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學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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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煦特意起了個早,用現在的時間估計,大概就是早上七點左右的時候吧,開門的時候已經看見昨天的灰衣人負手立在院子裏。
嗚嗚,還是晚了。
白煦暗地吐吐舌頭,低頭走到灰衣人面前,開口叫道:“師父。”
灰衣人不動聲色,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少主子不必多禮,稱呼在下影子便可。”酷得不成樣子。
白煦乖乖地又開口叫了一聲:“影子師父。”
灰衣人微微挑了下眉毛,幾不可見,露出一個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發現的玩味笑容,面皮上還是冷冷清清,道貌岸然。
自此之後,白煦便開始了新奇的學武生涯。
◆◆◆
初學武藝,很是辛苦,每天都要花近四到五個鐘頭的時間站樁蹲馬步,蹲馬步白煦在前世也聽說過,不過這可是他第一次親身體驗,雙脚撑開三個脚掌以上的寬度,大腿與地面平行,能放個碗在上面,雙手立掌前伸,身體正直。常常是一整天下來,汗流浹背,雙手雙腿都在發抖。開始的幾天累得幾乎連水都會吐出來,更別握住筷子吃飯了。
幸好小小君病都好得差不多了,見哥哥一整天都沒有過來——這是很少有的事情,便自己跑了過來。正好看見白煦像一灘爛泥一般趴在床上,窗前桌邊擺著不曾動過的膳食。
“哥哥?”
“小小君?”白煦從床上抬起勉强還算可以活動的脖子,看向突然出現的小孩子。
“哥哥你怎麽了?生病了馬?”小小君見白煦沒有像往常一般走過來擁抱自己,却是如同自己之前一般倒在床榻之上動彈不得,只當他是病了,連忙緊張不已地跑上前去。
白煦想起自己忘記告訴小小君自己從今天開始習武,原本打算等自己學完了再過去探望小小君的,誰知自己的‘第一天’會以這種結果而收場…
抬手摸摸小小君依舊有些蒼白的臉頰,心中盤算著以後要多哄他吃點肉才好,一邊笑著說:“哥哥沒事,只是今天練功練的太累了,忘記去看你了。小小君不會怪哥哥吧?”
“不會不會!曦兒只是怕哥哥又不要曦兒了…嗚嗚嗚嗚…”
白煦啞然,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太愛哭了?是不是有點太粘自己了?是不是應該培養一下他的獨立自主的能力?這樣下去他會不會過於依賴自己?會不會失去自己的生活?會不會變成一個象牙塔裏的小米蟲?會不會…
所有的‘會不會’在小小君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哥哥不要扔下曦兒一個人好不好?”耳邊是軟軟的童音,脖子上溫熱的氣息,鼻間是剛剛沐浴過後的香味,白煦立刻丟盔棄甲,把所有的‘優秀少年養成計劃’全都拋在腦後。
親親小小君的臉頰,連連點頭。
得到保證,小小君破泣爲笑,摟著白煦的脖子,學著哥哥的樣子,把自己的小嘴撅著,凑到白煦臉頰上,‘啵’的親了一口。
白煦呆了一下,這可是小小君第一次親自己呢!還來不及多想,便看到眼前的孩子又變成了一顆會走路的小番茄。
低笑出來,白煦點點小小君的鼻子。“哥哥答應不扔下小小君,不過——”看著小小君睜得大大的眼睛,忍不住逗他:“不過若是小小君再不讓哥哥吃東西…哥哥就要餓死啦~”
半死不活地爬起來吃過了飯,白煦讓依人送小小君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自己趴在床上開始思考未來。
自己的身份在府裏看來不低,有個大有來頭的‘爹’,現在又開始學武强身健體,府裏的人對自己表面上也很恭敬,而且自己的‘娘’雖然不受寵愛,但是却是這個府裏當家作主的人。但是小小君的情况恰恰相反,死了娘,剩下的爹還默許別人欺負他,却又在他快不成的時候出手干預,怎麽想怎麽看,都是陰謀。

不過不管怎麽說,讓小小君太依賴自己始終不是好事情。
實在是體力消耗太大了,白煦身上的傷也才好沒多久,漸漸地意識模糊起來,隱約中知道有人進來,身上一陣暖意,終歸於黑甜。
第二天早上起來,方知昨日的疲勞不是最痛苦的,真正痛苦的是昨天忘了做肌肉放鬆運動就直接睡覺造成的後遺症。
身上的肌肉那叫一個僵硬啊!渾身骨骼肌肉在每一次呼吸間發出一陣輕微的慘叫,連彎下腰穿襪子也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務。
花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時間才搞定一切,出門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晚了。那影子師父看了一眼他四肢僵硬的走路姿勢,波瀾不驚地說:“和昨日一樣,三個時辰。”
[天哪…]
◆◆◆
日子並沒有想像中難挨,也許是身體適應了這樣强度的運動,也許是此後每日無論多累,白煦也必然花個二十分鐘做放鬆活動,總之一句話——痛啊痛啊的就習慣了。
最近忙著習武,不常去小小君的院子了,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別的意思,白煦始終認爲,小孩子太過依賴別人對人對己都不是好事,以前讀書的時候見過不少這種例子,太過依賴父母,結果明明是讀大學的人了,却不敢獨立面對社會,每天都膩在父母身邊,甚至讓父母賣了房子舉家遷徙到自己讀書的城市,從頭開始。通常的起因就是小時候父母太過溺愛,一手包辦孩子的所有生活。
成長需要空間,需要時間。
想到這裏,他也就一心一意的開始認真地習武,跟著影子師傅並不輕鬆,開始只是基本功而已,一個月之後,在基本功之外,還加上了背誦內功心法,還有現在江湖上各種門派的發展史。真是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驚,這種東西居然會做成科普讀物一般,給自己觀摩學習,難道這個世界資源幾經共享到這個地步了?
奇歸奇,背誦默寫倒是進行的順利,學的人用心,教的人也自然輕鬆。
◆◆◆
月羅樹下,樹影斑駁。
兩個人影,一黑一灰,一坐一站。
世事真是無常,明明姓白,却偏偏只穿黑衣,明明喚做無羈,却偏偏爲爲世間最無奈的事情羈絆。
白無羈一邊逗著手邊的一隻小猫,狀似無意地問:“情况怎樣?”
影子仍舊是一板一眼的樣子,低頭垂眉道:“少主子資智過人,一點即通,又吃得苦,小無相功心法已倒背如流。”
“哦?”白無羈終於有些驚訝,逗猫的手稍微重了一些,惹得那小猫嬌叫一聲,猫爪一揮。“可是照我交代的做的?”
“正是,第一次便讓他站了三個時辰。”
“沒有叫苦?”
“一聲未吭。”
“唔…這倒奇了。”白無羈捏捏小猫的脖子,“你怎麽看?”
影子沉吟了一下,道:“是個人才。”
白無羈揚眉:“看來這小子不簡單啊,一個月功夫,就讓你開始幫他說話了。”
“屬下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灰衣人連語氣都沒變。
“也罷也罷!既然是個人才,就要好好栽培,若是你去的話,我倒也放心些。”
“那曦少爺那邊?”
白無羈聞言手下一頓,半晌之後才若有所思道:“照老規矩辦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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