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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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麒麟山崎岖的山道上,一名衣衫褴陋的年轻人蹒跚地挪动着。现在正是阳春三月,阳光明媚,万物生机盎然,一簇簇野花争相开放,一棵棵小树倾吐着嫩芽。
这少年对这美好的景色并不上心,没有丝毫的雅兴来观赏这美景。
少年缓缓地走下山道,痛苦地挺直腰干。他苍白的脸上流淌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疼的冷汗。他抬起胳膊,用破碎的衣袖擦着脸。
少年全身上下只有腰间的一条皮带还是新的,腰带的皮囊里插着十二把精光闪闪的飞刀。他脚上的快靴,不知几年没有换了,不但破旧的不成样子,而且连颜色都已经看不出来了。
少年刚想抬腿走,一股钻心的疼痛有袭击上来,他痛苦地扫视了四周,见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他艰难地咬牙挪到石头后面,盘腿坐下,双目紧闭,运功抵御着身上的疼痛。一盏茶的工夫,他的头上已经热气缭绕,痛苦的神情慢慢缓解。
最后,他吐出一口浊气,将手放下。
他无奈的摇摇头,他实在不知道这痛苦是怎么来的。自从他从那个深不见底的山洞里爬出来之后,身上的痛苦就开始了。最初的时候是三天疼一次,后来是两天,再后来是一天,现在是一天不知道要疼多少次,而且还没有具体的时间间隔。实在是让他难以承受,可是他又不得不咬牙坚持。在他的心中,还有比这**的痛苦更让他痛心的伤。
想到心中的痛,他一咬牙站了起来,刚才的难过已经一扫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脸的刚毅,在春风中,他腰挺得笔直,就像一杆即将染血的枪。虽然他的身上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可以遮体,可是他的精神足以让人震撼,让人钦佩。
他轻轻一跃就落到了管道上,他看这着太阳,分辨了一下方向,顺着管道大踏步走去。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分辨方向,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走到那里算那里,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找个大夫把自己身上这要命的疼痛症个治好了。
这少年根本就不知道,这条官道其实只是一条连接驿站的官道,平时是几乎没有人走的,即使是离这里最近的小镇双旗镇也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少年就在这人迹罕至的官道上前行着。
一阵打斗声从少年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传来。少年好奇地飞奔向声响传来的地方。几十丈的距离,少年只三步就到了一块突出的岩石旁边。他伸出脑袋好奇地望去。
在他前方十丈远的地方,一名手持长剑的年轻女子正在和两名黑衣大汉恶斗。两名大汉手持开山刀,全力夹击年轻女子。开山刀足有三十斤重,在两名黑衣汉子手中就想女子舞的剑一样轻巧灵便。年轻女子被逼的险象连连,好几次眼看开山刀就砍上了年轻女子,不知是黑衣汉子有意还是年轻女子确实是武艺超群,开山刀都是贴着年轻女子的衣服而过,将女子的衣裙削去一片。每削去女子一块衣服,黑衣汉子都会开怀大笑一声。
年轻女子拼命地挥出一剑,逼退了夹击的两名黑衣大汉,用剑拄地,气喘吁吁地说道:“黑山老鬼,我说过,你们的大哥不是我们杀手盟的人杀的,你们为什么不听,还要对我苦苦相逼?”
左面的黑衣大汉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少骗我们,分明是你们杀手盟不知收了谁的钱,将我大哥杀了,你当我们不知道呀,你骗三岁小孩还可以。”
另一黑衣大汉接口道:“快说,是谁收买你们杀我大哥的。”
年轻女子恨声道:“你大哥真的不是我们杀手盟杀的,你让我说什么呀!”
左年的黑衣大汉对另一人说道:“二哥,你看这小妞不肯说,你看怎么办?”
被叫作二哥的人嘿嘿奸笑道:“三弟,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开荤了?”
三弟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二哥的意思,也嘿嘿奸笑道:“自从大哥被杀后,我们就没有开荤了。”
二哥道:“三弟,你看这小妞多嫩,一定还没开苞,既然她什么也不知道,这里又没有什么人路过。我看,今天就让我们开开荤吧。”三弟哈哈笑道:“二哥说的有理,这小妞早晚都是死,不能白白浪费了,还是让我们享受完了再让她死吧。”他们的谈话,让在一边的年轻女子羞得满脸通红,怒火中烧,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她手提青钢剑,愤怒地叱道:“黑山老鬼,你们卑鄙无耻,杀手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死了变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不会。”
她痛恨到了极点,可是她又打不过他们,更不会让他们玷污自己。
她闭上双眼,泪水从脸颊滑落,手中青钢剑剑锋一转,向自己的脖子上划去。
正在嬉笑的黑山老鬼根本没留意年轻女子的动作,当他们看到的时候,剑锋已经贴上了年轻女子的脖子。眼看年轻女子是活不成了。
突然之间,白光一闪,“铛”的有声,年轻女子手中的青钢剑从剑柄处断为两截,年轻女子手中拿着剑柄,自杀已经不可能。
黑山老鬼兄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荒凉的官道上还会有人路过,更重要的这人还是少见的高手。
他们兄弟行走江湖几十年,交手经验丰富,行家一出手便知功力如何。
刚才的情形他们看的最清楚,但是他们也没看清楚飞来的是什么。当他们看清楚落在地上的飞刀时,他们兄弟的心已经凉了,脑袋上已经有汗珠渗出。他们兄弟明白,刚才如果这柄飞刀是对他们发的,他们根本没有把握躲得过。
顺着飞刀飞来的方向,他们看到了一个少年,此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的衣服破烂不整,脚上的鞋子早已经看不出颜色,而且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只有他腰间的牛皮腰带是新的,里面的刀闪闪发亮。

刀就是他发出来的。
黑山老鬼的老二胆怯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冷傲地道:“我是......”
他一张嘴,一股血箭喷了出来,他痛苦地坐在了地上。
他刚才运气出刀,牵动了体内的伤痛,不知原因的疼痛又袭上全身。
黑山老鬼老二见状,不觉哈哈笑道:“我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个受伤的病鬼。”
他又看看愣在一边的年轻女子,**道:“小妞,你想死都不行呀,看没看到,连这样的病鬼都帮我兄弟的忙。你还是乖乖就范吧。”说着,兄弟二人向手无寸铁的年轻女子扑去,用的正是少林的擒拿手。
眼看两人已经将年轻女子擒在手中,可是他们的手在抓上年轻女子的一瞬间就松了开来,再也用不上力气。
他们只是感觉到脖子一凉,就没有了力气,接着就感觉到了疼,然后他们回头看到了吐血的少年的腰带上又少了两柄刀,于是他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就后悔刚才没有先杀了他,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他们瞪着双眼躺在了地上,再也不会起来了。他们真的成了鬼。
黑山老鬼兄弟倒下的时候,少年也倒下了。刚才的两刀又牵动了他的伤痛,他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晕倒了过去。
一束耀眼的强光射向沉睡中的少年。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让他陌生,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床头挂着一口宝剑,床前一张方桌,一张屏风将床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少年正想坐起来,不想又牵动了伤痛,他不觉“啊”了一声。
随着他的叫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少女疾步走了过来。
少女走到床前,羞赧地说道:“你总算醒过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少年见正是自己在官道上救下的少女,不觉问道:“是你救了我?”
少女低头道:“你为了救我,牵动了内伤,昏睡了过去,我又没有地方可去,只好把你带到这里。”
少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道:“这是我的家,你不用害怕,在这里养伤很安全的。”
少年挣扎着坐了起来,做起来他才发现自己什么衣服也没穿,他掀开被角有看,自己的下身也是光溜溜的,他的脸马上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问道:“是......是谁......替我脱的衣服?”
少女见问,脸上布满红霞,吞吐道:“是哑叔帮你脱的,他还帮你洗澡了。”
少女偷望少年一眼,见少年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脸更是臊的通红。她一转身跑了开去,跑到门口,对少年说道:“衣服在桌子上,你自己穿吧。我去给你端写吃的。”过了一会儿,少年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了,慌忙下床,忙乱地把衣服穿上,忘记了疼痛。
他穿着新衣来回走了几步,大小正合身。快靴也刚刚合脚。
他在桌子前坐下,少女在门外问道:“你穿好衣服了吗?”
他不好意思地答道:“穿好了,姑娘请进。”少女手托一个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放着一盘熟牛肉,一只炸子鸡,一盘炒冬蘑,一碟茴香豆,还有一大碗米饭。
少女将木盘放下,笑着道:“实在抱歉,这荒山之中,没有什么美味,就请公子将就些吧。我们这里本有好酒,可是我母亲说你内伤未愈。不宜喝酒。”
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少年的眼睛都直了,口水直往外流,他实在是饿了,他已经饿了整整三年了,三年中,他根本就没吃过一顿象样的饭菜。
他也不管难堪不难堪了,用手抓起炸子鸡就大嚼起来。半盏茶的工夫,他已经风卷残云地将木盘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他抹了一下嘴巴,赞叹道:“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是我三年来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少女看着他将食物一点不剩地吃下去,惊讶不已,听他说的话正是迷惑不解。
不觉好奇地问道:“这么说你三年没吃东西了?”
少年摇头道:“也不全是,我要是三年不吃东西,早就饿死了,我吃的是生鱼。”
“生鱼,你为什么要吃生鱼呀?”少女更迷糊了。
少年叹道:“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的处境和活着的使命,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他一摸腰间,吃惊地问道:“刀?我的刀呢?”
他这无意的一问,正好将刚才的谈话掩盖过去。
少女见他不说,而提到了刀,看到他着急的样子,也不好再问,转身从屏风后面将腰带那过来递给他。
他敬重地接过腰带,查看了有番,十二把飞刀都在,他脱去外衣将腰带围在腰上系好,重新将外衣穿上,把飞刀掩藏在衣内。
少女收拾着木盘说道:“你先休息,一会我来带你四处走走。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就先在这里住下,等养好了伤再走吧”
“我这里可不是白吃白住的地方,现在我就先来算一算这几天你欠我的钱。”随着这泼辣的声音,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拿一副金算盘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桌子前,坐在凳子上。
听了这话,少女撒娇地埋怨道:“妈,你说什么呢?你女儿的命可是他救的呀!你不但不报答人家,还要和人家算什么帐,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女人算盘一摇,对少女呵斥道:“你闭嘴,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妈做事自有分寸。”
少女见母亲的样子,敢怒不敢言,只好眼看着母亲胡闹。
少年更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开口问,女人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无庸反抗地道:“你先坐下。”
少年不解地看女人身后少女,少女示意让他坐下。
他疑惑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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