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掩饰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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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石小镇,花红水绿。
祛除所有繁华与喧嚣,
淅淅沥沥,冰冷而美丽。
透过窗外,
朦胧中已泛起一片青绿,
伞下红男绿女,一沉一浮。
街面清净而又冰冷,
雨水在云层汇聚,碰撞,
呼啸而下,
追赶,嬉戏。
打落在石面上一拍成粉,
这,是雨的葬礼!
林书媛看着日记本上秦海记录下的文字,陈年的字迹,风干的书页。秦海在春风中归来,说要回请她那顿饭,带着乡村的特产与淳朴风情。他是个勤快的男人,在厨房“乒乒乓乓”的**着,要弄一顿地道的家乡特色,不允许她靠近,也不允许窥探。她整理着房子,捕捉着这个男人的细节。
林书媛合上日记本,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他的故事,他的思想。
能告诉我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秦海惊愕的看着林书媛,发出爽朗的笑声。
是一个你所能想象到的。
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
腊肉一样的男人,饱经沧桑。
你的面容出卖了你。
秦海夹起一块腊肉。有时我们看到的并非真实的,别看它很丑,却很好吃。说完,做出一副很让人眼馋的吃相。
这一刻她知道秦海是快乐的,不是那个看海的男人,也不是那个坐在餐厅对着窗外发呆的男人。这种快乐传染着她。
能告诉我关于你家乡的事吗?
怎么对山村也感兴趣了?不敢想象这么好吃的东西是来自那里吧?
不,青石小镇,没有繁华与喧嚣,这样的一个地方。
秦海看着林书媛,为什么要去了解那样一个地方?
好奇,这种场景我只见过几次,小时候踏青,大学出去游玩,实际上没了解到什么,只是觉得很舒服。
那你可能见到的不是真实的,这个地方是在远离城市十几个小时车程的地方,离最近的县城都有几十公里。相信你没去过。秦海不知道她想了解什么。
能说说吗?
当然,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秦海放下碗筷,思量着。
这不是一幅画,却比画还美,我记忆中的。不过当你走进,却会失去原来的想法,落后,破败,千百年来人们单一的生活方式,青瓦土墙,石头铺的街道。现在这一切都慢慢消失了,清石街道已被翻烂,取而代之的是长年修不好的水泥路,还有那些土房,旁边建起了新楼房,搭配起来不伦不类。不值得什么好奇的了。

那你记忆中的是什么样的?
现在你可以看到的是满山遍野的青绿,花草。光秃秃的桃树上,花苞初放,而嫩叶却刚刚钻出树皮。油菜花已长得墨绿墨绿的了,有些已经开始开花,再过一段时间就会看到成片成片的开了花的油菜花了。不过比较冷,人们还不能完全祛除冬天的衣服,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人们会带着春节后的喜庆,在院子里晒太阳,拉家常。晚上也开始闹起了,当不然是汽车,音响之类的,也不是人闹,是青蛙及各种小虫。
秦海停了停,看着听得痴迷的林书媛一笑。继续的说着。
那小时候是特别迷恋这个时候,每天都很新鲜,在某个早晨你会听到,母亲跟父亲说着屋后面的那棵李树开花了,咱家的地里长出一棵野苹果树了,那几棵还没嫁接的桃树要不要嫁接上新品种的水蜜桃等等之类,然后我们就会爬起床去看那些树儿,虫儿,会经常去浇树,有时会把树浇死的。几个小伙伴牵着牛在某个阴雨的傍晚,远远的听着那蒙蒙胧胧的雨中伞下的放牛老人在吹着笛子,悦耳、动听,响彻山谷。
秦海陷入了回忆,一时不语。
还有呢?
秦海看了看林书媛,灰心的笑了笑,默不作声。林书媛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知道她触到了秦海的某个情景,但是她很好奇。
秦海看着擦拭干净的吉他,他轻轻的抚摸着,与王琴分手后就再也没有摸过它了,一直都在房间的角落里,灰暗陈旧。
要不要弹一首?
他的思绪被林书媛打破。
不了,一年多没弹了,不会了。
弹一首来听听。
秦海反复的思量着,轻轻拨动琴弦。琴弦已走音了,反复的调节着,他找不到准音了,反而越来越乱。无法继续下去,无奈的看着林书媛。
那就下次吧。林书媛努力的笑了笑。
送着林书媛到车站,一路无语,他没有留下她。
林书媛失望的对秦海说,谢谢你的做的美味。说完便挤上汽车,她非常希望秦海跟她说,留下来吧。从没有一个男人为她做过一顿饭吃,说着那么美丽的事情。看着他,有种想拥抱的冲动,而这个男人却冷静的站在那里,背负许多的故事与心思,不愿向她透露一点,像风一样的男人,孤独而神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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