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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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秦瑞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许老爷子的手臂上怎么会生蛇鳞,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蛇鳞竟然跟昨天祭典上被宰杀的那条蛇的蛇鳞非常的相似,还有那绿色的怨气,难道这老人的病就是这个?
"草民惊吓到王爷了,还请王爷恕罪。唉。。。。。。这就是我许家的冤孽啊,我不想南凛那孩子步我后尘啊,许家已经对不起他了,就算以后许家有什么不幸,我也不想牵连上那孩子啊。"
老人说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守在外面的许南凛和下人们忙跑进来,屋子里忙成一团乱,秦瑞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转身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秦瑞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乱,许老爷子说的话很古怪,既想让他帮忙,又隐藏着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为什么说许家对不起南凛?许家又是为什么招惹上的不幸呢?
唉,要是汝阳在的话就可以商量一下了,不过那家伙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
"秦哥哥,你在想什么啊?脸色那么难看?"
"哦,是北辰啊,你怎么跑后院来了?你今天不是要跟先生念书么?"
"先生有事没来啦,我在屋子里没意思嘛,本来想溜出去玩,却撞上了大哥和知府大人在客厅商量事情,结果被骂了一顿,只好来后面啦。"
"哦?你家与知府交好啊?"
秦瑞摸了摸北辰的头,这个少年生气的时候还真是很可爱。谁知北辰听了秦瑞的话却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撇了撇嘴。
"什么交好啊,还不是看上了我家那坛二十年的胭脂翠。"
"哦?二十年的胭脂翠??"
"是哦,是我爹的宝贝呢,存了二十年都没动过。结果那知府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这件事,便三天两头的往我家跑,想把那酒弄出去献给皇上,还说什么官爵啊封赏啊什么的。不过前几次都被我爹给拒绝掉了,现在爹身体不好,二哥虽然暂时掌管家务,但是却总受大哥的排挤,那知府就开始天天找大哥。。。。。。我看那酒要保不住啦。"
"你这个小人精,别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你二哥怎么可能让你爹的宝贝落入别人的手里啊?"
"秦哥哥你不知道啦,我大哥总是喜欢仗着我娘的宠爱欺负我二哥,二哥只有爹比较疼他,不过现在爹身体不好,万一爹走了,我看大哥第二天就会把二哥赶出家门。"
"北辰!你乱说什么呢?!!"
北辰刚说完,一个尖利的女声便从他们身后响起,秦瑞明显的看到北辰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便马上低下了头。转身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泼妇骂街的表情,他刚来许家一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北辰连忙躲在秦瑞的身后,然后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大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怎么了,这是我家还不成我回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在外人面前嚼自家的舌头,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吃里爬外的弟弟,再多事我就撕了你的烂嘴。"
那女人跋扈的很,双眼狠狠的瞪着北辰,一副恨不得将他揪过来打一顿的架势。秦瑞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应该就是许家大小姐许西凤吧,听说她已经嫁人了,这个时候赶回来又为了什么呢?心里想着,秦瑞却将北辰护在了身后,这个多嘴的小孩子一定知道许家不少的秘密,绝不能在这里让人"堵"住了嘴。
许西凤从一开始便注意到了秦瑞,这个俊美的青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令她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如果不是心里对这个人有些忌讳,她早就把北辰这个死小孩抓过来狠狠的打一顿了。僵持了一阵子,她越来越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些恐怖,不由得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转身走进了正屋的佛堂。
看着许西凤走掉了,北辰才从秦瑞的身后钻了出来,得意洋洋的拍了拍秦瑞。
"还是秦哥哥厉害,连我大姐都怕你,要知道我大姐可是出了名的泼辣。"
秦瑞苦笑了一声,他的厉害可不是用来吓唬女人的。这时候许南凛从许老爷子的厢房走了出来,看他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可以知道许老爷子已经没事了。见到秦瑞和北辰,许南凛便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北辰的后脑勺。
"怎么都在这里站着?父亲已经没事了,我们去前面喝杯茶吧。"
三个人踱到前厅,却发现许东启和杭州知府都已经离开了,这样三人倒也自在了,北辰乖巧的给两位哥哥都倒好了茶,忽然对许南凛说。
"二哥,刚才大姐回来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咱爹那宝贝酒的事?"
许南凛摇了摇头。
"我想不会的,那酒是咱爹的宝贝,谁敢动它的主意?"
"那谁知道呢,娘最疼大哥大姐了,真要是大哥动了心眼,求大姐回来找娘吹风,咱爹也没话说。"
"我听说大娘也不同意把酒给出去的,也许是大娘叫大姐回来劝大哥的?"
"谁知道,反正我觉得要出事。"
"北辰,你这孩子又胡思乱想,要是被大哥大姐听到了,还免的了你一顿打么?"
许南凛嘴上的语气虽然有些严肃,眼神中却充满了关爱。秦瑞沉默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里却在想,谁说皇室家族争名夺利麻烦多,这普通人家的麻烦也不少,不同的只是皇家有权势可依靠争斗起来场面比较大而已。

这天的夜里有些安静,秦瑞却有些心神不宁,汝阳出去一天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这样想着他不禁走到了院子里。今夜的月光有些朦胧,昏暗不明的光芒照着空荡荡的院子。秦瑞慢慢的踱着步,空气中隐隐的飘来一阵淡淡的胭脂香味,那味道很好闻,有点甜甜的,秦瑞忍不住跟着那味道走向它传来的方向。
忽然秦瑞用余光扫到了一个身影,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去后院的方向,看那身高似乎是北辰,这个孩子半夜不睡觉去后院做什么?而且动作还那么快,他可不记得北辰有练过什么功夫。忍不住跟着那身影来到后院,月光下的院子安静的可怕,秦瑞注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身影。
那些插在地上的竹竿已经没有了红布的裹缠,一根根的插在那里,秦瑞可以看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绿气从那竹竿中飘出来,似乎真的有蛇在下面喘着气。这些绿色气体并没有像在白天那样飘到空中消散掉,而是淤积在院子中,使整个院子看起来好像蒙上了绿朦朦的一片雾气,秦瑞皱了皱眉,刚想要转身退出去,却觉得有人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袖,转头一看却是北辰。
此时的北辰没有了白天的笑容,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有些迷茫,眼神中隐含着几分悲伤。更令秦瑞吃惊的是,这个孩子竟然穿着一套浅绿色的女装,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脸上还擦着淡淡的胭脂,正是秦瑞之前闻到的那种有着甜甜味道的胭脂。
"北辰?你这是。。。。。。"
北辰也不回答,只是扯住秦瑞往里面走,秦瑞本想反过来拉住他,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竟然自动跟着北辰走。一直走到了正屋前,北辰却松开了秦瑞,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高高的地基前。他沉默的站了一会,回头看了看秦瑞,又指了指那地基,然后眼泪便涌了出来,无声无息的哭着。
"北辰,到底是怎么了?"
秦瑞完全不明白北辰的意思,他指着地基做什么?还有他这一身奇怪的装扮。。。。。。秦瑞刚想上前问个清楚,北辰却突然不见了。
"奇怪,见鬼了不成?还是自己在做梦?"
秦瑞郁闷的回到房间,却发现汝阳坐在那里,笑着看他,似乎有什么好事。秦瑞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汝阳的身边,顺便拿了个茶杯放在汝阳的面前。汝阳倒也没说什么,倒了杯茶给他。秦瑞端起茶杯,瞄了汝阳一眼。
"去哪玩了?这么高兴。"
"。。。。。。看你这表情,今天过的不错吧。"
才怪,他都快被脑袋里的问号压死了。秦瑞撅了撅嘴,汝阳这个家伙自己跑出去玩,扔他一个人对着一干莫名其妙的事,他才不能让他省心了呢。将茶碗放在一边,秦瑞开始给汝阳讲今天发生的事,当然也包括刚刚的怪事。。。。。。汝阳仔细听着,时不时的眯上眼睛,微微一笑。
"看来这家的事有些不简单,你先不要着急,再等三天看看。"
"为什么要等三天?"
"因为三天后那位许家大少爷就会把那二十年的胭脂翠交给知府老爷了。"
"汝阳,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来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许大少爷的书房里面商议这个事呢。"
"这个许东启真是不孝,自己不务正业还打自己父亲的主意。"
"自古有几人能过得了名利这一关呢。"
汝阳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秦瑞一眼,笑的意味深长。秦瑞则对着他龇了龇牙,他岂不明白汝阳的意思,他家中的大哥不也这样,天天算计着他父皇的江山。唉了一声,他扯过汝阳的手,开始数起汝阳手腕上戴的玉珠串,这还是前几天逛灵隐寺的时候他买来逼着汝阳戴上的。
"汝阳,我觉得那个二十年的胭脂翠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
"你想那每年一出的胭脂翠的怨气都那么重,放了二十年还不成妖怪了?"
"呵呵,要是二十年就可以成精,那世上不是到处都是妖怪?"
"而且我想北辰指着那地基,应该是指那地下的酒窖,也许那酒就在那酒窖里。"
"你不是说你见的那个北辰很怪异?他告诉你那酒的藏处又是为什么?"
"是怪异啊,但是他哭的那个样子看起来却很委屈,他告诉我那酒的位置肯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说完这个,秦瑞忽然皱了皱眉,盯着汝阳。
"我发现你今天说话都是跟我唱反调,是不是你又在隐瞒我什么?"
"哪有,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值得怀疑。。。。。。你这几天做事和说话都很奇怪,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秦瑞一边说,一边抓紧了汝阳的手腕,摆出一副"你不说,今天就别想走"的表情。汝阳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龙七子,你若是不敢一个人在这怨气四溢的屋子里睡,可以直说,我不会笑你的。"
秦瑞狠狠的瞪了汝阳一眼,他本来还没想起这个问题,汝阳这么一说他反倒觉得这屋子里有些不干净,不过他才不会让汝阳看笑话。深吸一口气,对着汝阳露出了一个及其暧昧的笑容。
"你说对了,所以你今天晚上必须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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