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一见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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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河不觉沉浸在少女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之中,那么一笑,仿佛满天的乌云尽散,顿时变成了晴天
少女见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两片红霞飞上双颊,更显娇媚。
齐光河道:“让我再向姑娘道歉一次,我还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呢!”
少女睨眼斥笑道:“真是没水准哦!你应该先来个自我介绍,然后才能问别人的姓名,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齐光河促狭笑道:“小生姓齐,名光河,方年十五岁,尚未娶妻,当然,也未生子。”
少女被逗得呵呵直笑,立即对齐光河生出好感,觉得此人并不是真的下流,而且还好玩极了。但她随又绷住笑脸,娇叱道:“谁管你有没有娶妻生子啊!怪腔怪调,惹人恶心。”
齐光河点头道:“是是是!现在我已做了自我介绍,可以请教姑娘芳名了吧?”
少女微含娇态,说道:“我叫向碧君,比你小一岁。”
齐光河喃喃道:“向碧君?”
向碧君叫道:“嗯,你有意见吗?”
齐光河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拜托,控制一下你的音量,我们是两个前来‘拿’东西的人,你想通知别人来抓我们吗?”
向碧君原本挣扎不已,唔呜唔乱叫,听了他的话始立刻安静下来。
齐光河这才放开她。
向碧君马上用力敲了他三下响头,外加白了一眼,方自勉强算了。
齐光河一脸痛苦地抚着被敲了三下的部位,闷声道:“好,现在不开玩笑,说正经的。”
向碧君叱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跟你这种人,会有什么正经话好说。”
齐光河瞪眼道:“你别看我现在穿得破破烂烂,像个小叫化似的,以前可是书香门第,文武双修的公子哥儿,可有名望啦!”
向碧君嗤嗤笑道:“你看,你还在开玩笑吧?你要是也能算得上公子哥儿,真正的叫化都可以当皇帝了。”
齐光河哼了一声,斥道:“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心想:“八年前我确实是洛阳齐家的大公子,不仅武学渊源极深,而且家财万贯,你又岂会知道?都是那场决斗给害得,让我从公子哥儿变成了小叫化,如果东方默不死,我也一定要找他算帐。”
“用不着总有一天了,我现在就能看穿你的底牌。”
齐光河性本达观,对她的话也不在意,笑道:“那你认为我是什么人?”
“纵然不是小叫化,至少也是市井小混混,这还用问吗?”
齐光河觉得实在很没面子,不停地冷笑。
向碧君又道:“你笑什么?”
“轻视别人之前也不事先掂量自己的身份,你自己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千金大小姐。”
向碧君带着傲然的神情道:“比你强多了!我可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女儿,算起来至少是大家闺秀。”
齐光河笑得前仰后翻,满地打滚。
向碧君看得呆了眼,叱道:“你疯了?”
齐光河好不容易才将笑意止住,说道:“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居然跑到江湖上的快活山庄来偷馒头,也太离谱了吧?”总而言之,就是不信。
向碧君瞪了他一眼,叱道:“你敢讽刺我?”
齐光河笑道:“我哪敢讽刺你,我是在挖苦你。”
向碧君哼了一声,眉头一皱,道:“我到这里来拿人家的馒头是有原因的,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以为我很没有身份,甚至不相信我说的话。”
齐光河见她说得极为诚恳,当下便信了九分,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偷馒头?”
向碧君垂下头,露出凄然的表情,说道:“我是为了逃婚,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在外面漂荡了十来天,饿了,才来到这里拿馒头吃。”
“为什么要逃婚?”
“如果你爹硬逼你跟丑八怪成婚,你会答应吗?”
齐光河苦笑道:“不会!而且我爹也不会那样做,因为他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向碧君感觉说错了话,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爹爹……”
齐光河不等她说完,笑道:“没关系的!”话锋略顿,又道:“你今年才十四岁,还很小,你爹干嘛非逼着你这么早成婚?”
“不是马上成婚,而是先将婚事定下来。”
“哦!那个丑八怪一定是官职比你爹更大的朝官的儿子吧?”
向碧君点点头,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委婉地道:“齐光河,我们在患难之中相识,你愿意真诚的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吗?”

齐光河喜道:“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反正你将来总要嫁给我的,所以替你去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向碧君笑得甚是开心,说道:“你真好!”突然又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爹是怎么去世的?”
“不管你信不信,八年前,我的爸爸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十个人其中之一,他约了另一个和他齐名的人物决斗,结果两人一起死了。”
“我信!这么说,你也会武功了?”
齐光河搔着后脑,怪不好意思地道:“算是会一点点吧!”看来在武功这一项上,他还算谦虚,其实正是因为他的天赋就在武功之上,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谢谢你坦白地告诉我!能够交到一位知心的朋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朋友之情,贵在患难相助、荣辱与共,你愿意帮助我吗?”
齐光河干笑道:“帮助你什么?如果不是你刚才分一个馒头给我充饥,兴许我早就饿得昏过去了,还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嘛?”
“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总不能永远一个人在外漂荡。”
齐光河想了半天,忽然兴奋不已,叫道:“有了,现在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而且一劳永逸,以后什么麻烦也没有。”
向碧君跟着兴奋起来,急问:“快说!什么主意?”
“你干脆先嫁给我,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你爹就没有什么咒好念的了。”
向碧君双颊一红,感觉甜蜜温馨,嘴上却娇叱道:“趁火打劫,你这算是什么知心朋友?”差点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
齐光河被骂得狗血淋头,可怜兮兮。
向碧君见了,不禁掩嘴偷笑。
齐光河会错意,喜道:“你答应了?”
向碧君重又将粉面绷得紧紧的,斥道:“谁答应你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会想出这种烂点子,美得你呀!”
齐光河也不由得傲骨顿生,叫道:“原来你还嫌我长得难看。”想了一想,跑到水缸前面,背着向碧君将脸上的污垢洗去,然后带着狡黠的神情回到向碧君面前。
这一次,轮到向碧君呆愕了眼。现在她所看到的,竟是张俊雅绝伦的脸庞,剑眉、星眸、高挺的鼻梁、爱笑的菱角嘴,正是英飒、俊朗、可爱兼而有之,让所有女孩子又爱又怜那种少年的脸庞。她芳心暗喜,重新再看齐光河的身材,只见他虽然衣衫褴褛,却掩不住那结实有力的身躯,十五岁即已身长七尺有二,如果换上一套像样的衣衫,宋玉、潘安也未必比他漂亮。
当然了,齐光河是不屑别人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他的,因为他是齐封侯的虎子。
男孩欣赏漂亮的女孩,乃是人生一大享受;女孩欣赏英俊的男孩,心中也同样充满欣喜。可不是,自从看到那张俊朗的面孔后,向碧君脸上的笑容就从未消失过,笑得好像盛开中的百合。
齐光河忽觉有了底气,说道:“碧君妹妹,现在已经让你看到我的庐山真面目了,我够资格配得上你么?”
向碧君还硬是要摆出女孩子的矜持,斥道:“什么碧君妹妹,拿着肉麻当有趣。”
“碧君妹妹,碧君妹妹,我就要这样叫,一直叫到老。”
向碧君掩耳道:“管你怎么叫,我就不听!”说完,更捂紧耳朵,娇笑连连。
齐光河看出她在芳心默许,趁机拉住她的玉手,说道:“当年襄王神女阳台会,留下了千古佳话,我们何妨在此效仿他们,让别人也羡慕羡慕我们。”
向碧君看着他摇头晃脑在掉文,被逗得笑出了眼泪,差点笑折了小蛮腰。
齐光河得寸进尺,一把撵住了她的纤腰,嬉皮笑脸地道:“碧君妹妹,你答应了吧!”
向碧君红着脸,默默地垂下了头,但是不忘将头点上一点,表示勉强答应。
齐光河大喜,用温柔的动作先将向碧君的纤腰搂住,然后伸长了脖子,去吻她的水唇。他只顾品尝亲吻时的甜蜜,脖子伸得好像长颈鹿一样,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
向碧君的一缕情丝早已在看见齐光河真面目的一瞬间系到了他的身上。芳心暗许之下,她先挣扎了一阵,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温存,被吻得娇喘频频,身子发颤。
初吻的滋味最能让人。他俩沉浸在甜蜜的亲吻中,魂在飘,飘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危险。他们全都陶醉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厨房之外传来了两个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要抓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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