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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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摩云客”和蓝非凡师徒,一前一后,双双施展“摩云步”飞掠下绝命崖,站在崖下,师徒二人再一次深情地看了一眼陡直高耸的绝命崖。
绝命崖在大禹山上,是大禹山的最高峰,传说是大禹治水时,水势上涨至大禹山顶,眼看治水之人将沉水底,情急之时大禹将王母娘娘赠送的铁砚抛入水中,铁砚入水变成了高出水面十丈的陡崖,而救了治水的人。后来因为这崖陡直而且高耸入云,攀登无落脚之处,因此人称绝命崖。
上大禹山的路之有一条,因此下山的路也只有一条,那只是一条羊肠茅道,四周都是高低不平的坑包,丛生着荆棘和杂草,难找落脚之处,纵然是轻功再高的人,也不赶贸然横冲硬闯,因为在这样的地方很难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弄不好就会掉进坑洞,或者落在荆棘丛中。
“摩云客”和蓝非凡师徒二人就行走在羊肠小道上,因为时间还充足,所以“摩云客”并不着急赶路。他这一不着急,可苦了蓝非凡,因为他着急赶路,而且是相当着急,归心似箭。十年未见父母的面,任谁也着急。可是着急归着急,“摩云客”不着急,他再着急也没有用,他想催师傅快些赶路,可是又怕师傅说他没出息。他只好把着急的心情藏在心里。
“摩云客”当然知道蓝非凡的心思,蓝非凡不说,他也不着急,还是慢悠悠地在前面边走边欣赏四周的景色。
其实他的心思也不在景色上,他是在故意磨练蓝非凡的耐性,一个人如果没有耐性,不能学会等待,即使他武功再高,也很容易被击败。心绪不静,再高的武功也很难发挥出来。
当年摩天岭上“莲花仙子”萧百合与“中州刀神”张子烟一战就是很好的例子,其实萧百合的武功要比张子烟高很多,可是就因为萧百合的耐力不够,不能很好地利用等待的机会,焦躁不安,心绪浮躁。当张子烟到来时,她的心情很长时间都没有平静,最终被张子烟一刀削去右臂,成了废人。
“摩云客”知道,凭蓝非凡现在的武功,已足济身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是他的对敌经验实在太少,同样他对事情的分析能力也不能全面,耐性方面更是缺乏,所以现在趁着机会再交给他一些有用的学问。
一条原本施展轻功半个时辰就可走完的路程,他们师徒却漫步走了大半天,天已过午,他们才走出大禹山。
山脚下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酒馆,“摩云客”看看天,对站在身边闷闷不乐的蓝非凡说道:“天太热了,又到了中午,前面有一个小酒馆,那里的酒不错,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再赶路吧。”
他也不管蓝非凡同不同意,自己先走向小酒馆。
蓝非凡是心中十二份的不愿意,可是他也没办法,师傅不走,他也不能先走,只好赌气地走进小酒馆。
还别说,小酒馆虽然小,可是东西还真不少,而且上菜的速度决不比任何地方的酒楼慢。
当蓝非凡走进小酒馆的时候,“摩云客”已经坐在凳子上喝上酒了,他一手抓着酒瓶,另一只手捏着一条鸡腿,正在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少了一条腿的烤鸡,一盘爆炒牛肚,一大盘熟牛肉,一碟水煮花生。还有一瓶杜康。
“摩云客”见蓝非凡走过来,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杜康酒,打了一个酒隔,对蓝非凡道:“这里的杜康酒是最出名的,只有这里的杜康酒是正品,到了别的地方你就喝不到了。”
他见蓝非凡没动,知道他在生气。但他还是装做不知地对蓝非凡道:“酒是好东西,尤其是好酒,好酒就像好的女人,需要你慢慢去品。十年了,我已经十年没喝酒了。今天总算可以开怀畅饮了。”
他将蓝非凡面前的酒封拍开,推到蓝非凡跟前,笑着道:“喝吧。将来行走江湖其能不喝酒。今天师傅交你最后一套本领,也是师傅一生唯一自豪的本领。”
蓝非凡听说师傅还要交自己本领,本来不高兴的情绪一扫而光。他好奇地问道:“师傅还要交我什么功夫?”
“摩云客”摇了摇手中的酒壶,自豪地道:“喝酒功。”
蓝非凡吃惊到道:“喝酒功?”
“摩云客”道:“是的,喝酒功。”
蓝非凡本以为师傅是在开玩笑,可是看师傅的神情,根本不相。他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教他这种功夫。其实喝酒他早就会了,八岁的时候,他就到酒窖偷过酒喝。那一次偷酒让他昏睡了三天。以后他再也没敢喝酒。没想到师傅今天却教他喝酒,他真是弄不明白,喝酒除了能好好睡觉之外还有什么好处。
“摩云客”见蓝非凡不解,笑道:“你不要小看了喝酒,喝酒也有学问。行走江湖,不会喝酒就会让人耻笑。但是江湖险恶,人心难恻。”
“摩云客”将自己的酒经全都交给了蓝非凡,但是能不能用,会不会使就只有看他自己了。
蓝非凡虽然不相信江湖中有那么多的尔谀我诈,但是师傅交给他的话他还是记住了。这是师傅最自豪的本领,做徒弟的其能不认真学。
师徒二人喝了七壶酒,蓝非凡喝到第三壶的时候就已经醉了,当他把第三壶全喝下去之后,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摩云客”看着醉过去的蓝非凡,摇了摇头。
他抬手招呼过来店小二,吩咐道:“找一间上房,把他服侍好。”
他将一大锭银子抛在桌子上,自己又喝起酒来。
这么好的酒,不喝够实在是太亏待自己,“摩云客”不是一个爱亏待自己的人,所以他必须得喝,而且还要喝好。
蓝非凡醒来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燃烧的蜡烛,接着他就看到了在另一张床上鼾睡的“摩云客”。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浪费了,他实在是心疼,他实在是太想早一点到家了。十年了,他已经习惯了不再想家。可是不知怎么了,他今天想家的感觉特别强烈。要不是碍于师傅,他早就快马赶路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让他喝酒。这一醉又耽误了半天的行程。
他现在根本睡不着,故意弄出点响声,希望师傅能醒,说不定可以夜间起程。
可是任凭他把茶壶碰的叮当响,“摩云客”依然是鼾声井然,根本没有马上醒来的迹象。
他暗暗叫苦,在心中恨自己不该喝酒,更不该喝这么多。喝酒实在是误事。可是后悔也没有用,看来今晚是铁定走不成了。
走不成就睡吧,他躺在床上,脑中想的都是家,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他就只好练功,正好再利用时间将“霸刀心法”练一遍。
日上三竿“摩云客”才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用惺忪的眼睛看着在地上来回踱着的蓝非凡,嘴里却没忘了感叹道:“好酒,实在是好酒。”
蓝非凡见他总算是醒来了。长舒一口气,问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呀?”
“摩云客”惊讶地拍拍头叹道:“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正事给忘了。”
他站起来道:“走,马上就走。”
师徒二人出了房间,店小二马上迎出来,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早,还需要点什么?二位尽管吩咐。”
蓝非凡差点气破了肚皮,暗道:“早,早你个鬼,都快中午了。”

“摩云客”摸出一锭十两的黄金扔给店小二,吩咐道:“先安排一些吃的,然后去给我买两匹快马,剩下的是赏你的。”
店小二何时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主,哪敢怠慢,一边吩咐厨房炒菜,一边拿着金子向外跑。
蓝非凡不明白师傅怎么放心将这么多的金子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要知道,十两金子可够店小二干大半辈子的。
蓝非凡不明白,但是他也没问,因为他对于人交往的经验几乎是零。
马虽不是什么名驹,可是速度还是很快的,太阳落山的时候,师徒二人已经赶出七八百里地。
“摩云客”在马上对蓝非凡道:“前去六十里有一座小镇,今夜我们就在那里歇一宿,明天中午之前到开江,你就可以见到你的父母了。”
由于第一次骑马长途跋涉,蓝非凡有些吃不消,休息他是求之不得。
他挪动一下麻木的双腿,皱眉道:“好吧。”
“摩云客”见他难受的样子,勒了勒马缰,将马的速度放慢。蓝非凡也勒住马缰,活动着酸痛麻木的双腿。
拐过一道山梁,师徒二人已无法向前,只好把马勒住。
只能并排通过两匹马的山路上,如今齐整的站着五个手拿钢刀的彪形壮汉。他们已经将道路全堵死了,所以“摩云客”师徒只有停下,要不然就从人身上踏过去。但是看情形要踏过去也是不可能。还没等过去,钢刀可能就已经连马带人一起砍翻了。
“摩云客”对这种拦路之事见的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是蓝非凡没见过世面,睁大着眼睛向五人问道:“不知几位大哥挡住道路干什么?能否让我们先过去?”
他的话完全是一个初出江湖的雏。
其中一人见遇上一个生瓜,跨前一步,将手中的刀一抖,凶神恶煞地吼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蓝非凡这才明白是遇上强盗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去看“摩云客”,没想到“摩云客”一脸无奈地对他说道:“我身上没有钱,事情交给你了。”
说完,他把马骑到一边悠闲地作壁上观了。
蓝非凡一看情形,感情是师傅在考察自己的本事。
他纵身下马,抱拳对五人陪笑道:“各位好汉,我们师徒二人走的匆忙没带银两,几位大哥能否通融一下,以后银两定当奉送。”
其中一个麻脸哼道:“少说废话,没钱就把命留下,我们兄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蓝非凡故意说出二人是师徒关系,就是想告诉他们,自己也是练武之人,希望他们能看在同是江湖中人的份上让他们通过。现在见他们非但不买帐,没钱还要把命留下。真是欺人太甚。
蓝非凡怒火中烧,双眉上竖,骂道:“几个江湖败类,占山草寇,真是欺人太甚,不知你们在此枉杀了多少路人。今天小爷我就替死去的冤魂向你们索命。”
麻脸大汉哈哈大笑道:“爷爷我在吴江地界杀人越货无数,从未有人敢如此说我,好,好。你小子是第一人,今天爷爷我就破例让你自己选个死法。说吧,你想怎么死?”
蓝非凡双眼冒火,吐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小爷让你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并肩上。”
麻脸大汉狂笑道:“好好,小子有种,就让爷爷我陪你玩玩吧。”
他将刀一抛,“咣”的一声,钢刀穿石入地半尺深。
蓝非凡没想到一个强盗还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但他还是自信地对麻脸道:“你最好还是用刀,要不然你会倒大霉的。”
麻脸轻蔑地道:“小子,爷爷我不用刀,一样也可以送你上西天。”
他看着仍然骑在马上的“摩云客”笑道:“老家伙不要着急,等我打发了他,再来送你。”
“摩云客”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懒洋洋地坐在马鞍上。
蓝非凡冷哼道:“少废话,还是让我先来打发你吧。”
说完,身体一动已经站在麻脸跟前,麻脸还没反应过来,只好迅速退后一步,脸上明显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他见蓝非凡没动,一沉腰,一招“黑虎掏心”向蓝非凡前胸击去。他的出招速度居然不慢,但是蓝非凡更快,眼见的拳头已经贴上他的胸口。麻脸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他脸上的麻子仿佛也在笑。因为他知道蓝非凡已经死定了。他对自己的拳头非常有信心,因为他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豹子。
可是他眼前一花,他的拳头就落了空,他还没来得急变招,他的脸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打的他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
一转身,他就看到了蓝非凡灿烂的笑脸,听到他的声音:“这一耳光是替我师傅教训你的,因为你目无尊长。”
麻脸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他根本没有看清蓝非凡是怎么从他的拳头底下闪开的。
不但他没看清,就是其他观战的四人也没有看清楚。因为蓝非凡用的是“摩云步”。“摩云步”讲究的就是以快制快。他们几人又只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内功火候差得太远,如何能看清这神鬼莫测的步法。
麻脸不敢再大意,回身拔出钢刀,“柳氏十三刀”中的“万刃斩柳”夹着呼呼的风声向蓝非凡砍去。
这一刀虚实兼并,蓝非凡不敢空手去接,只好再次施展“摩云步”从刀缝中穿过,手指在麻脸的肘关节一点,麻脸的刀拿捏不住,“当”地掉在地上。
蓝非凡脚尖一钩,刀柄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刀锋却在麻脸的脖子上。
两次出手,两次失败,麻脸知道反抗已经无用,干脆两眼一闭,等着人头落地。
其他四人见麻脸两招只内就被擒住,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四人将手中刀向地下一扔,“扑通通”全跪在地上。
先前说话的一人抱拳道:“请好汉手下留情,我兄弟并非真的强盗,实在是被官府逼的无路,才出来打劫的。请好汉明鉴,我兄弟在此只是求财,并未曾杀过一人。请好汉饶命。”
蓝非凡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目光再次投向“摩云客”。
“摩云客”点头道:“念你兄弟情深,又没有害人。这次就饶过你们吧。”
蓝非凡见师傅发话,将刀递还麻脸,闪到一边。
麻脸也“扑通”跪下,惭愧道:“我兄弟‘吴江五虎’感谢好汉不杀之恩,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们兄弟的时候,尽管开口,我兄弟万死不辞。”
“摩云客”点头道:“‘吴江五虎’我听说过,也是铁铮铮的汉子,不知为何流落此处?”
麻脸摇头叹道:“倭寇入侵,官府**,征收税银花天酒地,我兄弟气不过,杀了吴江县令,流落在此。想南下加入戚继光抗倭队伍,又怕官府追查,只好在此落草。”
“摩云客”点头道:“各位请起来说话。既然五位有此志向,我此次正要南下去探望戚继光,你们可在此等候,我让戚大将军派人来接你们,不知意下如何。”
五人站起来,高兴地道:“戚大将军能派人来接我们那是最好的了。我们就不必再怕官府的追查了。”
“摩云客”道:“少则十天,多则一月,戚大将军必定会派人来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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