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叔侄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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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可是凉州三明张奂之次子,人称亚圣的张昶?”
“徒有虚名而已。”
“河西、河套很快就需要一位督学,张先生可愿独当大任?”
张昶疑惑地看着卫宁,北疆尚在羌胡与鲜卑掌控下,哪来的督学?
“卫军已经出兵北疆,最多一年先生便能有用武之地了。”
“你是?”
“在下便是先生口中无识人之能的卫宁。”卫宁黠促地看着张昶。
“原来是卫大人,失礼失礼。”张昶恭敬地作揖道歉。
“张先生若愿意,日后卫氏的北疆督学非你莫属。”
“属下见过主公。”张昶跪地叩拜,起身后连连致歉,深为之前的不敬感到惶恐。
卫宁大度地拍拍张昶,邀他去郡守府,暂时先安排他做北地功曹。无所事事的卫宁索性专心修炼,加强对北辰剑与云水镜力量的操控,除了听前方战报外终日闭关。
自出兵大半月来,张绣一路凯歌高奏,已顺利击破三个负隅顽抗的部族,降服大小羌胡六七个。高坐马上的他望着前方的沟壑,心头警觉顿起。河西到处都是黄土被水冲风蚀形成的沟,但他总感觉那后面隐藏着危险,哨马已经小半个时辰没有回报了。
“全军戒备,突击队形集结。”张绣高声喊道。
果不其然,正小心行进的张绣军遭遇了埋伏,沟顶突然冒出一支羌胡军队,却只是七零八落地放了阵箭后就跑了。只有千余人,却不慌不忙地往北而去,在前方两里外结阵等待。
“会是陷阱吗?”张绣喃喃道。已经出了沟,前面是平坦的黄土地,不可能会有伏兵。那他们究竟是打什么算盘呢?张绣定定地望着面前这支不自量力的敌军,一挥手,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张绣自信,就算有埋伏,凭着手下精锐的五千骑兵也能打败敌军。可是敌人并未让他如意,一等西凉骑兵接近,就撒开脚丫子逃跑。北疆马擅于长途奔袭,而西凉战马却适合近战突击,虽然西凉铁骑速度略胜敌军一筹,但张绣始终留着心眼,没有全力追击。因此两军追追跑跑,总是相隔一里地。
“不好!”张绣警觉骤起,他突然意识到事情真的不对劲,张济的通报官迟迟不见,先前约定的每隔半时辰联络一次的事难道他忘了?“全军掉转马头,全速朝西。”他急切地要与张济会和,也许那边已经出事了。一定要与叔叔碰头,近万西凉铁骑在河西可以无视任何敌人,就算有诡计也会让对方铩羽而归。
千余羌胡军见张绣调头,立刻尾随。但他们现在才深深地体会到西凉战马的奔跑速度是他们所不能及的,只能苦苦催着**的爱马,时不时地狠狠抽上一鞭。
当张绣赶到的时候,张济已经中计了,与张绣同样遭遇的他没有侄儿的警惕,全力追击。可是当他追出十余里后,近三万敌骑包围了他。羌胡的目标是最西的张济,引诱张绣不过是让他脱离最佳救援位置。
“杀!”张绣长枪一指,五千铁骑诺然挺枪冲锋。他重重地抽了下战马,大叫着杀入敌围。西凉铁骑不愧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精兵,包围硬生生被扯开了。困在中间的张济军顿时气势大涨,怒吼着抹去脸上的鲜血,阵型由圆阵改成了锋矢阵。
“你一定要杀出去,告诉主公,河西鲜卑来了。咳咳……”张济咳出一口血,脸色黯淡了许多。他自被围浴血奋战至今,身披十余创,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好好照顾……你……婶婶……”

张济说完,头一歪,倒在了侄儿怀里。张绣咬紧钢牙,使劲晃着已经断气的叔叔,双眼模糊。“啊!”张绣仰天长啸,泪水自面庞淌下,这个勇猛的将领在战场上伤心地流下了泪水。
张绣轻轻放下张济的尸体,缓缓站起,迷蒙的目光火一般燃烧。“有我无敌!”卫军的口号在张绣的嘴里少了几分豪迈,却多了些悲壮的味道。
“有我无敌!”西凉铁骑齐齐吼道,长枪笔直地伸着,稳之又稳。自纳入卫宁麾下以来,西凉铁骑未尝一败,何况是今日的耻辱?主将竟然战死!他们无法忍受这种失败,唯有用手中的枪与剑去挽回自己的尊严。
“有我无敌!杀!”张绣抹去眼角的泪水,带领这帮子弟兵,狠狠地插向了敌人。他没有突围的意思,目标只有一个,彻底击溃敌人。哀兵的战斗力很可怕,而如果这支哀兵还是西凉铁骑的话,那除了恐怖就再也找不着第二个词可以形容了。
穿插敌军三次,张绣纯粹是为了杀戮,身上已经不知道撒了多少羌胡与鲜卑的血。敌人士气逐渐低落,他们开始怀疑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被包围的越杀越勇,包围者反倒升起了逃跑的念头。
“上,快上,给我杀了他!”河西鲜卑首领看着手下不断倒下,气急败坏地喊道。他的心头在流血,带来的可是河西的大半兵力,若是败了,后果用脚趾也能猜着。
可能是敌酋歇斯底里的喊叫暴露了自己,又或许张绣只是刚好选择了这个杀戮范围,总之河西鲜卑首领处在了张绣的屠戮方向上。没人可以拦住这个盛怒的杀神,他的枪每次起落都会带走一个生命,羌胡鲜卑的人数优势在他看来只是让他多挥舞几下长枪罢了。
“撤退!撤退!”河西鲜卑首领抑制不住恐惧,惊慌失措地叫道,率先拍马逃走。头目的害怕带动了手下的溃败,没有任何的组织性,西凉铁骑尾随痛击。
在敌军开始溃逃的时候,一个噩梦笼罩了他们,西边一支人马扬尘而来。是影卫骑和匈奴骑兵,居中策应的曹性和呼厨泉绕道来了。羌胡多数投降,唯有鲜卑死命撒丫子逃。张绣策马狂奔,直追河西鲜卑首领。
啊!一声惨叫传来,敌酋被张绣活生生刺穿,枭下首来。顿时,敌军更是作鸟兽散,乱哄哄地朝西窜逃。被三路军马好一阵杀!
“西凉铁骑,全军听命!”望着逃脱的近万敌骑,张绣高声喊道,手下全都暂停杀戮,安静地听候命令。
“目标河西鲜卑驻地,遇敌不降即杀!”张绣冰冷的声音传入每个西凉士卒的耳朵。曹性与呼厨泉忙上前劝说,莫要违背卫宁将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绣誓破河西!”张绣说完,领着一帮勇士绝尘而去。二将无奈地看着远去的西凉悍将,不安的念头在心头盘踞,等待他的将是主公严厉的惩处吧!
张绣已经顾不上此举会有什么后果了,他一心想的只有扫灭河西鲜卑!要么战死,要么报仇后被卫宁处以军令,但这一切都不是眼前的他考虑的。张绣的眼神里充满着死意,不是自己的,而是即将接受他报复的敌人的。一场强烈的暴风雨马上就要侵袭河西鲜卑驻地了,它带来的只有仇恨与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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