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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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锦程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着赶到了城门口,守门的保安团的人已经开始要关门了,良锦程出示了证件,守门的士兵看了一眼,没有检查就放他出了城。良锦程心里有些着急,他想赶紧赶回去,着急身边的同志研究一下张排长那边的收编工作。他想柳小会既然已经屈服于国民党,那他很有可能马上就带着国民党特务回到队伍上,那时,这收编工作就真的泡汤了。
良锦程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决定今晚赶回良庄,立即带领农民自卫队的同志赶往张排长留下的驻地地址,去接应张排长的工作。良锦程的确猜对了,此刻的柳小会他们正在做着回担山屯归顺国民党的准备工作。
柳小会和杨玲玲在一起度过了几日**般的日子后,杨玲玲就提出要和柳小会去收编他的额队伍,这时的柳小会已经完完全全听从杨玲玲的摆布了,他似乎非常适应这种小资的生活,他喜欢横卧在大床上一边抚摸着杨玲玲雪白柔软的肌肤,一边陶醉在雪茄烟神仙般的云雾中,他喜欢欣赏杨玲玲不断变换的各式各样漂亮的文胸,喜欢她色彩多边充满性感的几乎透明的内裤,喜欢左手拿插右手握刀,不时举起一杯红酒和美人共醉的糜烂生活,他更喜欢自己神气十足地穿着那身笔挺的西服,喜欢脚下的那双可以照出人影的皮鞋。他觉得自己当土匪不就是要追求这种无拘无束、颇有品味的生活嘛!
他被杨玲玲捉住的五个弟兄也一人一身西装,虽说料子没有柳小会的好,但比原先穿的那身半年没的洗晒的粗布衣衫洋气多了,六子瞪着脚下瓦亮的新皮鞋,冲着柳小会说到:大当家的,还是国民党好,好吃好穿,还给我们哥几个找了好看的妞消遣,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那就好好听我们的话,要不然你就像那女学生一样去死。”杨玲玲看着嬉皮笑脸的六子恶狠狠地说到。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六子一听,一边赶紧点头哈腰的回应着,一边赶紧溜出了房间,又去南市窑子寻欢作乐去了。
心里惦记着收编之事的良锦程一路疾走已经看到了夜色下的小学校,他脚底走的更快了。突然,他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就在他刚要起身的功夫,扑上来了五六个年轻人,把他压了个结结实实。良锦程连声都没来的及出,就被堵住了嘴巴,蒙住了眼,捆了个结结实实。一个人一下子抗起了良锦程,在其他几个人的护卫下,一转身就钻进了半人高的玉米地,一路小跑,越过了几道沟坎之后,被塞进了停在往城里的大道边的一辆汽车的后备箱里。
当良锦程被人搭着扔进了一间屋子里时候,他脸上的黑布被拿掉了,刺眼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好久,才适应了,睁眼一看,四周站了几个学生装扮,带着鸭舌帽的年轻人。
“哦,尊敬的良书记,对不起啦!用这种方式把您请到这也实属无奈。”一个岁数看来稍微大些的男青年说到。
“你们是什么人?”良锦程紧张地问到。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你是**淀北区委书记,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有找到你的踪迹,不成想无意中逮了个正着,”说着,鸭舌帽大声奸笑起来,“不过,良书记,算你走运,本来我们可以同志警察局去良庄学校逮捕你,并召开公审大会,可是看在你是一个单纯的教书匠,我们上峰认为你还可教,所以就没有通知警察局,怎么样?只要你与我们配合,把淀北地区**一网打尽,上峰说了,你就可以进入国民政府,比如给你个教育局长什么的,这可是你在北平努力了半天没得到的。”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我是良庄学校校长!一个为民族崛起而努力培养下一代的教书匠。”
“啊哟,别装了,你和孙向红去朱唐庄见过柳小会吧!”鸭舌帽有点不耐烦了。
“没有,那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只是一个教书人。”良锦程这时想起了文静的话,果真应验了。
“良先生,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鸭舌帽威胁到。
“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是**。”
“行了,别装了,哥们我今晚去过你的办公室,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书籍。”鸭舌帽说着扔过来一本有些发旧的《**宣言》,就凭这个就可以杀你的头。
良锦程看到地上的那本自己最喜爱的书籍,有些懊悔,怎么白天出去时忘了藏好呢。他不再言语,眼望着天花板上那只明亮的电灯。
“看来这小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鸭舌帽有些生气了。
良锦程被紧紧地结实地捆在一张大椅子上冲着一个巨大的电灯泡坐着,电灯泡亮了,刺眼的灯光照着他的眼睛。
“你们**不是希望光明早日来到吗?瞧,这个够亮吧!慢慢享受这光明吧!”鸭舌帽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几个弟兄出了屋,锁紧了屋门去睡觉了。不知过了多久,被强烈的灯光照射折磨的良锦程感到精神就要崩溃的时候,门开了,鸭舌帽进来了,一手拎着一篮子好吃的,一手领着一桶辣椒水,问到:良先生,是吃饭呢?还是喝辣椒水。

良锦程没有言语,他此刻只想离开这大灯泡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继续为党的事业工作。鸭舌帽见他不理睬自己,就恶狠狠地吩咐到:看来良先生口是馋嘴了,那就让良先生解解馋吧!
良锦程始终没有屈服,他经历了柳小会看到的所有的让人胆颤的酷刑。当满身伤痕的良锦程最后面对着敌人黑洞洞的枪口的时候,他高呼着“**万岁!”,就壮烈牺牲了。
和同志们到处找了良锦程七天的海英从乡人口中得知良锦程的尸首一大早就被悬挂于县城门楼上示众时,她一下子晕倒了!孙向红和邵德玉赶紧叫了懂医的玉珍抢救海英。当海英苏醒过来的时候,她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同志们,放声大哭起来。大家安慰着海英,但也被这突来的噩耗打懵了,淀北地区党的负责人稀里糊涂的牺牲了,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谁出卖的良书记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无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还是岁数大的孙向红说到“玉珍,你留下照顾海英,一定确保她们母子别出以外,海英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良书记唯一的后代啊!玉珍含着眼泪,懂事地点了点头。
孙向红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邵德玉说到:虽然良书记牺牲了,咱们还得抓紧研究一下今晚接受张排长归顺的工作。于是,几个人出了良家,来到了小学校。小学校内,包括刘家两兄弟在内的农民自卫队队员们都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就在良锦程牺牲当天的一早,杨玲玲带着自己的五个弟兄,加上柳小会他们六个人,一起骑马出了城门,奔着淀北地区的担山屯策马扬鞭而去。此刻,在担山屯柳红死去的那间屋子里,张排长正在和大军等十几个出身贫苦,人品上佳,没有染上恶习的弟兄商议着如何将聚义寨的弟兄带到**那边的事情。
“张排长,要不把像何叔那样的吃喝嫖赌的都杀了算了,我看是这种人和咱们过去也不是一条心!”大军一边往弹夹里压着子弹,一边说着。
“我看行,这些人本来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杀了省心。”另外一个兄弟赞同地应和着。
张排长默默地听着,他也很难。毕竟这些人都在一起打拼了几年,活生生的额生命就因为沾有恶习就给杀了,这从情理上说不过去,就是**那边也不赞成。良书记在小树林说要尽量争取这些穷苦人走上革命的道路,帮助他们改掉恶习。可是就自己掌握的实际情况,凭借自己的能力,难啊,甚至是不可能。
“兄弟们,我们将要成为**的人民武装,**的队伍是穷人的队伍,是为穷苦大众打天下的队伍,他们的纪律极其严格,是不准滥杀无辜的,即使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也要经人民政府公审后才能杀的。像何叔这几十人,如果我们杀了他们,对于**以后收编像淀南排地那些土匪就是大的障碍,凡是有恶习的土匪就会走向反面立场。所以,这人杀不得。我们还是要采取自愿的原则,愿意跟咱们的,我们欢迎,不愿意的,给些银两回家,但绝对不可再祸害老百姓,如果是那样,到时候我们可就不讲情面了。
“还是张排长讲的好!”一直吸烟的大胡子赞叹的说到。
“对,张排长说的好!”大军等其它兄弟也用意了张排长的意见,最后大家决定在下午四点召开全体会议,会上由张排长宣布归顺**的主张,大胡子负责分发遣散银两,大军负责安排警卫火力,谁若不从以武力相抗,就地正法,五点完成,集合队伍向良庄小树林出发。安排妥当,大家就各自分头行动准备去了。
下午四点整,经历柳庄战斗活下来的聚义寨的弟兄站在院里,望着站在屋门口台阶上的张排长,在台阶下,大胡子坐在一个八仙桌后,桌上摆着几十包用红纸包着的银元。张排长看着站在台阶上,望着下面无精打采的众弟兄开口说话了。
“兄弟们,大当家的在天津失踪了,我派了几批弟兄到天津打探,也没摸出个信儿来,我合计着大哥可能是出了意外,已经不再人世了,今天…….”
“哈哈,谁说我不在人世了!”还没等张排长把话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院门开了,张排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穿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柳小会举着马鞭神气地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了一个漂亮英俊的年轻女人,女人的身后跟着六子等十来个人,其中的五个手中个个都端着汤普森冲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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