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长安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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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游下了少室山,奔赴长安城,一路之上哭声不断,遍野孤坟,看的天游几欲落泪。恨不得插翅飞至长安。身上银两不多,只够路上打尖投宿。也买不起坐骑。只能脚上加劲,每日只睡几个时辰。就这样疾行了四五日,终于到了长安。
比之洛阳,长安的状况要好很多,街上还是人流攒动,歌舞升平。任天游赶至长安西市,逢人便问是否知道袁守诚,可都是摇头不识。足足找了一天,也没有一人知晓。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失落。垂头丧气的缓步而行,不知不觉竟出了城外,前面一条河水拦住去路,任天游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道路。刚要转身折回城内,忽听得河边两个渔夫谈话,一人道:“唉!自从那人砸了老神仙的卦摊,这鱼虾仿佛都生了眼睛,一月打来的还不如当初一日多。”
另一人声音宏亮,道:“可不是,听说那老神仙泄露天机,犯了天条,玉帝责罚于他,所以他在不出来卜卦了。”
那人道:“哦!!!原来是这样,看来神仙也同凡人一样,皆有法度约制,不可滥用私权。”
声音宏亮的那人道:“那是自然,国有国法,天有天条嘛!”
任天游听二人说的蹊跷,上前唱了歌诺,问道:“敢问两位说的神仙是?”
那声音宏亮之人道:“那老神仙乃是当朝钦天监台正袁天罡的叔父,三年前一直在长安街卖卦,因他卜卦极为灵验,所以大伙都叫他老神仙。当年我们打鱼为生的,只要每日送他一尾金色鲤鱼,他为我等占卜一挂,我们按他所说前去撒网,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任天游道:“哦?竟有如此灵验?”
另一人道:“那是,可后来老神仙不知怎么惹了一个书生,那书生把老神仙的卦摊一顿的打砸,自那以后老神仙就在不出来算卦了。”
任天游心想,此人卜卦如此灵验,我要是请他占卜一卦,那袁守诚不就好找的多了。
于是问道:“那这位老神仙现居何处?”
声音洪亮那人道:“听说搬出了长安,在城南十里外的一个道观住了下来,有人去道观上香曾见过他。”
任天游听了神情振奋,谢了两个渔夫,按照他们所指径自去找寻那道观。果然走了大约十来里,在一座小山旁修建这一座道观,那道观的外墙已经陈破不堪,显是香火不旺。
任天游进了小院,院中一个金鼎内飘出淡淡幽香,却不见人影。进了殿内,见上面供着三清祖师,塑像也是颇为陈旧。
任天游喊了几声,不见人回答,举步奔了后堂,推开门帘,忽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穿着一身杏黄色道袍,坐在正对着门的一张椅子上,而身子被人用绳索捆在椅背之上,那老道见他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猛地从左侧刺出一只钢叉,直奔任天游耳际,与此同时右侧寒光一闪,一把鬼头刀直斩过来,天游身子一矮,躲过左侧钢叉,右手指头微弹,那柄鬼头刀嗡的一声被他弹飞。
左侧钢叉一击未中,径直向下砍来,天游身子向左一转,伸指点中那人阴谷与曲全两**,那阴谷与曲全乃是腿部大**,点中后当时一只腿便没了用处。
可那人被点后竟然丝毫未觉痛楚,钢叉下斩之势被他躲过,随即向里一划,又向任天游反刺过来。
天游见那人两**被点竟然行动如常,心下惊骇,暗想此人想必是极厉害的人物。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子平行向后滑出一丈有余,这才站起身形。向那偷袭自己的二人望去,不禁大惊失色。
鬼头刀被他弹飞那人瘦高身材,略有些驼背;持钢叉那人五短身材,八字眉八字胡,一对小眼睛精光四射的正望着他。这二人正是那石关峡客栈相遇,后被他跟踪,接着跳河的二人。
天游心下忐忑,暗想这二人到底是人是鬼,明明见他们跳下河去再没上来,怎么此刻有在这里出现。
只听那持钢叉的矮子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总是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
那驼背之人已经将鬼头刀捡回,二人各持兵器,挡在门口。
任天游道:“我是来这里找老神仙算卦的,哪有跟着你们?”
那矮子怒道:“哼!你从石关峡一直跟我们到中原,你以为爷们当真不知吗?”
任天游心想:“原来这二人早就发觉我跟踪他们,看来当时他们是潜入水下来避过我。”
见他点破,也不辩驳,道:“你们干吗吧这道爷捆在这里?莫非想夺了他的道观自己做道士?”
那矮子道:“大爷做什么关你鸟事,识相的赶紧滚开,不然休怪大爷不客气了。”其实他见任天游伸手不凡,自己二人斗他也没有胜算,否则早将他剁成几块了。
任天游道:“好啊,我就来领教领教二位欺负老头的本事。”
那二人见他不肯离去,挺兵刃又功了上来,斗了十几个回合,任天游便觉得对方功夫远不如自己,只是对方为何能不受**位控制,却不得其解。见那二人身手怪异,从未听师傅讲过的招式,但却不精妙,似乎只是凭着蛮力胡刺乱砍,看了一会也无甚新意,找了个空隙,右掌运劲,缓缓向前推出。只听一声惊叫,那瘦子身子飞出,砰的一声,破旧的墙壁被撞得灰石散落。

那矮子见同伴受伤,更加愤怒,把那钢叉轮的虎虎生风,一副拼命的样子。
任天游见他横叉刺向自己前胸,身子一侧躲过,右手抓住叉杆,只听咔嚓咔嚓几声,那钢叉的叉杆断成数断,那矮子持着手里的一截叉杆,愣愣的看着任天游。
任天游笑道:“两位大爷要不要再让我尝尝拳脚?”
那高个爬起来一拽矮子的衣袖,矮子方回过神来,二人连滚带爬的跑出道观,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任天游是否追来。
任天游将那老道的绳子解开,问道:“道长,这二人是何用意?”
老道笑道:“你是何用意他们就是何用意?”
任天游道:“莫非他二人也是来找老神仙卜卦?”
老道微笑点头,说道:“不错。”
任天游道:“那您。。。。。便是老神仙了?”
老道道:“什么神仙,只不过是略窥些天机罢了。”
任天游道:“晚辈想让道长卜一神卦,寻一个人的所在。”
老道哈哈大笑,说道:“在下便是公子要找的人,贫道袁守诚。”
任天游一听可是又惊又喜,心想此人果然非同一般,我还未说出心中所想,他便已经知晓。
原来那老道正是那袁守诚,皆因他占卜入神,众人都叫他老神仙,一来二去的便没有人记得他的真名了。任天游若是在长安城打听老神仙的话,那几乎尽人皆知。
任天游道:“道长真乃神人,既然道长知道我要寻之人,想必我的来意道长也已知晓了?”
袁守诚沉吟半晌道:“若是老道算得没错,这大千世界照此下去再有三五十载的便会彻底灭了。”
任天游“啊!”的一声,心中惊讶之情可想而知。
任天游颤声道:“难不成是天要灭世人?”
袁守诚双眉紧蹙,道:“何谓天?九天众神也不过是宇内蝼蚁,看似神通广大,其实并不尽然。
有如飞禽走兽,走兽自然认为飞禽翱翔天际,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岂知飞禽亦如走兽,也会生老病死。”见任天游紧锁双眉,并不理解,袁守诚又道:“好似碗中双蛐,盘中棋子,只不过都是为人所用,棋中兵卒定觉得大帅高不可攀,得胜蛐蛐心中会想自己无可战胜,胜帅自满自得,傲视全局。岂不知此时如来个浑人,踩死蛐蛐,掀翻棋盘,局中人物又有何策回天?”
这样一说,任天游似乎懂了一点什么,可仔细想来却又似是而非。
问道:“道长的意思是宇内众生均无幸免?”
袁守诚道:“达摩祖师几百年前便料到今日,所以做了准备,是否可以挽回,就是神仙也不得而知了。”
背着手走到窗口,望着远处道:“你可知方才那二人是什么来路?”
任天游道:“晚辈几天前曾跟踪过这二人,听他们说话好像是为太子办事。莫不成是大唐皇帝的部下?”
袁守诚道:“非也非也,这二人乃是那东海龙王的大儿子熬烈手下的虾兵蟹将,二人前来让我卜算那御龙图的位置。”说着上下打量着任天游,笑容中颇有深意。
任天游心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潜入水中久久不出。那矮子被我点了**道仍如没事一般,原来是精怪所变化。这老头定是知道御龙图在自己身上。急忙问道:“道长可曾告诉他们?””
袁守诚道:“若是告诉他们了,还会将老道绑在椅子上吗?我算准你今日酉时定会前来,所以就拖延了他们一会,你若晚来个把时辰,老道就升天去咯。”
任天游道:“道长神机妙算,晚生心悦诚服。晚辈此来是想打听那覆云珠的下落,不知道长可否。。。。。”
袁守诚道:“你随方才那二人去,便知覆云珠的下落了。”
任天游喜道:“道长是说那覆云珠在东海龙宫?”
袁守诚摇了摇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任天游有点糊涂了,只听袁守诚道:“你可知老道为何不再长安卜卦了?”
任天游道:“听那渔人说是道长道破天机,所以。。。。。。”
袁守诚道:“当年老道还未出家,在长安城给人卜卦谋生,皆因有些贪嘴,便时常为那些渔夫指些所在,后来惹恼了城外泾河的龙王,那龙王化作凡人让我占卜天象,我当时也是好胜心切,便与他打了个赌。那人说若是我测准,送金五十,不准就要砸了我的卦摊。
后来那泾河龙王为了赌胜,竟然违反天条,未按玉帝旨意降雨。最终被那魏征梦中所斩。”说到里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道:“那泾河龙王死后,我一直思量是我害了他的性命,心中过意不去。不想没过多久,那东海龙王的儿子熬烈,见泾河龙王已死,竟毫不顾中表之亲,将泾河龙王的龙宫霸占。将龙王的子嗣逐出。自己却住在了泾河水晶宫中。这一切皆因我而起啊!”
任天游恍然道:“道长的意思是那覆云珠就在熬烈的手里,而熬烈就住在城外的这条泾河之中?”
袁守诚点头道:“没错,只是人仙殊途,你想要拿到覆云珠,可是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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