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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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在痛苦、吃药、渴望中度过她的童年,这是任何爱若雪的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人总是活在向往和回忆之间,这点在若雪的身上更强烈,因为现实对于她来说太残忍了,她爱恋着曾经自由的快乐,她忘不了飞奔的感觉,她渴望他人的赞许而不是廉价的对弱者的怜悯,尽管她是那样的小,可她竟是那样讨厌别人的怜悯和同情,讨厌别人的好奇和关切。
长期病痛的折磨使若雪憔悴了,瘦弱了。在哈尔滨开得药使若雪的病并没有太大的好转。若雪能下地了,虽然能够摆脱拐棍了,可是走路关节就“咯咯”作响,好像骨头折了一样,走时间长了就累,这即让人心生恐惧又让人倍加怜惜。
欧阳易天听说有一个人和若雪的情况的相似,听说治好了,就自己去找了这个人,看了他的情况,打听了具体治病的地址回来跟雅芬说,他和若雪又要上路了。这次更远,要走将近半个中国。去山西,九十年代的中国,火车的速度慢,这样一次长的征程,对于正在生病的若雪来说将是一次考验。
再次踏上征程,心情和上次的都不一样了,经历了一次的期许和失望,这次的旅程少了很多的希望和兴奋,多了的是焦虑和烦躁。火车上人很多,这里是个小站,不卖座号,易天知道这样长的旅程若雪根本就站不了,上了车就开始问周围的人都是到哪里下车的,可是若雪根本等不到有座。易天就跟别人说清楚若雪的状况,想搭个边,若雪看着父亲对别人述说着自己的病情,心里很难受,他感觉自已的**和尊严在一点点被剥夺,她想隐瞒这一切,这属于自己可怕的一切,在她看来别人不知道她有病,她就是完美的,可是她需要这个座位,这个座位是她用自尊和可怜的疾病换取的,旅客看到若雪的身体就让若雪搭个边坐,若雪怔怔的想自己的事没有说话,易天连声道谢,自己只能一步不离的站在女儿的身边。

易天站了整整一个白天,黑夜来临的时候,火车上的人少了,若雪和易天都可以躺下了,对于长途旅行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幸运,两个人都累了,睡得很沉,黎明的时候易天就被叫了起来,旅客又多了起来,最后易天不得已还是把若雪叫了起来,又开始了一天,旅客们共同经历着旅程的折磨,长途旅行中的旅客是同一个热锅里的蚂蚁,互相诉说,排解着心中的孤独和烦躁,也互相帮助。只有若雪喜欢看着窗外运动的风景,感受生命的律动,有时若雪喜欢一天之中在不同的地方,在这种空间的转化中,她体会到了自己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掌控。
这趟列车的终点终于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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