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沧州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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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因为想起他了,对么?”
我道:“梅轩包的饺祖好常”
肩头被猛然扳住,他硬生生将我带进怀里:“不要再想他,你问问自己,还能回到他身边么?”
楚雁那么骄傲,会允许我再回去么?即使他允许我回去,我也无法忍受他继续杀人。
柔软的物体轻贴到我的唇上,接着是温软的舌。
我惊慌地推开他,抬手想擦擦嘴唇,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只好慢慢放下,缩进袖子里。
他怔怔站在原地。
梅轩脆声大叫:“公子,回去吧!”
她还是追来了,披风上的绒球一跳一跳的,小蛮靴把地上的雪踩得吱吱作响。
林雪骋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他直接把我的手握在手心。
如果换做楚雁,绝不会这样主动,多半是眯起眼看着我,看到卧乖拉住他的手为止。
我恍惚轻唤:“雁……”
握着我的手明显一僵。
我猛醒过来,尴尬地别过头。
梅轩怒了:“向红果你怎么回事啊,我极子对你这,你还整天想着楚雁,实话告诉你吧,楚雁早把你忘了。”
林雪骋喝道:“住口。”
“天下第一的痴心终于感动了那个冷血魔头,楚雁现在和她在一起。”
梅轩阴阳怪气的。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用脚尖轻轻拨开地上那层耀眼的银白,露出里面深褐的泥土。
哪里都空荡荡的,胃也是。
我冲梅轩笑了笑:“你包的饺子还有么?我没吃饱。”
我伸出筷子向下一插,又一个饺子的肚皮被我穿破了。向上挑到嘴边,先咬掉边儿,再尝一口馅,接着慢慢吃下去。
梅轩的手艺的确很不错,我吃得很慢,也吃了很多,桌上已经摆了两只空空的大碗。
从没吃得这样饱过,几乎快要站不起来。
可我还是想常
林雪骋轻轻拿下我的筷子。
我敲了敲桌子:“林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舍不得让我吃?”
“你不能再吃了,会撑坏。”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也是,万一撑死了可够丢人的。”
梅轩在旁边冷笑:“想哭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去,别折磨我极子呀。”
耳边猝然“啪”地一声脆响。
我愣愣地抬起头。梅轩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林雪骋。
林雪骋缓缓道:“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还会再打你。”
九乌的脸也变了,仿佛挨了一耳光的是他。
伟了拱手:“各位接着斗,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我缩在角下,蜷成一团,胃里难受的要死,额头上的冷汗怎么也擦不净。
本以为身体难受了,心就不会疼,可我又错了。
一双白靴停在眼前,身体被人轻轻抱起。
我终于忍受不住,拽住林雪骋的衣襟,把头埋进他怀里,泪水簌簌扑落。
正月十五过后,林雪骋带我回了沧州。
我整天躲在屋里捏兔子,开始捏的乱七八糟,后来渐渐有了感觉,捏得越来越好了。
我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兔子摆在桌子上,桌子摆不开就放在地上。
梅轩当着林雪骋的面不再冲我嚷嚷,倒不是怕挨打,而是怕她极子生气,不过背着她极子又是另一回事。
梅轩进了门,起身就想往桌上跳——她喜欢坐桌子。结果看看那些兔子,硬忍了下来:“我说向红果,你又犯病啦。”
我反问:“我捏的不好?”
她拿起只兔子,端详了一阵:“好是好,可捏这么多干嘛,都快成兔子窝了。”
我正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兔子窝窝主。”
她晃了晃头:“你还真病得不轻啊。”
第二天梅轩又来了,身后跟着一群。
自然养眼,但太多了就会头晕,何况她们不但相貌想象,连穿的衣服都很象。
梅轩道:“八位夫人,我说的没错吧?”
原来是林雪骋的八位姨娘。
八位姨娘叽叽喳喳:
“哎呀,好多的小兔子。”

“真是太可爱了,都是你做的?”
“一看就知道红果是个心地善良、心灵手巧的姑娘。“
“你这话说的,咱们雪骋看上的人能差么?”
“红果,你今年十八岁了,对吧?咱们雪骋二十四岁,男大六,抱金砖。”
“赶紧结婚,多生几个孩子,我们给你们看着。”
“……”
我根本插不上话,人多地方挤,大家都离了歪斜的。
终于,悲剧发生了。一位姨娘扑通摔了个跟头,地上的泥兔子被压碎了一大片。满屋子的人顿时乱成了营。
林雪骋从外面进来,看见这阵势浑身一哆嗦。
摔倒那位已经被扶起来,沾了满头满脸的泥渣,靠在梅轩身上哭垫带雨。
林雪骋定了定神,道:“梅轩,还不送夫人们回去。”
夫人们闹轰轰地散了,留下一室浓。
林雪骋看着那些碎兔子,满脸内疚:“抱歉,我不知道她们……”
我摇摇头:“没事的,我可以再捏。”
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晃了晃:“我帮你。”
微微一笑,细长的双眼弯成温润的新月。
我有些招架不住:“真的不用。”
林雪骋想了想:“那我送给你一只。”
拒绝无效,不多时他真就拇一只兔子,不过是活的。
我看着那张不停乱动的三瓣嘴儿,彻底无语。
“它叫小雪。”
还是只兔子。
“如果你不愿意养,我就叫梅轩把它做成兔子汤,兔子肉很有营养的。”
他抓着兔子耳朵就走。
我急忙追上去,将小雪抢过来抱在怀中。
他噗嗤一笑:“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狡猾的林。
小雪不到两个月就长得肥肥白白的,煞是可爱。
到了五月,天完全转暖。
我骑着小红果,抱着小雪,在后面慢吞吞地走。
林雪骋勒住缰绳,银月稳稳立住,漂亮的银尾轻轻甩动,悠然自得。
我们下了马,并肩坐在树下。
小雪从我臂弯里蹦出去,一耸一耸地钻进草矗
对楚雁的思念已渐渐淡化,虽然有时午梦回,依然痛得灼心刺骨,但比起最初不知好了多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织成片片稀奇古怪的图案。
记得刚从情嗔谷出来的时候,我在树荫下写,“我去找点水,你在这里坐。”楚雁接过树枝,“一起去。”如果当时我不坚持自己去,他也不回魑魅宫,我们是否就可以长相厮守?
我轻轻叹了口气。
“红果,想什么呢?”
林雪骋伸出手,将我散落的长发捋到耳后。
我拽了拽衣角:“我……我在想,小雪什么时候能长大。”
林雪骋笑了笑:“等它长大,你就抱不动了。”
微微一顿,又道:“你不安时总爱拽衣角,以后不要这样了,如果紧张,就抓住我的手。”
我怔住。
小雪跑回来,跳进我怀里。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湿。
“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浑身一僵。
小雪抬起头,红红的眼睛茫然地望着我。
珍珠碎玉,纱雾重重。
白衣服的楚雁拿着只雪白的小兔子,轻笑:“笨笨,少了另一只兔子么。”
他从桌上拿起只盒子,取出一团粘土,放到我手上。
“那个是我做的,这个由你来做。”
我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林雪骋沉默片刻,苦笑一声:“满城牡丹失颜,佳人一笑倾洛阳。”
我回过头,呆呆地看着他。
“楚雁带着沈妙沙,买下了整个洛阳城的牡丹,当时吟诵的就是这一句。你不要再想着他了。”
满城牡丹失颜,佳人一笑倾洛阳。
沈妙沙一笑,把满城的牡丹都比了下去。真是好诗。
我抱紧小雪,跳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大声道:“雪骋,如果你追上我,我就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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