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危机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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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刘智继续他刚才的陈述。
“天纱江的上游与下游的凰城落差将近二十多米,而且进入冬季后,下雪将会使得江水水平线有所上升。我们只要截断上游,等江水积聚到一定的流量时,就会冲跨我们所设置的障碍,顺势而下。凰城的城墙或许可以抵挡我军的进攻,但却绝对挡不住狂奔而至的洪水。而且不但凰城的城外会涨水,水流也会通过地下渠道进入凤飞湖。到那时,凰城将会成为一座水城,至于池岛上的东楼,可能会成为鱼虾的地盘。万一凰城的城墙经受不住洪水的冲击而发生坍塌,那凰城也就不攻自破,至于那两万多名季天士兵也将成为水军。”
“此计虽妙,只是太过毒辣,凰城的二十余万居民势必也将成为季天的陪葬品。”秦玉叹息道。
“谁让他把城墙造得这么高!”宗缭的一句话将原先的沉闷气氛打破,所有人都大笑出声,连秦玉也是笑得趴了下去。
“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要打别人,还抱怨别人把城墙造的太坚固!”苏梦寒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自由军”在摩罗历474年7月至8月期间,通过“七月突袭”,“季天的余辉”,“帕苏姆城事件”,“惊天一箭”几次战役顺利实现了其制定的南下目标,虽然仍潜伏着许多不安定的因素,但就总体而言,圣皇在迈向未来梵天帝国的道路上又踏出了坚实的一步。但是,巨大的胜利依旧没有满足潜藏在圣皇心中对权力的一众渴望,他需要更大的胜利。在九月初的“灭天会议”上,圣皇提出了他大胆而又充满冒险性质的冬季作战计划,也就是众多历史学者提及的“灭天计划”。应该说,这是一个不切实际而又狂妄自大的衍生物。或许正是从这一计划开始,圣皇性格中的那种傲然唯我的极端个人主义开始滋生。如果不是后来成为帝国宰相的秦玉一些影响与政治上的规划,那将来的梵天帝国必将成为一个独裁的帝国,帝国的命脉也绝无可能延续至今。
——摘自《大陆纪事》
摩罗历474年9月初制定的“冬季攻势”是一个大胆而又细密的计划。根据计划的部署,我所率领的北部兵团无疑是三个兵团中实力最为强大的,而且还将得到帕苏姆兵团的支援,而面对的则是一名平庸的主帅与他手下一万七千名铁甲步兵。从根本上讲,我后来所取得的胜利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北部兵团强大的兵力。至于南部兵团,显然比北部兵团要弱,它所面对的则是对方近两倍的精锐兵力与季天各地贵族的私人武装。但后来的结果表明,能够负担如此重大的也惟有我们伟大的皇帝。在整个大陆历史上,对于战争大局上的把握绝对没有一人能够胜过我皇。这场最终将季天王国抛进历史洪流的“冬季攻势”就是一个完美体现其大局观的杰作。
梵天历7年4月27日·皇都
——摘自帝国上将军秦玉《亲笔手札》
发生在摩罗历474年9月以后的“灭天计划”到底是圣皇嬴梵极端个人主义的体现还是体现其大局观的杰作,在历史上一直争论不休,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无法说服对方。但历史并不会以其观点不同而稍做改变,是狂妄的冒险也好,是精辟的杰作也罢,最终嬴梵仍是取得了其军事生涯上的又一个胜利。
摩罗历474年9月10日,由新指挥率领的季天第二军团主力一万七千名铁甲步兵抵达达尔那斯城下。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演了一场血腥的城市攻防战。双方都是以擅长攻守城池著称的季天铁甲步兵,谁也不清楚胜利会属于哪一方。
同日,“自由军”南部兵团在季天西部集结完毕,开始了“自由军”的“冬季攻势”。
从摩罗历474年的9月开始,一直到474年的年底,被后世成为“季天最后的攻势”,也是摩罗历474年这个“血色岁月”的最后一场战争。
达尔那斯,原齐格诺二王子府邸。
“第二兵团的攻势已经持续了五天,真怀疑那些人是不是血肉做的,一群接一群的向城墙发起冲击,除了一大堆死尸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宗缭嚷嚷道。
“这就是一名高明的指挥官和一个白痴之间的区别。如果换做是颜晃,他绝不会命令军队进行这种无谓的攻击,徒增双方的伤亡而已,对于战争的胜负没有一丝影响。”郝莽忿忿然道。显然对于季天的那些贵族指挥官,他是深有感触。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发现“自由军”的这些核心将领与季天那些靠身份,关系爬上高位的指挥官完全不同。从他们的身上,自己能够发现一种属于军事指挥家的睿智,勇气与决断。
“我想我们的苏统领今晚应该有所行动了吧!”坐于上手的秦玉轻呷一口茶几上的极品龙井道,“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茶。”
“按照计划的确是在今晚,我的那两千骑兵也准备好了。今晚就让那小子知道什么叫骑兵,省的那些铁甲步兵老以为别人拿他们没办法!”宗缭一说到战斗,整个人都变得光芒四射,比起前两天没精打采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客卿为何说可惜了这么好的茶?”郝莽显然对于秦玉更感兴趣,城外的季天贵族和他们手下的兵士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傀儡,他们每一步的行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又怎么会提得起兴致呢?
秦玉呵呵一笑道:“好茶包括三个部分,一是茶叶,二是茶具,三是茶水。茶叶是极品龙井,茶具是正宗的东方瓷器,可惟独少了好的茶水。郝统领,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可惜啊?”
郝莽一听之下即明白秦玉话中之意,也笑着言道:“秦少将是感叹有好局而没有好的对手是吗?”
“没想到郝统领对茶道也是研究颇深啊!”
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开怀大笑,一旁的宗缭却搞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有如此志同道合的茶友,这茶也就不可惜了!”秦玉感叹道。
达尔那斯,城楼。
夜色下的达尔那斯宁静而安详,城墙上的几点火光与城外军营的火光相互呼应。
“快开始了!”秦玉熟悉的语调在城楼上响起,回应他的似乎只有眼前的这一大片墨色。
“是啊!”郝莽从火光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踱至秦玉身旁。
“今夜又将是一个充满血色的夜晚!”秦玉话中有一种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苍凉。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年青人!”郝莽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可曾怀疑过少帅的年龄,他也仅是一名十九岁的年青人。”秦玉将“年青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那不一样,最起码少帅身上我可以看到一个王者的野心,只是与别的年青人不同的一点是他有能力实现自己的野心。”
“那我呢?”
“你身上的气质很矛盾,既有一种对于现实的睿智,同时又超越了现实,以一种悲天悯人的胸怀去感受周围的事物。你不象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倒象是一名七十岁经历沧桑,看淡了世间百态的老者。”
“醉心于历史的人或许都会显得比较苍老,当你看清了历史,历史的那种沧桑感也就在无形之中感染了你。”
“你与少帅或许是一对真正的绝配!”
城墙上的两人都陷入了沉思,直到城墙外季天军营中火光冲天而起。
“苏统领已经顺利得手了!”郝莽道。
达尔那斯的城门也在这一刻被打开,无数的骑兵由城门处涌出,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虎刀宗缭”。
动宗缭第一个突入季天军营时,四周都是慌乱的季天士兵。宗缭挥刀横扫,一个火盆砸在了一座帐篷上,火苗在瞬间吞噬了整个帐篷,几名浑身着火的季天士兵从帐篷中冲了出来,但没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宗缭的血齿刀已从他们的脖颈处横斩而过。
数十名季天兵士突然发现军营中多了一名骑兵,显然不是自己人,全都一涌而上。但迎接他们的绝对是一场噩梦。当宗缭的血齿刀砍下围在他周围最后一名敌人的脑袋后,已经没有一名季天的士兵再敢站在他的视野之中。
“宗缭来了,‘虎刀宗缭’来了!”军营中四处响起惊恐的喊声。
宗缭率领他的骑兵一直朝季天军营的中央主帐杀去,所到之处顿成火海,一路上的火盆都被骑兵踢翻,营路边的帐篷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许多在地上翻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时,都成了马蹄下的孤魂野鬼。
“宗缭不愧是宗缭!”站在城墙上的秦玉看见一条火龙从敌人营门处直烧到营地的中心地带,火龙的推进速度非常惊人,显然没有一支力量能够阻止“虎刀”与他的骑兵。
“少帅手下果然是猛将如云啊!”郝莽感叹道。
又一条火龙自敌人军营后方烧了起来,方向也是中军营帐,推进速度丝毫不亚于宗缭。在达尔那斯城外,在这个夜色如墨的晚上,这片大地正上演一出“双龙抢珠”的好戏。
“如果对方的指挥官死于此役,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秦玉仿若在向上苍祷告般。
“但愿如此,毕竟他们都是我的同胞!”郝莽此刻的表情并不轻松。
摩罗历474年9月16日凌晨,季天第二军团遭到“自由军”骑兵的袭击,粮草被焚烧殆尽,伤亡达到四千人左右,指挥官在数十名亲卫的护卫下逃离中军营帐,侥幸地逃过了这次针对他的突袭。季天铁甲步兵对骑兵突袭的一流防御的神话破灭。第二天,季天第二军团后撤五十里,达尔那斯的攻城战暂告一个段落。
经过这场战斗,有一个人的名字成为季天士兵眼中等同与死神的代号。
宗缭,“虎刀宗缭”!
整个季天军营中流传着关于他各种版本的故事,但谁也说不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可是所有的故事中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一柄在刀背上有血齿的长柄大刀。
直到很久以后,在季天地区,人人一提到宗缭之名,连小孩子也会停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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