消失的地方,一有消息,立刻来禀。”
“是。”老鸨低头称是,随后立刻出了厅阁,竟是一刻也不停留。今日的楼主,太可怕了,莫非,是对那姑娘动了情了?老鸨打了个冷颤,一定是自己猜错了,楼主是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的。还是赶快去办正事,这样想着,脚下又是快了几分。
厅堂内,秦落伽似是疲累般,向后倒在了软榻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便阖了双眼,这个女人,就是不想让自己省心。
不一会儿,一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柔若无骨的触感,透过他的肌肤,慢慢地传入了他的肌肤。接着,身上猛然一重,一个温软的物体便是倒在了他的身上,香风阵阵,扑鼻而来,那是独属于魅姬的香,那是独属于魅姬的媚。
秦落伽并不睁眼,也不做出任何反映,任由魅姬在他的身上极尽能事的挑逗。魅姬的手很软,更是灵活似蛇,当这灵蛇般的手滑进他的里衣时,秦落伽却是猛然一动,一手扣住魅姬的手腕。他望着她,目光里一片清明,并没有魅姬想象中的满是**,他迎着她不解的目光,看了良久,终是长叹了一声:“魅姬,你先下去吧。”

什么?魅姬惊呆了。这还是她所认识的楼主吗?她知晓楼主的理想,懂得楼主的痛苦,也自愿地陪着他在这痛苦里寻求快乐,哪怕,这样的快乐短暂如烟。只因为,当她无路可走时,他是第一个向她伸出手的人,她实在是不想放弃,这辈子,她永远都不会与他并肩,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那么,就让她做一个情人,以卑微的姿态仰视着他,慰藉他的寂寞,融化他的孤独。而现在的他,寂寞,难过如斯,他竟不要了她。难道,那个得她一夜却是为了一桌酒菜的女人,真的在她心里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吗?
她黯然,但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静静地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敛去了眼底的忧伤,她轻轻地福了一福,紧咬住下唇,一言不发,由门外的丫鬟扶着,颤颤巍巍地离了开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秦落伽苦笑,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折磨到自己到这个地步。
迎风阁,**楼。
伊人踏阶而上,红色罗衣轻摆,松松绾起的天云髻已是半边垂落,香肩青丝半洒,珠帘轻动间,娇容半露,美目流转,端的是妩媚多情。
精致香闺内,素雅的纯白色地毯扑满整个房间,映着那身艳如火的罗衣,分外的妖娆。
似醉非醉间,伊人已是摇晃着身姿,在丫鬟的搀扶下,移到了梳妆台旁。
“你退下吧。”声音里是一如继往的惫倦。
“是。”丫鬟乖巧地退了下去。
又是一阵珠帘轻动声响,再拌着半掩门扉的声音,丫鬟远走,她这才颓然地倒在了梳妆台上。
粉色的梳妆台上,脂粉,首饰按序而排。她的手指依依滑过,香洹苑的凝露霜,金玉楼的百凤累丝钗,同心堂的九环金步摇。。。一件件,哪一件不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价值过百。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又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玉手轻挥,脂粉首饰滚落一地,洁白的地毯上瞬间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红莲。她把玉足踏上,任红色的脂粉将纤纤细足染上色彩。
明艳艳的红,红似火,妖如血,在她的莲足上流动。‘
明眸轻转间,视线又落在了远处的九尾钗上,身未动,脚已动,细嫩的肌肤在钗上徘徊,不知不觉尖,泪已成行,沾湿面颊,滴滴晶莹。落于足背之上,融化了脂粉,落地无声。
这一脚踏上去,便是血与泪的交融。
他真的会如此对我吗?泪水又是滑落,她都不知,这一晚,她到底流了多少次泪,只觉得心中发苦,想要吐,却是什么也没有,如此地憋着,沁入心脾般的疼。
他会追上来吗?
他还是不肯出现吗?
她轻笑出声,坚决地踏了上去。
“魅姬。”终于有人惊呼出声,熟悉的语调,在她的心中绽放一片。
足下一缓,停在了半空。她轻转过脸来,对着珠帘后娇柔一笑,再次将足落下。
但听一阵风声响起,魅姬只觉身上一轻,人已腾空,被人拦腰抱起。
终于还是舍不得。她满足地将头依偎在来人的胸膛之上,感受着片刻的宁静。
来人袖袍一挥,借力向后倒去,轻松地倒在身后的软榻上,手却不松,胸膛猛的一重,软玉温香在怀。
“你终于来了。”她喃喃自语,静静地伏在男子身上,泪滴犹在,浸染了男子的纯白衣袍。
“媚儿。”男子轻声唤着,手中的劲道不减,紧紧地箍着,不知是想要抓住什么,亦或是,想要证明什么。
魅姬安静地伏着,感受着那股窒息的力道,泪水终是忍不住,将芙蓉面彻底地浸湿。
他的爱,他的情,他现在的心中所想,俱不是她啊。
罢罢罢,做一回替身又何防,要不了他的心,就让自己的身子在他的怀中沦丧。
想着想着,娇艳的红唇已是蜿蜒而上。似在摸索着,寻找着,终于,那期盼已久的唇已在眼前,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唇映了上去,像是要刻上属于自己的印记一般。
四片唇瓣的相触,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她慢慢地舔噬着,身子软软地挂在男子身上,轻微地摆动着,小手不安分地游离在男子的身躯之上,极尽能事地挑逗着,肩头的披纱在摆动动滑落,雪肤乍现,罗衣半敞,内里的艳色肚兜早已遮不住挺立的双峰,一双玉兔呼之欲出。
室外已是寒风拂动,星月暗浮。室内,夜明珠高悬,春色盎然。
“楼主,我要。”情动的话语,**娇媚的嗓音,美人如玉,男子长叹一声,眸子中的色彩渐渐加深,**翻转。他一个翻身,将魅姬打横抱起,踢开脚下挡路的脂粉钗环,拂开扰人的层层纱幔,朝着房间深处的木雕花床走去。
床头的珠帘叮当脆响,相撞之声不觉于耳,衣物从床内被粗鲁地丢出,一件一件,散落在地毯之上。
床上,是两个雪白的躯体交缠,男子挺身直下,女子弓身上迎,力道之猛,均是狠狠地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化为抵死的缠绵。
汗水挥洒,淫糜之气充塞在整个房间,一时间,竟是春色无边。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了一阵敲门的声响,不大,犹犹豫豫般,半轻半重地敲着。
“什么事?”秦落伽的动作猛然停止,保持着起伏的姿势,虽是难受得仅,却是再也不动分毫。
“回楼主,找到风公子最后消失的地方了。”门外人战战兢兢地回答,今日的楼主太可怕了。谁都怕,一个不谨慎,变成了炮灰。
魅姬心中巨痛,原来,就算是这个时候,一听到她的消息,他也可以紧张到忘了忍住**所带来的痛苦,忘了他身下的自己。
“你去吧。”魅姬将头偏向一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出的泪水。
“魅姬。”秦落伽迟疑地叫了一声,那泪水,他又怎会看不见,但是,第二绮陌却是像跗骨的魂,勾着他的七魄,逼着他追寻那个幻影。
“对不起。”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抓起异物,又飞快地束起头发,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遍是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门里,清泪已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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