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琼雪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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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我的手,目光落在我手背的百合上,看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松开手。
“晚了,回去睡吧。”
我道:“我先推你回去。”
他固执地摇头:“不,你先睡。”
我躺在上,他把我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
也许是幽谷百合的作用,片刻功夫眼皮就已坠得难受,我朝里翻了个身,蜷成虾米形状。
“小果……”
困,不想说话。
温热的气息渐近,他亲了亲我的眉心,顿了一下,沿着脸颊亲下去,一直亲到接近锁骨的位置。亲啊亲的,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很急促,喘息片刻,将头小心翼翼地靠在我肩上:“小果……”
我继续装死。
他摸摸我散落在被外的长发,依依不舍了一阵,终于准备走了。
轮椅缓缓移到门口,停了两盏茶的功夫,又转了回来。
这次的事始料未极,他出手点了我的睡**。
他以为我睡着了,可此时我比猫子还精神。
身上热流涌动,五脏如同泡在沸水里,疼的要死。
我咬牙忍着,等到他真的走远了,这才蹦下,直接冲进池塘里。
池水冰凉沁骨,热流退尽,寒气如潮,等我爬出去时,嘴唇都冻紫了。
我抖了抖身上的水。
很冷,但身体承受的折磨远比不上心头的惊怵。
雪骋为什么要点我的睡**?最重要的是,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点**?
我蹑足溜到雪骋窗下,犹豫着来个倒挂金钩还是壁虎爬墙。
没等想好,里面传出一把童音。
“我已经派人转告楚雁,如果后天他不到,我就毁掉血蚯蚓。”
我呆了呆,猛然咬住嘴唇。
说话的是彤娉仙尊。
“楚雁确实武功尽失了?”
楚雁武功尽失,难道他没有练赤轮心经么?可他那天明明答应过我。
“你怕什么,小果给他那本赤轮心经是假的,会使经脉完全倒转。况且凝霜心法已将他内力消耗大半,他能活着来看我和小果成亲就不错了。”
“赤轮心经……”
“放心,事成之后自然完璧归眨”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要的是楚雁,只要把他给我,赤轮心经你尽管拿去。”
“噢?”
“我彤聘仙尊玩儿过的男子少说也有数千,可自从见了楚雁,总觉得那些人味如嚼蜡。不瞒你说,我想他想了六七年了。”
林雪骋冷笑两声。
彤聘仙尊又道:“你放心,得手以后我先将他的手脚经脉全部挑断,成了废人,他再有本事也没用了。”
林雪骋沉吟片刻:“……也好,不过等你玩腻了就要立刻把他杀掉,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断气。”
我矮身顺着墙根向外溜,不巧砰地撞到窗沿儿上,不由魂飞魄散,刚提口气准备往院墙上跳,背后猝然一麻,整个人顿时成了石像。
林雪骋绕到我面前,没什么表情。
“从临水阁回来,你就把赤轮心经换了,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小果,这怎么能怪我,如果你不那么固执,非要把赤轮心经拿给楚雁,他也不会落到这么悲惨的地步。听魑魅宫的人说,他现在连走路都很吃力。”
我浑身颤抖,仿佛被人用刀慢慢凌迟,痛到极点,也悔恨到了极点。
“安佟也是你杀的?”
林雪骋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把我拖到怀里,狂乱地吻住我的唇。
我一动不动,任他发疯,他纠缠了一阵,渐渐觉得无趣,放开我,黯然一笑:“你为什么没睡觉,为什么偏偏跟来,我们本来可以很幸福的。”
彤聘仙尊跟着出来,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阴阳怪气地道:“乖徒弟,林盟主可是人中龙凤,你就老老实实跟着他过,楚雁是师傅的啦。”

我气得两眼发黑,体内的热流再度涌起,几下冲开**道,当即想也不想,跳过去冲他就是当胸一掌。
彤聘仙尊盯着我,目光怪异,隔了几秒,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贱丫头。”
他劈手过来抓我,却被林雪骋伸臂隔开,接给反手扇了他一记耳光。
“你敢骂她?”
“你敢打我?”
“你还想不想要楚雁。”
彤聘仙尊哼了一声,捂着脸走了。
我转身就跑,没几步被林雪骋抓住。他脱下长衫,把我捆成个粽子,搂在怀里又亲又啃。
我挣扎:“放开我,恶心,变态,王八蛋……”
“真正变态的是楚雁,他杀的人比我多得多。”
“他不象你这样卑鄙。”
他目光灼灼:“小果,你猜我爹是怎么死的?”
不等我回答,他先笑了,那双细长的眼睛弯得很好看:“他是被我毒死的。”
我停止动作,呆呆地望着他。
“楚雁杀了我娘,我爹为了那个人,竟然把他放走了,他辜负了我娘,他对不起她,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沉默片刻,林雪骋神渐缓,重又一派温和,如果此时再拿把扇子扇两下,定是一副脱俗飘逸的动人风情,可惜他偏偏抱着个带酒窝的粽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他缓缓道:“小果,如果不能让你我,那就只能让你怕我。”
“怕到不敢离开我。”
林雪骋踩住地上的人,摇了摇扇子,微笑道:“小果,你想不想让他死?”
我慌忙摇头。
“我记得楚雁说过,小果最会说谎,其实你是想让他死的,对不对?”
我惊恐地望着他。
他仍然微笑着,脚下却猝然用力,那人连叫都没叫出来就断了气。
“下次在我杀人之前,如果你说些我爱听的,或许我会放了他们。”
我死死拽住衣角,几乎快要崩溃。
他走过来,温贺道:“如果害怕,就抓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他也不恼,又摇了摇扇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一团雪白跌跌撞撞地滚进门。
小雪跳进我怀里,撅着三瓣嘴撒娇。
林雪骋的目光落到小雪身上。
我一惊,慌忙把小雪往背后藏,但已经晚了。
他伸手把小雪提了起来。
“小果,我们把它的肉一片片割掉好不好?”
“不……不……”
那团小小的白拼命扭动,无辜的大眼满是恐惧,求救似地盯着我。
修长的手指持着刀片,一刀接一刀切下去,雪白的绒毛顷刻变得鲜红,血肉片片坠落。
最后只剩下一只粘满鲜血的小小头颅。
我蹲下,把那个血红的东西抱在怀里,什么表情也没有,可我觉得自己已经快疯了。
林雪骋抢过小雪的头扔了出去,一把搂住我,低头咬住我的嘴唇。他用的力不大,可在这种血腥的气氛里,给人的感觉异常疯狂。
“小果,你是我的,我要你永远陪着我。如果要下地狱,我们就一起去。”
我半闭着眼,连返一下的都没有。
他微微一笑,满意地摸了摸我的脸,慢悠悠走了。
家丁拖走尸体,丫鬟把家具地面擦洗一番,一切恢复原貌,除了依然浓重的血腥味,这里平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九乌隔着窗子喊:“少夫人,公子说明日是成亲的大日子,让你早点休息。”
我躺在上,乱绪如杨飞雪。
依稀想起那年在南京城外,林雪骋坐在我身边,笑吟吟地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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