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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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楚不假思索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朋克了。”
“可我更喜欢重型金属。”周翔提出了异议。
这是两人争论了很多次也没有结果的问题,周翔提出了一个看法:“如果我们把金属和朋克结合起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秦暮楚想了想说:“虽然这是一个比较新颖的组合方式,但在国内外恐怕还没有先例,怎么结合?如何处理好朋克与金属之间的关系?我想凭现在我们的实力恐怕还无法做到。我们只能量力而行,模仿或者说借鉴某种已经成熟的风格。等到我们有了一定的经验,对音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才能去探索新的音乐形式,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模仿别人、借鉴别人的优点,而不是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就这样,秦暮楚否定了“朋克金属”的想法。
几年以后,当加拿大的一支乐队凭借着“金属+朋克”的音乐理念名声大噪的时候,秦暮楚为当年自己草率的否决深深地感到懊悔。但此时的秦暮楚不过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孩子,思维上还有很多局限性。
最终,乐队的风格定位为“NewSchoolPunk”(新派朋克),这是一种无论在西方和东方都能够普遍接受的音乐形式,其特点是旋律简单朗朗上口,相对于其他类型的摇滚乐而言更具有流行的潜质。显然在乐队风格方面周翔做了很大的让步,而让步的理由也似乎很直接,那就是朋克乐相对简单一些,没有那么多复杂的SOLO和和弦,鼓点也相对轻松。虽然秦暮楚已经可以弹出一些复杂的SOLO,但能弹奏并不代表自己也能创作类似的曲子,那时秦周二人的编曲能力几乎等于零。
很快,一张很有特色的招募海报就贴到了学校的信息栏上。
为什么只张贴到学校的信息栏并没有更大范围地张贴呢?原因很简单,因为秦周二人都认为在学校里除了他们二人,一定还会有其他人喜欢摇滚乐,只不过事先不曾相识罢了。既然有喜欢摇滚乐的人,就一定有会弹奏贝斯或者吉他的人,而吉他手转型弹奏贝斯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只在学校张贴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二人都希望贝斯手也是同龄人,不想彼此之间的年龄差太多,如果把这份海报张贴到社会上,最后招来一个年龄大很多的贝斯手的话,先不说音乐理念有没有差距,单单从年龄上看就显得极不协调。
下面我们说说学校的信息栏。学校的信息栏是什么东西?显而易见,这是一个可以自由张贴信息的地方,上面张贴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信息,有学生的交友信息,有培训班的小广告,有一些讽刺老师的打油诗,甚至还有小诊所的人流广告,总之是分门别类好不热闹。
海报张贴在这里,好处是很多人会看到,而缺点也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是不出一天的时间就会被其他的信息所覆盖。如果你的信息在被埋没之前没有体现出它的价值的话,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再重新贴上一张,甚至每天都要重复贴上两三张,直到目的达成为止。
秦暮楚和周翔共制作了三张招募海报,图文并茂很有特色但花费功夫。二人不想在招募到贝斯手之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制作海报上,索性出了一个馊主意,在海报上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并注明不得随意撕毁或遮挡,否则后果自负。这招果然有效,从此往后这张海报一直显露在信息栏的醒目位置,没有人敢在它上面覆盖住自己的信息,原因很简单,秦暮楚和周翔在学校里都是有了名的“天王”,一个尚且得罪不起,何况是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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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找上门来,秦暮楚和周翔并没有灰心,仍在执着地等待着。与此同时,秦暮楚利用课堂时间尝试着写一些歌词,尽管朋克乐都比较短,歌词内容也不需要什么诗意,但秦暮楚还是较劲了脑汁。因为在歌词中要体现乐队的思想、朋克的理念和很多很多东西。
而坐在他旁边的郑天昊也帮他出谋划策,虽然郑天昊不喜欢也不理解摇滚乐,但他的叛逆思维使然,往往能说出一些看似大逆不道但蕴含着一定哲理的话,这是秦暮楚不具备的。有了郑天昊的协助,只用半天的工夫,秦暮楚就编出了几句歌词:
『你以为你站在高高的讲台上
就可以剥夺我们的权利
你以为你拿出了校规校纪
我们就会循规蹈矩
你以为你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
就可以蒙蔽我们的双眼
你以为你辛勤抚育了我们
我们就会对你感激
老师你看
那是墙上的一块砖
而你在我们的眼里
只不过是另外一块』
课间休息的时候,秦暮楚那着这篇歌词给周翔看,结果在班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聪明的秦暮楚知道,只要到初二年级的楼层找找就一定能找到了。
果不其然,当秦暮楚看到周翔的时候,后者正拉着初二女生冉晓筠的小手亲密地说着什么,秦暮楚悄悄溜到周翔背后,趁其不注意猛地咳嗽了一下。
这一咳嗽把周翔吓了个机灵,还以为是老师来了呢,迅速松开了冉晓筠的手臂,可当他回头看到的却是秦暮楚不怀好意地窃笑的时候,真有一股置对方于死地的冲动。秦暮楚勉强止住笑意,把刚才创作的歌词递给周翔。周翔虽然对金属更加偏爱,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朋克乐不了解。周翔心中默诵了几遍,觉得这篇歌词具有典型的朋克音乐特征,那就是叛逆!
而冉晓筠也饶有兴趣地拿过歌词看,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不是歌词,而更像一个坏学生背地里写的骂老师的打油诗,还是不怎么工整的那种。周翔拿过歌词,笑笑说朋克音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要是哪天你看到一个朋克歌颂祖国或者赞美教育体制那才叫新鲜。
周翔对秦暮楚说:“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
秦暮楚想了想:“就叫《另一块砖》吧。”
乐队的第一首歌的歌词诞生了,从今天的角度看这篇歌词可能会觉得有些幼稚,但我们并不能过多要求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写出什么旷世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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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当二人在排练室绞尽脑汁地为这首歌词赋上合适的旋律的时候,排练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孩站在门口问道:“就是你们这里招贝斯手吗?”
二人抬头定睛一看,一个性感的女孩背着琴包站在门口。
女孩的头发很短,眼睛周围涂抹着厚厚的眼影,嘴唇也被涂成紫色。上身穿着一件白颜色的、厚厚的但仍无法遮挡住她那傲人曲线的毛衣,下身穿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裤子中间被故意磨出几个洞,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脚上穿着一双高筒靴。而最瞩目的,恐怕是她的胳膊和手腕上配戴的朋克标志性的皮钉了。
秦暮楚咽了咽口水,说道:“没错,进来吧。”
女孩放下琴包,慵懒地伸出染着黑色指甲的右手,并介绍道:“我叫王紫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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