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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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向红和张排长悄悄地摸出了水淀村,上了大堤,一路朝着良庄奔去。到达良庄的时候,天还没亮,孙向红这次没带张排长去敲良家的门,而是俩人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藏了起来。
“张排长哪的人啊?叫什么名字呀?”藏好后,孙向红和张排长攀谈起来。
“沧州南皮的人,叫张汉臣。”张排长实在地达到。
“你为甚要加入土匪呀?”
张排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西北军的激进表现和远大的革命理想,还有带兵准备投奔红军被发现逃命淀北的事真实地讲给了孙向红。孙向红听着,不住地打量眼前的这位沧州汉子,心里有一种敬佩。说句实在的,自己也真想拿起枪来推翻这个黑暗的旧社会,建立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
“汉臣,好名字,就是要做民族的忠臣!”孙向红听罢禁不住夸赞起张排长。
俩人聊得特别投机,时间真快,转眼天就亮了。透过密密的林子,远远地可以看见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的身影了。孙向红冲着张排长说到:良校长应该到办公室了,你现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孙向红整理了一下衣服,绕着离开小树林,进了学校。
良锦程正在办公室给几个老师开会,见是孙向红这么早进来,猜想又有急事,便散了会。孙向红说明情况后,良锦程和隔壁办公室的海英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学校,和孙向红绕了几个大弯,隐蔽地钻进小树林里,见到了等候着的张排长。
良锦程紧紧地握着张排长的双手,显得很激动。他感觉淀北的武装斗争将是一片光明。三个人接着商议了队伍如何收编的一些细节工作,最后决定由张排长回去,于七天后的晚上十二点在这个小树林见面,完成收编仪式,同时,收编后的这支武装和原来的“淀北农民自卫队”更名为“淀北地区游击小队”,邵德玉任游击队长,张排长任副队长,这支队伍统一归属淀北地区区委指挥和领导。
张排长走了。良锦程和孙向红站在原地,注视着张排长的影子消失在小树林外密密地草丛中。俩人转身对笑着,在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成功的喜悦。
“谢谢你,向红同志,辛苦了!”良锦程说到。
“良书记,说句实在的,我都想拿起枪来和反动派面对面的斗争。”一向严肃的孙向红也兴奋地说着。
两双教书的大手又一次紧紧地握在一起,良锦程和孙向红彼此注视着,从他俩的口中几乎同时说了一句:革命定会成功。
出了林子,孙向红又急着往水淀赶,看到孙向红疲倦的面容,良锦程回家叫了自家的车夫,套了车送孙向红回水淀。送走了孙向红后,良锦程又回到学校,和海英及邵德玉同志交代完收编工作后,便带着兴奋的心情急急忙忙地赶往城里,他要到教育局去办点事。
良锦程到了城里,很快就在教育局办完了事情,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打算今晚要赶回良庄,刚出教育局大门,他意外地碰到了一个熟人。
“锦程哥!”穿着绣有梅花图案白色绸缎文静站在了良锦程的面前,她含情脉脉地望着良锦程。
“你是?”良锦程扶了扶眼镜,望着眼前这个成熟漂亮的女人。他没有认出来文静。
“我是文静,你不记得啦?”文静显得很是失望,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依然充满深情地望着良锦程。
“噢,是文静啊!真认不出来啦!”良锦程也笑了起来,他此刻被文静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锦城哥,到我家认识认识门,以后再进城回来坐坐。”文静让到。
“不了,不了,我还得往良庄赶呢,你看这天不早了。”良锦程没有多想的回答到。
“锦城哥,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去家里坐会儿都不肯吗?”文静有些伤心了,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你不是和杨天贵结婚,也从了军吗?”良锦程显得有些尴尬。
文静不语了,只是低头落泪。突然,文静一下朝着良锦程这边晕倒了,良锦程手疾眼快一下子拦腰接住了文静。文静在良锦程的怀里紧闭着双眼,过了好久,才慢慢睁开双眼,见到自己被良锦程在街上抱着,显得很害羞,挣扎着要起身,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起来。见此情景,良锦程无奈地说到:文静,我送你回家吧!
良锦程掺着晃晃悠悠的文静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开门进了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进了屋里,良锦程发现这间屋子布置的就跟新房一样,地上摆了一个红木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还有两只高脚杯和一瓶法国红酒。
良锦程把文静扶到床边,想让她坐在靠在床上休息一下,不成想文静不知咋地忽然有了力气,一把勾住良锦程的脖子,俩人就一起躺在了床上。文静显得很大方,她把良锦程压在了身下,使劲地亲吻着良锦程。良锦程被这文静的举动弄蒙了,使劲地推开了文静,起身就向门口走去,他显得很生气。
文静也一骨碌爬了一来,冲到门口,倚住门,不让良锦程走。良锦程看着吧嗒吧嗒掉着眼泪的文静说到:文静,我知道你上学那时你喜欢我,可是我是有婚约在身的,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成了家,你这样不好吗?
“我已经离婚了!锦城哥,你就要了我吧!我实在没出路了,我心甘情愿作你的填房,不要什么名份,我和海英一起给你生儿育女,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归的日子,好不好?”说着,文静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见到此景,良锦程不知所措了。他着急地说到:文静,你这是,啊呀!你快穿好衣服。说着,良锦程赶紧闭上了眼睛。正当良锦程闭着眼睛不知怎办的时候,文静一把抱住了良锦程,良锦程一惊,睁眼一看,文静已经脱的一丝不挂,黑油油的头发也乱蓬蓬的披在头上。文静使劲地抱着良锦程,努力地往床边移动。
良锦程张开着双手,他不敢碰文静的光溜溜的身子,所以,被动地被文静盯到床边,一下子又给按在床上。文静趴在他的身上,一边揉搓着,一边解着他的衣扣。良锦程挥舞着双手,可是他就是不敢碰文静的身子,很快他被文静把外边的衣服解开可,只留下一个裤衩。文静不顾一切的压在了良锦程的身上,抱着他亲着。良锦程这时感觉文静丰满的躯体已经让他兴奋了,他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便一闭眼用双手抓住了文静的双臂,用力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

文静没有反抗,任由他托起了双臂,只是深情地望着良锦程。良锦程能感觉出来,她是真心的。良锦程赶紧做了起来,又把炕单一把撩起,盖在了文静的身上,他想立即转身就走。
“锦城哥,你别走,我有重要的话想对你说,极其重要的话。”文静躺在床上,流着泪说到。
刚走了一步的良锦程听到文静的话,怔了一下,还是没回头往前走,就在要拉开屋门的一刻,不知咋地文静像燕子一样飘落在他的前面,又倚住了屋门。望着眼前一丝不挂的文静,良锦程愤怒了:文静,你要自重!
文静没有理会良锦程,她低头看着地上绣有梅花的白色旗袍说到:我又有啥法子啊!锦程哥!我是真心爱你!我想为你生下一个后代,真心的。我爱你!也许,你今天从这个门出去,我们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到了。
“不见到的好!有你这样求爱的吗?”良锦程看着文静的眼睛说到,“文静,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一样也喜欢你,可是父母定下的媒约,我能抗命吗?”
“听人家说你是**,**讲婚姻自由!既然你爱我,可你为什么不能做到这一点呢。”文静有些愤怒了。她甚至有些跳了起来。
良锦程被文静问的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觉得他不应这么快走,他要弄清楚文静说的一些话。良锦程说着弯下身捡起了地上文静的衣服,侧脸递给文静。文静含着眼泪,一件一件地穿上了。良锦程走上前了一步,望着文静,说到:这样子多好啊!
文静低着头,抽泣着。俩人坐到了饭桌旁。良锦程伸手取了红酒,盖子已经打开了,他拔出了木塞,给俩人各到了点。文静结果酒杯,没等良锦程说话,就一饮而尽。喝完,望着空酒杯说到:但愿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晚宴。
“小静,这话咋说的?日子还长哩!”良锦程不解地问到。
“你告诉我,你是**吗?人家说你是**淀北的大头!”文静生气地问到。
良锦程愣住了,他不明白,文弱的文静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立即又开始怀疑是谁走漏这么重要的信息,他甚至又联想到上次和柳小会约定小学校商议收编事情信息走漏风声的事情。那事自己一直有怀疑,可是由于工作忙一直没来得及调查。他此刻有些后悔,甚至自责起来。他想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要把这两件事情的信息走漏之事调查清楚。于是有些惊愕地问到:这是谁在陷害我?我一个教书匠咋会是红毛鬼?你看,我连枪都不会拿。文静看着良锦程,显得有些生气,那模样就像是你怎么连我都不信。文静没有理他,拿起酒杯,自己又到了酒,说到:锦城哥,今生看来我是和你作不成夫妻,想给你生个孩子的愿望也不可能实现,我们就喝杯告别酒吧!说完,文静自己一仰脖咕咚灌了下去。良锦程举着酒杯,更觉得事情复杂了。文静这时起了身,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手枪,又走回桌边坐下,冲着良锦程问到:你带枪了,你在和我说谎。疏于摸枪的良锦程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枪早就没了。他脸红了,急忙解释到:这是家父怕我外出办事碰到土匪,给买的防身的。
文静并不理会,把枪递还给了良锦程,轻轻地说到:锦城哥,我知道你们有信仰的人是干大事的,我想帮你,可是我一个小女子又有何办法帮助你,我今天多么希望你能娶我,我们三个人一起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我不要名,只图天天守在你的身边,为你生儿育女,缝衣做饭,厮守终生。锦城哥,我们不参加什么政治党派好不好,你是个教书人,你不具备搞政治的狡猾的头脑。
“文静,这是怎么说的,我搞什么政治,我对那个什么党派根本没兴趣,只想教好书!文静,你是从哪听说我是什么共党淀北大头目的?”良锦程显得十分诚恳的说到。
“我在天津被一帮身份不明的人困在一所小楼里,他们糟蹋了我,我被他们锁在二楼的一间小黑屋里。可是那楼太老了,晚上木楼板有道缝露出灯光,我顺着木缝往下去,看到了他们捉住的那个淀北匪首柳小会和下令糟蹋我的那个年轻女人正躺在床上说话呢,我听见柳小会说你是和他谈判收编的**代表,是淀北的区委书记。
听到这,良锦程的后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问到: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被放出的那天,一个男的对我说:算我命大,是柳小会求的情,对了,柳小会到天津后,他的一个朋友找到我的诊所,我给他开刀救的命,他可能是还人情吧!我出来以后,不敢在天津待了,就跑到这,在教育局谋了个差,前天偶听你今天要来这边办事,我就提前做好了饭菜,等着你!你看,这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良锦程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的确是自己平时最喜爱的。他抬头望着文静,平静地说:谢谢你,文静,我得回良庄了,海英怀了身孕,不方便,学校事情也多,天不早了,快关城门了,我必须走了。
“锦程哥,你就不能住一夜吗?”文静苦苦哀求到。
“不行,我不能玷污了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我希望你平安无事!”
“文静,谢谢你对我感情,我也真诚地祝福你在将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告辞了!”良锦程说罢,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走向了门口。文静也起了身,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良锦程,抽泣了起来,她还在哀求:今晚你就住我这里吧!我去别处睡,行吗?锦程哥!”
良锦程转过身来,扶住了文静,充满关心地说道:你一定会有幸福生活的!
文静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淌着,她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呆滞,像是自言自语到“完了,一切都完了,永远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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