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灭天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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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城堡,大厅。
“怎么办,那个姓嬴的小子抓了我们的族人!”一名年青族长一脸茫然的问道。
“是啊!他抓了我们的族人相威胁,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董老,你说句话啊!”中年贵族此时脸上也尽是急切的神色,虽然今日要处决的不是自己的族人,但是明天呢?后天呢?
“你说说看,你想怎么办啊?”董老没有回答其他两名贵族的提问,而是将问题抛给了另一名年轻的族长。此刻城外阵前绑着等候处决的正是他的族人。
而此时,那名年轻族长明显已经乱了方寸,眼中透着血光,双手紧握,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还不知道。
其余三名族长一见此情景,也只有无奈摇头,谁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整个大厅一下自变得非常寂静。每个人都在心里问自己,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
但是,时间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沉默而停滞,依旧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午时了!午时了!”大厅外突然传来卫兵的惊叫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名始终没有言语的年青族长在听到午时已到的叫喊声,立刻跳了起来。可能是由于过于激动或紧张,竟然在站起的瞬间又昏倒在地上。
其他三名族长在听到午时已到的叫喊声时,脸色也都变得惨淡无光,整个人不自觉的悚了悚,一股寒意从脚低直涌上来,感觉头上根根头发都立了起来。当他们发现那名年青族长整个人轰然倒地时,都站了起来,七手八脚将其扶到了椅子上。
半晌,那名族长方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双眼一睁说得第一句话就是:“我的族人怎么了?”
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喊道:“扶我到城楼上去,我要知道我的族人怎么了!”
其他三人忍住心中的酸楚,扶着他上了城楼。
血,鲜红的血,满地流淌着鲜红的血。
一百七十二名男女老幼,没有一人能够逃脱死神的召唤。大大小小的脑袋滚了一地,无头的尸首则倒在木桩旁。在断首处还在不断往外淌着鲜红的血液。
“简直是地狱,是阿修罗的屠场!”董老忍不住咒骂道。
其余两名贵族则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这会是人干的吗?
他们或许忘了,曾几何时,他们家中的仆役因为一件小事而被毒打至死;他们忘了,曾几何时,那些平民的女子在他们的床上遭受凌辱生不如死;他们忘了,曾几何时,低贱的奴隶是他们眼中随时可以踩死的一只只蚂蚁。
“我要杀了你!”那名族人被屠杀殆尽的族长从其他两名贵族手中争脱出来,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往城楼下面冲去。
“拦住他,拦住他!”董老在后面大声喊道。
但当一个人看到自己所有的亲人在瞬间死在自己面前时,那世界上绝对没有一种力量可以阻止他,除了死亡。
一刻钟后,董氏城堡的吊桥被放了下来。两千名兵士在那名贵族的带领下冲了出来。那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毫无阵势可言,每个人只是手执武器,运动自己的双腿机械地向前冲。
“一群公牛!”位于阵前的嬴梵轻蔑地说了一句。
“自由军”的阵前竖起了一道盾墙,墙后的长弓手和短弓手不断的朝那群嬴梵口中的“公牛”射出箭矢,许多士兵没有冲到阵前就已经被射杀,而那名贵族此时已身中数箭,可依旧奋不顾身的往前冲。
贵族军冲至离盾墙只有百步之遥时,嬴梵举起右手,食指中指竖起朝前轻轻一点,两支骑兵从阵势的两旁冲了出去,从斜侧面杀入贵族散乱的步兵群中。
“屠杀,这是一场屠杀!”老侯爵眼见着冲出去的两千贵族军在“自由军”骑兵的冲击与砍杀之下成片的倒了下去。仅仅两刻钟左右,战场上的贵族军仅剩下不到五百名,而那名年青的族长此时已经是一个血人,却还在挥剑刺杀。
“少帅,现在是否可以将这些步兵拿下?”一旁的秦玉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我不想明天再杀一百多手无寸铁的妇孺!”嬴梵瞪视秦玉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死神。
“取弓来!”嬴梵对自己身后的亲兵喊道。
“惊龙弓”再次在嬴梵手中被拉至满月。敌我双方的将士在“惊龙弓”回到嬴梵手中的那一刻,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不知道这一箭的目标是什么。
秦玉朝朝场中仍在奋战的那名贵族一眼,眼角似乎也湿润了。
箭不偏不倚的射中那名年青贵族的胸口,还带着他的身体后退了十余步。但令人奇怪的是,那明明已经断气的族长此刻依旧圆睁着双眼,以剑为杖,将整个身子支在那里。双方将士都为这一箭威力之强感到惊叹时,也诧异于此人死而不倒的情景。
“呛啷!”
嬴梵手中“龙凝血”出鞘,率领五百名“黑虎骑”从盾墙后面冲出,五尺长的“龙凝血”泛着阴森森的寒光。
嬴梵率领五百骑兵冲至那名族长的尸首旁。五尺的“龙凝血”挥动,首级落在嬴梵手中,失去平衡的尸首轰然倒地。
将首级系于马颈处,嬴梵高举手中血剑,大声命令道:“杀,无赦!”
当战场上最后一名贵族军倒下时,立于城墙上的老侯爵也倒了下去,他那早已老朽不堪的身躯再有承受不住如此的打击。
傍晚时分,这位季天年已古稀的侯爵走完了他的人生旅途,在病床上永远闭上了双眼。在弥留之际,他留给其他两位族长的告诫即是“算了”两字。
季天完了,季天完了!
老侯爵喃喃自语的走向死神的怀抱。
摩罗历474年8月27日,董氏城堡降下了季天的旗帜,被季天国王称为“季天第一固垒”的董氏城堡也未能阻止嬴梵的前进步伐。季天王国这个绵延了两百多年的南部最古老的国家,终于被历史的洪流吞没了它的身躯,只有一颗头颅仍浮于水面上苟延残喘。
当得知董氏城堡被攻陷的消息后,颜晃拒绝了国王下令其部队通过库瑟边境西进达尔那斯的计划,将部队调往库佩拉城下。最终,这位击溃了凤弈军团的将领被撤消了职务,由他的副手接替了他第二军团指挥官的位置。
摩罗历474年9月2日,季天第二军团主力一万七千名铁甲步兵越过了原先的库瑟边境,向达尔那斯前进。

帕苏姆城,城守府。
摩罗历474年9月5日,在季天第二军团主力入侵后的第三天,所有参加此次南下行动的“自由军”将领在帕苏姆城齐聚一堂,商讨下一步的策略。
会议依旧依照惯例由身为参谋长的秦玉首先发言。
“季天第二军团一万七千人已于前日越过原先的库瑟边境向达尔那斯推进,预计将在四天后抵达达尔那斯,现在我方在达尔那斯驻有步兵六千人,骑兵四千,统一由我负责。这或许不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我这里的确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从四大家族堡垒中我们搜出大量的储备粮食,总数约在三百万斤左右,这就彻底解决了我军现阶段军粮不足的问题。到十月份中旬,诺达克地区可征收军粮五百万斤,季天地区则有七百万斤,这样就为我军冬季攻势提供了足够的粮食供给。”
“冬季攻势?”所有将领在与会前都没有听说过所谓的“冬季攻势”。现在一听秦玉提到,都脸露疑惑。
“是冬季攻势,是由少帅,我以及刘都统三人共同拟定的一个474年冬季作战计划。”
“可冬季不利于作战,当年霍尔军就因为犯了这个兵家大忌,导致了其后勤补给无法通过索伦山脉而最终失败!”蒙放说完后得到大多数将领的同意。苏梦寒等参加过诺达克争夺战的将领至今一想起在冰天雪地中作战的滋味就不寒而栗。
秦玉见所有的人对于冬季作战都有所疑虑,将目光投注于嬴梵身上。嬴梵做为一军统帅,由他嘴里说出的话其影响力肯定有所不同。
“其实在这次作战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大家。我们侵入季天的计划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忽略了我们后放的克米拉。”嬴梵一提到克米拉,在座的将领脸色都变了变,显然都已明白嬴梵的话中之意。
“这也可算是一次冒险。很幸运,我们赢了。但是在我们进攻季天的过程中,另外一个问题又突然冒出来,就是颜晃第二军团的胜利。还好,我们及时的攻占了董氏城堡,才没有被颜晃切断我们的退路。可是,克米拉现在的沉默并不等于将来的沉默,飘城至今还控制在克米拉手中,它随时都可以渡过文康江进攻达尔那斯地区。这对于我们而言,就象是扎在我们背后的一根刺,制约着我们的行动。在看我们的前面,季天这个古老的王国现在已经是个被剥离外壳的鸡蛋,柔软而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吃掉它是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只要吃掉它,我们就会成为一个大陆南部的巨人,真正踏上征战天下的道路。现在想吃掉它的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克米拉,现在的关键就是看谁的动作快。如果我们将进攻季天的时间拖到478年,那从奇斯哈特谷地争夺战中恢复过来的克米拉将在飘城派驻兵力牵制我们的同时侵入季天。到那时,我军将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旦克米拉拿下季天,对我们就构成了战略上的包围,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赶在那只老狐狸前面吃掉这个鸡蛋,我制订了一个在474年冬季作战的计划。”
地图被摊开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到地图上。
“此次冬季作战计划将编成三个兵团,分别是北部兵团,帕苏姆兵团和南部兵团。北部兵团的指挥将由秦玉少将担任,其任务是驻守达尔那斯,确保我军与诺达克地区的联系,在有利的情况下将对入侵的季天第二军团展开反击,下辖郝莽的六千铁甲步兵和苏梦寒,宗缭的四千骑兵。帕苏姆兵团的指挥将由舒琅少将担任,其任务是确保与达尔那斯之间的联系,防止敌军切断我南部兵团的退路以及保障南部兵团的后勤补给,下辖四千铁甲步兵。南部兵团的指挥由我亲自担任,任务是彻底干净的消灭季天的残余势力,下辖蒙放,嬴缪的两个步兵军团共一万二千名铁甲步兵,刘智将担任南部兵团的随军参谋。”
“一个强大的帝国!”蒙放在研究了嬴梵的计划后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是啊!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完成这个计划,我们将和现今的吐浑成为大陆南部最大的两个帝国!”苏梦寒也忍不住惊叹道。
“可是,少帅!季天的凰城的驻军,城卫军加上禁卫军就达到两万六千人,是我们南部兵团兵力的两倍,再加上季天各地贵族的私人武装,其力量足以阻止我们南部兵团前进的脚步!”曾到过凰城的嬴缪对于季天的兵力部署显然比在座的其他将领清楚的多。
“江元昌那帮老小子哪里会从他们的乌龟壳里钻出来,等我们的南部兵团打到凰城的城墙脚下,他们可能还躲在里面不肯出来。”嬴梵对这一点相当自信,对于这些嗜财如命,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贵族,嬴梵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凰城堪称南部第一的坚固城池,又有护城河的保护,凭借我们的兵力根本无法攻破啊!”蒙放一听季天在凰城拥有如此庞大的兵力,也对吞并季天的计划提出了异议。
“刘智,把你的主意告诉大家,省得他们担心!”嬴梵笑着说。
朝在场所有将领微一点头,同时接过少帅手中的指示木棍,指着地图下方的一条蓝线道:“这是天纱江,其下游就是凰城,而凰城护城河的水正是引至天纱江。大家都知道凤飞湖吧,还有湖中心的那座池岛。凤飞湖的水也是经由地下渠道引至护城河。因此可以说,凰城也是天纱江水系的一部分。”
“可惜啊,可惜!”秦玉听到这里突然出声惋惜。将所有原先盯在地图上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可惜什么?”宗缭第一个忍不住问道。
“我是可惜今生再也无缘前往池岛上的东楼与在座诸之品尝东方美味!”
“客卿大人真是厉害,只听我说到天纱江,就知道属下用的是什么办法!”刘智脸上露出敬佩的神情。
“客卿,刘都统,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我们可是没有听懂啊!”苏梦寒在一边抗议道。
“大家不要急,我们的客卿大人正要请大家吃一顿‘瓮中捉鳖’的大餐呢!”没想到少帅嬴梵也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显然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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