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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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过后的迎风阁,灯火依旧,宽阔的大厅中,虽没有了花魁魅姬,却仍是不乏各色美女。大厅里,宫灯的朦胧不再,华光四射,溢光流彩间,竟是堪比白昼。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搏佳人一笑。火辣的艳舞再次倾情地上演,换了人,却换不了那样的淫糜。调笑之声不觉于耳。数不清的女子浓装艳抹着,露骨的纱衫将那耦臂,粉腿尽数曝出,映得肌肤似雪。厢房之内,厚重的喘息声,娇软的呻吟声交杂而出。。。
一群群男子,兴奋地穿梭在迎风阁的门里门外,进去的固然是眉开眼笑的模样,走出来的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迎风阁的后院,却是极其安静。身为花魁,待遇自然比别人高,不但有单独的小院,而且这院,更能够做到闹中取静,如遗世的佳人,独立红尘。
这样的安静,不像身在青楼,倒更像是误闯进了哪个大家闺秀的香阁。
这样的气氛之下,自然会有人联想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才子佳人的浪漫,老夫老妻的温馨,在这撩人的月色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美妙事情发生。
不过,这却不适用于本最该适用的地方。
魅姬的阁楼分为两层,取名**,比翼才可**,花开自会并蒂,**楼,寄托了魅姬的愿,魅姬的情。
而酒席,就摆在**楼的一楼。魅姬引绮陌进入楼中,双颊第一次出现了红霞般的颜色。她抬头看了看这位心仪的男子,只觉得心中似乎装下了一只小鹿,在不停地乱撞。
“风公子,奴家可否去换件衣服。”说起这话,魅姬的脸陡然红得滴血。
一般的恩客,怎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偏偏绮陌的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那一桌美食上,又怎会注意到这句话的深意呢?
“好。”绮陌咽了眼口水,勉强地答应了一声。美人含羞而去。
待见到魅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阁楼中时,绮陌一个饿虎扑食,提步便跨到桌前,执起筷子,便夹向了那一块香辣酥鸡。一口咬下,肥而不腻,细嚼之下,独特的辣感顺喉而下,吞咽之后,唇齿留香。
“不愧是楚敬做的菜。这么好的人才,居然被那厮给抢走了,太不值了,改天我一定要把他挖过来。”绮陌又舀了一口三丝北珍汤,顿感浑身舒畅,这一喝,口就再也停不下来,双手齐下,随手倒了一杯酒,越是觉得美味。
不过片刻,她已是风卷残云般,席卷了整张酒桌,盘子均是见了底,连那壶上好的梨花醉,也是一滴不剩地进了她的肚子。
吃饱饭足,绮陌摸了摸早已拱起的肚子,一看左右没人,才大胆地松了松腰带,打着饱嗝,随意地找了个卧榻躺了下来。
“你还真是会享受啊。”戏谑的声音传来,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的。
果然,那只花花孔雀从阁楼上一晃三摇地走了下来,衣领被大大地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完全的风流浪子的形象。对于一般女人而言,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诱惑,引人遐思的同时,更能引人犯罪。
绮陌却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着饱嗝,哪有半分人前的那份潇洒模样。她微阖着双眼,头都懒得抬一下,对着大概方向,问道:“解决了?”
“啧啧,你还真舍得,对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下手。”
“打昏魅姬的可是你。再加上,我吃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才从楼上下来,是不是。。。恩?”绮陌状似无意到瞟过他大开的衣领,意思不言而寓。
“我还以为风公子真的看上了魅姬,甚至舍得千金买醉,原来。。。”秦落伽也不示弱,眼光迅速从一片狼籍的酒桌上扫过,又状似叹惋了几声,“既然绮陌无意,那也只能在下代劳了。”
绮陌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从塌上跳了起来,稍稍整理了被压皱的长袍,一脸的谄笑:“谈笔交易,若是你肯把这楚敬让给我,我送你一条消息如何。”对于食物,绮陌向来是不惜投入重金和脸皮的。
“那很抱歉,楚敬与本楼签定了十年契约,今年是第一年,若是绮陌愿意等,在下也不拦着。”秦落伽似笑非笑,“不过,啧啧,就你这副皮囊,还真能男女通吃啊。既然我楼里的九届花魁都对你暗许芳心了,那你使用一下美人计,说不定就会让那神厨毁约也说不定哦。。”秦落伽逮着机会,怎可不赶紧奚落她一番。
“过奖,过奖,想不到啊,秦楼主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人物,连自己楼里的花魁都讨不到,真不知道是不是那里。。。不行。”说到那里,绮陌已知这家伙定不会让出神厨,脸色一转,谄笑不见,又换成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她视线一转,似有若无地盯着他的**,唇角微微上翘,弧度不大不小,正好构成了一副讥诮的神情,“我怎么说,就我吃饭这么一点时间,你就干完事了,原来啊。。。唉,节哀。”

“好你个第二绮陌。”是男人的怎会受得住这样的侮辱,明显看出,秦落伽的小白脸已是呈青红色,漂亮的桃花眼也已是眯成了一条线。“你若不信,可以来试试。”说罢,张牙舞爪地向绮陌扑来。
“唉,要我说什么好呢。”绮陌状似叹息,对于他的张牙舞爪视而不见,就在他即将扑过来的瞬间,四卫陡然从四个方位跳出,两人主攻,一人留守,还有一人,守护在绮陌身边。四卫的工夫虽不如他,但联起手来,还是能与他斗上一斗。何况,还有绮陌在一旁添油加醋。
“唉,秦楼主,你怎么那里不行,连武功都退步了呢。”
无语。
“秦楼主,是不是前几年挥耗过度了。我可以介绍个神医给你,介绍费就不用给多少,独三百两就行了。”
脸色微沉。
“残月,这秦楼主长得如何。”绮陌推了推身边那个名为守护自己,实则已犯花痴犯到不行的残月,却是对着正在打斗的秦落伽叫喊。
“大美人啊。”残月乖乖地跳进绮陌挖好的坑里去。
秦落伽终于是顶不住了,一分心,手上动作便慢了一拍。
“收手。”眼看晓风的一掌就要拍到他的身上,绮陌立刻出声。晓风也不含糊,知道小姐并不是真的要伤害他,掌挥到半空改道,将力道散进了空中。
好险。双方同时收手,秦落伽的脸已是可以算得上是红中带紫,紫里发黑了。
气成这样,也不容易,都发紫发黑了,还真像葡萄。绮陌侧着头,单手支颚,又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了。紫色的葡萄最好吃了,甜中带着点酸,可口至极。想着,想着,口水又有了泛滥的迹象。
秦落伽嫌恶地看了绮陌一眼,转过头去,努力地平复着心中的怒气。谁跟她呆在一起,准能减寿几年。
“晓风,残月,清雨,微云。”
绮陌一声令下,四卫交替了一个眼神,便又选择了四个地方,蹲坑去了,只一眨眼,屋内又只剩下秦落伽与绮陌,若不是见秦落伽那还未退色的脸,还真以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秦落伽,三年之约又到了。”绮陌喝了口茶,状似无意地说道。
“知道。”绮陌问得漫不经心,他也答得飞快。
“这一次,是你输了。”
“知道。你这家伙,上一次居然没用真本事,还能够躲过我的内线,本事还真不小啊。”提到这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打赌以来,他就赢了那一回,好不容易得意了三年多,结果却是这厮并未用真本领。
“你又怎知这不是我花了三年练出来的。”绮陌语气淡淡。他当然不知道,因为那人的一句话,她有了学琴的冲动,为了得到那人的一个赞赏的眼神,她将他的凤求凰奏得如此炉火纯青。
“就三年。”秦落伽一声嗤笑,他当然不会相信一个人能够在短短的三年之内琴艺大成。
“无所谓。既然这次是你输了,那么,相应地,就是我提出我的要求了。”绮陌神色一转,露出了一个大灰狼一般的眼神。
“说吧。”秦落伽做好完全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第一次比试,他十七岁,她七岁,他输了,陪她去青茗山上抓毒蛇,自己当诱饵;第二次,他还是输了,陪她去青茗山上采毒果,自己当实验品,第三次,他终于赢了,心里那个激动啊,让他做了三天的贴身侍女,狂赚了三天,但同时,他也付出了十天不能下地的代价。总之,就是与她打赌,赢了也是输,但不知为何,他对于这个约定,还是乐此不疲,甚至每次的这个时候,心中总会有莫名的期待。
“这一次,十分简单,你只要陪我去看一场日出就行。”绮陌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适时地掩去了嘴角的奸笑。
“这么简单。”秦落伽也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水,他实在不相信,这个小魔女会有这么好心。他可还记得,前两次,他可是重伤未醒十多天,他可是记忆深刻。
“当然,你必须男扮女装,而我,自然是你的丈夫。”
“扑。”饶是再有修养的男子,听了这话,也会有所变色,何况是这个放浪形骸的秦楼主呢。果然,那来不及咽下的茶水直直地喷了出来,绮陌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飞快到操起一把扇子,遮住了脸面,茶水沿着扇面而下,晕染了整个扇面。
“唉,伽儿,别喝呛了。”绮陌随手丢掉那扇子,假意地“轻轻”拍了拍秦落伽的背,秦落伽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了。
“好你个。。。”接下来的话语淹没在一阵越来越急的咳嗽声中。
“伽儿,不用客气,你我还需要这么生分吗?”、
“咳咳咳。。。”
暗处的四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跟小姐作对,真是不明智之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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