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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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你干什么呢?”
若雪条件反射的立刻把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雅芬说:“你是不是又把衣服拿出来剪了?”雅芬很严肃,却也不想太干预,“可真能祸害东西。”“妈妈,衣服都小了,留着也没有人穿啊!还不如给娃娃做衣服呢?”“你就祸害吧。”雅芬无奈的走开了,若雪又忙起来了。
若雪离开了学校就离开了自己的伙伴,孤独寂寞中,洋娃娃自然地走进了她的生活,成了她唯一的朋友。若雪每天都研究着给娃娃做衣服。
“妈妈,你能教我怎么织毛衣吗?”若雪迫切的要求,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好吧,我来教你最简单的吧,先教起针。”雅芬做给若雪看。“你来试试”。若雪接到手里很快就起了几针,“呀!我女儿学得真快。”雅芬说:“现在我教你织平针。”“先把针插进去,用食指带上线,然后挑过来,这就织完一针,可以织下一针了。”“我来,我来。”若雪迫不及待的织了起来,妈妈:“没有线可以挑过来啊!”若雪惊异的叫着,雅芬一看却大笑起来:“孩子,你都没带过去线,挑什么啊!再看一遍。”“明白了。”若雪抢了过来,很认真的织了起来。“妈妈,看,这回对了吧。”若雪把胳膊一下伸到妈妈面前,特自豪的歪着小脑袋等待着妈妈的审查。“恩,这回对了。”“哦!这回娃娃有毛衣穿了。妈妈你可以干别的事去了。”“学会了就不要妈妈了。”“没有啊,你不是有事嘛!”“就你会说。”
雅芬看着孩子怔住了。易天说:“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想这孩子怎么除了疼得不行的时候哭,平时怎么这么乐观呢?”“她是孩子还不知道这病对于她自己的影响,只要不疼她就不会想那么多,孩子小,不装病,能快乐的时候就快乐吧。”其实,欧阳易天认为若雪的快乐也许是她习惯了病痛的折磨,有时麻木也能减少伤痛,麻木是一种无奈的悲哀,逃避的快乐。
“若雪,这娃娃衣服好漂亮啊。”“小姨,这衣服是我自己做的哦!”“我才不信。”“真的,真的,小姨,你看这珠子和亮片是奶奶衣服上的,这布料是我以前的衣服。”“真不孝顺,奶奶的衣服你也祸害。”“不是,奶奶嫌衣服花,主动拽下来给我的。”若雪急得直跺脚,就怕小姨不相信她。“哈哈,看你急得,小姨相信你。你手越来越巧了,还会做晚礼服了!”“小姨,你看,这时她的衣柜。”若雪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倒了出来。“小姨,你看,这是毛衣,皮裙,还有皮大衣。”“行啊,会做这么多的衣服啊。”“那当然。”若雪自豪的扬起了小脑袋。
“小妹吃饭了。你看这孩子就粘着你。”“没办法啊,谁让姐姐你把她放我身边长大啊,孩子跟谁长大就和谁亲啊。”“那你把这孩子领回去养。”“我养不起,你也舍不得啊,要不这孩子今天不就在她姑姑家了。”“小姨,什么在姑姑家啊?”“小孩子,有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若雪不说话了,却为自己的渺小感到悲哀,我什么都懂,只是你们认为我小,有一天我会长大的,会很强大的,只是那一天是哪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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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若雪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地方小,大夫都是庸医,孩子的病都让他们给耽误了。出去看看吧。”“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不知道这病得上哪里看啊。”“我也不知道啊。”“那就上大医院看吧,病急乱投医吧。”“希望能看好若雪的病。”
接下来的日子里,欧阳易天就开始处理手头没有完成的事,干完了手头的活,就没有再接工程,手下的徒弟也放了假,李雅芬不是个精明的女人,他不在家,所有的工作也就停止了,这是一大笔损失,拿走的钱就是拿走了再发展的资本,欧阳易天却没有犹豫,而是尽快处理好手头的事,早一天医治若雪,若雪就早一天的结束痛苦,尽管事业是易天的梦想,可是若雪是易天的生命,从若雪降生,这个孩子就寄托了易天所有的希望。
打点好所有的行囊,欧阳易天就带着若雪上路了。若雪欢呼雀跃的登上了火车,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上火车,在妈妈的眼泪中若雪感到了不舍,在火车的鸣笛中若雪听到了胜利的凯歌。若雪把脑袋伸到了车窗的外面,若雪望着没有尽头的铁轨,感受到了那将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那个世界给了他无尽的希望,无尽的幻想和无尽的好奇,对于若雪来说这次的旅程是快乐的开始。
火车上若雪饿了,就和爸爸吃起了火车上买的面包和榨菜,若雪吃得好香,强大的希望使若雪的食欲大振,爸爸喝了一杯白酒,在忧愁的时候和朋友相聚的时候欧阳易天才会喝酒,易天的酒量不错。男人都是酒场滚出来的,东北的男人不会喝酒就不是汉子。有时男人喝酒恰恰也是他懦弱的表现,面对现实的无奈便借酒消愁,谁又不懂得借酒浇愁愁更愁,可人总是要选择一种发泄的方式,男人喝酒有时和女人流泪时一样的,只是女人的苦水流出来,男人的苦水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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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了火车,走出漫长的黑暗的地下通道,经过检票口,若雪来到了一个让她好奇的陌生的光明的世界,哈尔滨这个城市充满了高大的建筑物,每一个都比学校的楼房还要高,这个城市使若雪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从这时她就明白了自己只是沧海一粟,可若雪的理想却是有朝一日众人瞩目。
这趟旅程并没有若雪想得那么好,因为除了见到更大的医院,若雪什么也没有见到。
“先化验一下血液吧。”若雪习惯了这个冷冰冰程式化的语气,原来所有的大夫都是冷血的。若雪被欧阳易天背到了采血室,易天小心翼翼的把若雪的衣服撸上去,露出了若雪瘦弱、苍白的胳膊,护士止血带紧紧的勒住若雪的胳膊,引起若雪一声痛苦的叫声,护士好像没听见,针头果断的刺进了若雪的胳膊,一阵冰凉的感觉,若雪瞪着大眼睛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血液一点点进入这个熟悉的容器中,她想看看自己又有多少血液被侵略。针抽出自己的胳膊的一刹那,若雪感到了一种轻松。
“血液的化验结果看是黄膜炎。可是这孩子身上的肿包和变形,发热等症状结合起来又不像是,根据大部分的症状诊断为黄膜炎。”欧阳易天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怎么又是一种说法啊,孩子生病到现在,一会是骨结核,一会是风湿,现在又是黄膜炎,怎么就确诊不了了呢!“还是做个手术吧。”大夫建议。“我没带那么多的钱,我回家筹够了钱再来吧。”做手术,非到万不得已,这手术是不能做的,万一做坏了怎么办?
其实易天还没想好怎么做,大夫不同的诊断让他心中没有了底。还是再上几家医院看看吧,多找几个专家然后再确定怎么办吧。
易天又背起了若雪,怀着沉重的心情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这样痛苦的征程。
“去拍个片子吧。”若雪被摆在了一张冰冷的床上,卡卡的几声后她走下了那让人生厌的床,又像监狱的犯人一样进入了一个仪器,左转右转的照了几张片子,终于释放了她。回到大夫那里。“大夫说再去验个血液吧。”“这里有昨天在别的医院刚化验完的化验单。”“别的医院的不行,没有这里化验的准,再说今天的和昨天的比会有变化,我只有看了今天的才能准确的诊断。”没办法,若雪又被带入了化验室,看着护士熟练的动作,若雪想原来护士和大夫都是吸血鬼。
“这孩子应该是骨结核。”又是不同的结果。“先打一针封闭针吧。”
若雪被带到了一个屋子,护士拿出了好粗的一个针,这个针若雪见过,三姨家的猪病了,给猪用的针就是这么粗。若雪一下抱住爸爸,恐惧的的叫着:“爸爸,这针是给猪打针用的,针好粗,会很疼的,我不要打。”“若雪,你想把病治好吗?”“恩。”若雪使劲点了一下头。“那就不能怕痛,一会让他给你用细的针打麻药,在用这个针就不疼了。”若雪紧紧的抱着爸爸,接受着麻醉和疼痛,欧阳易天的胳膊使着劲,眉头紧锁,这针扎在若雪的身上却像剜了易天的心头肉。终于结束了。若雪说手麻,爸爸安慰她这是麻药劲,过了就好了。
晚上回到旅店,忙绿了一天的人终于睡觉了。半夜若雪的麻药劲过了,骨头痛的直打滚,易天这些天忙碌加上心情压抑又常喝酒,胃病也犯了,看着孩子满床打滚,听着若雪痛苦的呻吟声,自己却无计可施,心痛不已。“爸爸以后我再也不打封闭针了,好痛啊。”“不打了,以后再也不打了。”易天抱着宝贝女儿,一直给若雪揉手,不禁声声的叹息,眼角流下了泪水,若雪感受到了爸爸脸上的湿润,忍住痛楚,无力的举起小手拭去父亲眼角的泪水,说:“爸爸我不痛了,你别哭。”易天没有说话,若雪把手静静的放着一动不动,她忍住了声音让自己睡着,易天偶尔能听见若雪不时的抽搐,天亮时若雪睡着了,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易天领若雪换了其他的医院,结果大多数专家的结果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易天在一个他认为信得过的医院开了一大堆的药,就带领若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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