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章 黄金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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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江镇只不过是一个小镇,是唐太宗李世民开国时期建的,人口不多,但是都很富裕。蓝天朋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落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开江的地下有一批财宝,是李元吉的一个小妾听说李元吉玄武门事败之后,李世民派人来追杀她,财宝还没来得及运走,她全家就被刺杀了。有一个下人出外办事,幸免未死,而传出此话。这套宅院几经易主,从未听说有人找到财宝。
但是蓝天朋还是相信有财宝之事,因此他来到开江镇,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从一个秀才手中把这套宅院买了过来。
这宅院蓝非凡已经有十年没进过了。
眼前的宅院要比十年前气派多了,原来底矮的门楼已经换成了壮观的高脚楼,门两边重新雕刻了一对玲珑威猛的石狮。
一对朱红的大门紧关,门楣上是蓝天朋的草书:“分忧阁”。
看到这几个字,“摩云客”要摇头叹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们为朝廷做了这么多,可是朝廷早就已经将我们忘记了。哎,难得蓝兄一片报国心呐。”
师傅的话蓝非凡哪还有心思仔细听,他的心早已经飞到家里去了。
他也不等师傅下马,一个翻身落在门前,“砰砰”就敲响了门。
他的心已经被喜悦充满了,十年没又见到爹娘了,他能不高兴吗?
厚重的大门“吱呀呀”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手拿一条铜烟袋双目精光直射蓝非凡,见不认识他,笑问道:“请问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蓝非凡答话,“摩云客”已经走上台阶,哈哈大笑道:“费老大别来无样呀!十年了还没见老,看来蓝天朋的伙食不错吗。”
老人一抬头,看到了“摩云客”,一脸的惊喜之色,大笑道:“你可是急杀我们了,蓝老弟现在还在着急呢。你再不来,他可真的要茶饭不思了。你开进去看看吧。”
他目光转向路远,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问道:“这位想必就是被你带走十年之久的徒弟蓝侄子吧?”
“摩云客”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蓝兄的儿子蓝非凡。”
他又对蓝非凡道:“凡儿,这位就是名震江湖的点**行家‘搜魂手’费无及费老大,还不快行礼。”
蓝非凡上前一步就要下拜,费无及赶忙伸手来扶,出手之时,他手上已经用了四成功力。他是成心想试一试蓝非凡这十年的功夫练的怎么样。
自从练了“霸刀心法”之后,他的内力又有了增进。一遇到费无及传过来的内力,他本能地生出内力与之相抗。
费无及本打算只是试一试他的内力,没想到蓝非凡的内力会这么强。他暗中又加了两成力,还是没有将蓝非凡行礼之势制止住。
他心中不免对这个年轻人大加赞赏。
他哈哈大笑道:“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开随我进去吧。大家都还在着急呢。”
他岁身后的一个下人吩咐道:“把马先拴好,快去传话,就说贵客已经到了,让他们快出来迎接。”
十年的分别,相见时的情形是可想而知的。
蓝天朋的妻子泪流满面地抚摸着儿子的脸,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蓝非凡任凭母亲将泪水洒在身上,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母亲。
到是蓝天朋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摩云客”笑道:“十年不见,老弟还是风采依旧,只是头发白多啦。”
“摩云客”叹道:“十年了,物事人非,我们都老了,可是蓝兄依然不改报国志。实在让小弟佩服。”
蓝天朋颔首道:“朝廷负我,可是还有大明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眼看倭寇外侵,朝廷奸佞当道,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两人走进大厅坐下,费无及亲自端茶过来。
蓝天朋阻止道:“不敢有劳费兄端茶,这些时还是让下人做吧。”
费无及笑道:“区区小事,谁做还不是一样。”
他看着“摩云客”问道:“不知王老弟想吃什么菜,喝什么酒?我叫厨房马上准备。”
“摩云客”哈哈道:“不敢有劳费兄动问,我还是入乡随俗吧,菜不用太好,但是酒一定要好。”
费无及道:“王老弟放心,蓝老弟家中就不缺好酒,看来你今天是要一醉方休了。”
费无及走出大厅去准备酒菜,偌大的客厅中只剩下这生死患难、十年未见的兄弟二人。他们有太多的话要说。可是他们又不知从何说起。
蓝天朋抱歉道:“凡儿在你跟前十年,让你受累了。”
“摩云客”摇头道:“凡儿天赋很高,我这个师傅恐怕是误了他的前途呀。”
蓝天朋道:“江湖中谁人不知‘摩云客’的武功难逢敌手。王兄不要过谦。”
“摩云客”郑重道:“你飞鸽传书让我下山相助,难道你找到了李元吉藏的财宝?”
蓝天朋点头道:“正是。”
“摩云客”奇怪道:“这宅院易主多次,都为财宝而来,可最后都空手而归,不知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蓝天朋笑道:“说来纯是偶然。刚住进来时,我也曾私下挖过,可连一块银子也没找到。后来我就灰心了。想想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索性就在这里长住吧。我刚搬来时你也见到了,这么大的一个宅院,而门楼却太小,我看着不合规矩,将想把门楼盖的大一点。让我没想到的是,李元吉就是把黄金藏在门楼石墙的夹缝中。”
“摩云客”惊叹道:“难怪后人评价李元吉说他智高心歪,看来这智高是肯定的。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把黄金藏在门楼的石墙中。”

他又问道:“不知你想如何处理这批财宝?”
蓝天朋道:“现在南方倭寇猖獗,戚继光和余大猷节节抵抗,可是朝廷钱粮供给不足,严重影响了将士的体质。我已经与戚继光联系上了,我们明天出发护金南下,戚继光已经派人来接应我们。我想请王兄与我一起护金南下。”
“摩云客”叹道:“朝廷黑暗,而老弟却一片忠心,我王参如何敢推辞。”
他担心道:“不知老弟找几人护金?都是什么人?”
蓝天朋道:“此处是一小镇,武功出众的只有‘四海镖局’的总镖头铁胆王真和他手下的几个弟兄。”
“摩云客”皱眉道:“这批黄金数目不小,如果传出去,肯定有人会冒死拦截。我们人少恐难应付。”
蓝天朋道:“此事十分机密,外人不会知道,我们中秋出发,应该不会有问题。”
“摩云客”心中还是有所顾虑,可是看到蓝天朋自信的表情,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菜是最好的菜,酒当然也是最好的酒。
“摩云客”和蓝非凡师徒十年来何曾吃过这么好的菜喝过这么好的酒,再加上心情高兴。所以他们两人很快就醉了。
相聚总是短暂的,蓝非凡还没有与母亲说上几句话,就又要与母亲分别了,好在这次分别只是暂时的,几天后就回来了。
中秋的月亮是最圆的,将冷清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与人间的距离是那么的接近。中秋本应该是全家团聚,一起赏月吃月饼的时候。可是在这“分忧阁”的大院里,丝毫没有团聚的欢乐气氛。前堂的天井里,一流停着三辆宽大的马车。蓝天朋和“摩云客”站在台阶上,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正将一口口的大箱子往马车上装。费无及和蓝非凡正在仔细地检查着,表情甚是谨慎。
不用说,这箱子里一定就是蓝天朋从门楼的夹缝中找到的百万两黄金。他们将要在今夜出发,将这些黄金从给在福建沿海抗倭的将士们。
装载完毕,一个精壮的长脸人走到蓝天朋跟前,抱拳道:“蓝老板,货物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装上了马车。不知什么时候起程?”
蓝天朋忙哈哈摆手道:“王总镖头太客气了,这一路还要有劳总镖头。蓝某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对“摩云客”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四海镖局’的总镖头铁胆王真。”
“摩云客”抱拳道:“常听蓝兄提起王总镖头,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
王真不知道“摩云客”的底细,只当是与蓝天朋一般的武功平平的富商。只是哈哈应道:“好说,好说。”
然后对费无及道:“费老大,你的人都到齐了吗?”
费无及点头道:“人都已经到齐,马匹也都准备好了。”
王真又向蓝天朋问道:“蓝老板,一切都准备停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蓝天朋道:“现在就出发。”
在冷清的月光下,三辆装载着黄金的马车和二十匹快马驶出了“分忧阁”,离开了开江镇。片刻工夫驶上了向南的官道。十匹马在前,十匹马在后,将三辆马车夹在中间,在夜色中扬蹄飞奔。
同江镇也是一座小镇,与开江只有二百来里的距离。有所不同的是同江镇正处在南北交通要道之处,无论向南还是向北的人,都必须经过开江镇,因为开江镇东西都是大山,只有此处一条路,所以别看开江镇小,可是却繁华的很。茶楼、饭馆、客栈、妓院、赌坊一应具全,百十来户人家,家家都有营生可干。
趟子手在前面开道,一行二十多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过,最后他们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将马匹拴在木桩上,留下二个趟子手照看马车,其他人走进客栈,找了两张桌子坐下。蓝天朋吩咐店小二上酒上菜。
赶了大半天的路,大家是又饿又困乏,酒菜刚端上来,“噼里啪啦”全都吃没了。
一夜没合眼,大家都有些挺不住了,直打瞌睡。
王真和蓝天朋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让兄弟们在这里睡上两三个时辰解解乏,养足了精神再赶路。
蓝非凡要了四间上房,他自己去替换下两个在门外看守的趟子手。
他坐在门外的马车上,心中思绪万千,自从知道父亲的壮举后,他总有一股血场杀敌的冲动。
如果不是他的父亲说起,他绝对不会想到现在的朝廷是如此的黑暗,更不会知道倭寇竟然是如此的嚣张。
以前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好好读书,而忍心让他离家十年苦学武功,原来父亲早就有远见卓识,靠文治是赶不走倭寇的,只有武力才能使倭寇屈服。
他已经决定,这次到戚继光大营之后,就不打算再回来,要为抗击倭寇出一分力量。他还听说戚继光手下有两员大将“白马银枪”岳同和“天山神箭”李带武功很是了得。这二人都是名门之后。岳同乃是岳飞之后,骑一匹千里白马,一套岳家枪法使的是出神入化。李带本是李广之后,射术无人能敌,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更厉害的是一弓四箭,分射不同目标,决无偏差。这二人是戚继光的得力干将。这次前来接应的就是这二人。他很想结识这二人。
他相信父亲会让他留在戚继光身边的,否则父亲也不会让他和师傅下山的。
有了这种想法,他的精神倍增,睡意全无。
他斜躺在马车上,又在想他的“霸刀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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