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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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身体渐渐的没有那么热了,我便用浴巾将自己的身体擦干,然后就这样赤身的走出浴室,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别人。
我伸手向自己的背后摸了摸,没有什么异常,又对着靠墙的穿衣镜仔细看了看,也没有伤疤,我摇了摇头,点上一支烟坐了下来。
“刚才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背后像被火焰灼烧一样呢?”我的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突然,我好想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急忙站起身来回到穿衣镜前,我转过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的后背,只觉得从尾巴根上“嗖嗖”地冒着凉风——胎记!我尾椎骨上的那个铜钱大小的火焰形状的胎记不见了!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一个胎记,一个古怪的胎记。它只有一个铜钱大小,正好位于我尾椎骨上,不仔细看就好像是我长了一根没有退化干净的尾巴一样。但若要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图案小小的火焰呈鲜红色,就像真的一样。
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问孤儿院的院长,她笑着对我说:“别担心,我的好孩子,那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上帝告诉我,如果你以后不乖或是不听院长的话,他就会让那团火变成真火,烧你的小,知道吗?”
我当时不知道院长是在骗我,急忙扑进她的怀里,对她说:“不会的,院长奶奶,小龙不会不听您的话,小龙一定会乖的,将来小龙长大了,给您买好多好多的糖,五颜六色的糖。”
院长笑着抚摸我的头,爱怜地说:“唉,多好的孩子啊。”
随着我年龄慢慢的长大,这个胎记也一点点地长大了,但依然是那么清晰。拍别人笑话我,我从来不去公共浴室洗澡,四年大学也是如此,一年四季都在水房直接用凉水冲,所以没有人知道我的这个胎记。而且,这个胎记虽说样子比较特殊,但长在身上不痛不痒,以至于后来我自己都几乎要把它遗忘了。直到前一段时间,那个姓龙的大师让卓一航带给我的那张羊皮卷,才让我又清晰地知道,我的身上站着一个特别的胎记。
但现在,这个胎记居然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我从来就没有长过这样的东西一样。
我就这样傻傻地站在穿衣镜前,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怎么感觉有点像变态?),那个曾经长着一个伴随了我二十六年的胎记的地方,现在光滑如新。
我感觉到冷汗正顺着我的脸颊慢慢地往下流,这段日子以来连续发生的诡异事件使我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左右着我的命运,而我不仅毫无反抗的能力,甚至完全按照那种看不见的力量的安排在一步步地向前推进。我的命运已经完全被别人掌握。
“梆梆梆”的敲门声突然想起,把我从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拽了回来,我刚想去开门,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一丝不挂,就从床上抓起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对着门口大声的问道:“谁呀?”
“袁大哥,是我,平娃。”张平娃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什么事?”
“昨天下午有个老头在柜台上放了个盒子,让我交给你,我来了几次都敲不开门,你是不是病了?”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张平娃手中拿着的那个紫檀木的小盒子。
见我开门,张平娃凑上来问道:“大哥,你咋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没事,谢谢你。”我不想和他多说话,因为受不了他嘴里那股巨大的蒜味,我怀疑这家伙不刷牙的。
可这家伙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继续说道:“没事就好,你不知道,自从昨天中午你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这都一天了,也没见你出来吃饭,我还为你担心呢。”
“昨天?平娃,今天几号?”
“十四号,咋了?”
我的天!我居然在浴缸里昏睡了了整整一天!今天已经是阴历的十月初九了。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谢谢你的关心。”我对着还在盯着我看的张平娃说道。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哥,那个盒子挺漂亮的,里面装的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怕被别人拿走,一直守着呢。大哥,你在我们这还有熟人?”张平娃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的纸币递给他,笑着对他说:“平娃,谢谢你。这样,我也有点饿了,你帮我买两碗羊杂汤,再买上四个饼,剩下的不用找了,算你的辛苦钱。”
其时,我要的东西加一块也值不了十元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打发面前这个猥琐的家伙。

“这咋好意思呢。”张平娃脸上微微一红,喃喃地说:“老板娘要是知道了,要骂我呢。”
我笑了笑,对他说:“没事,平娃,你赶紧去吧,老板娘不会知道的。”
看着张平娃的背影,我摇了摇头,说实话,这孩子除了长得有点让人意外,眼神有些猥琐以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
锁上门后,我坐回到床上。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紫檀木的小盒子。
这是一个做工比较粗糙的盒子,材料倒是上好的紫檀木,上面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漆面也比较斑驳,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看着眼前的小木盒,心里泛起了嘀咕:这是谁送来的呢?别说在这个我从未到过的小县城,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几个熟人啊,送盒子的人我应该不认识,可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送我这个盒子呢?
这个盒子里装的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虽然很好奇,但由于心里装着疑问,所以我并未将它打开。
张平娃已经将我要的吃的东西买回来了,在假装推让了几下后,他将剩余的钱装进了口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吃饱喝足以后,我一如既往的开始抽烟,眼睛始终关注着床上放的那个不起眼的小木盒。
管他的,我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烟也抽过了,死就死吧。想到这,我一把拿起床上的木盒,将它打开。
盒子里装的是一个串着五彩细绳的木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通体黝黑发亮,质地坚硬,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就好像拿了一块石头,而不是木头。木牌的正面雕刻着一条龙,通体赤红,尤其是那一对眼睛,散发着摄人的光芒,整条龙显得霸道而威严,在木牌上呼之欲出。
木牌背面的正中,刻着一个火焰形的图案,这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和我身上原来的那个胎记一模一样。火焰的下方,还刻着两个类似古文字的东西,但我不认识。
我将这块奇怪的木牌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却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在盒子的底部铺着一张黄娟,我将它拿出来,发现上面居然还有文字,古隶体的文字。
“要解心中谜团,月圆之夜,桥山古柏下。龙昊天,十月初八。”这是黄娟上的文字。这种古隶字体我很熟悉,我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是拜它所赐。之前那个叫卓一航的家伙给我看的纸上就上这种字体,而我就是因为那张纸上说写的十六个字才来的黄帝陵,才有的今天的遭遇。
龙昊天?莫非就是卓一航口中的“龙大师”?我不得而知。但我想,就算不是其人,也一定会有和他脱不开的干系。事已至此,不妨去会会这个人。
后面的几天,我再也没有感觉到身体上那令人痛苦不堪的折磨,一切仿佛都已归于平静。但我心里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十月十五,陕北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室外滴水成冰,好在室内有烧得很好的暖气,所以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待在家里。
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遮住了大片裸漏的土地,使原本显得荒凉的小县城这会儿变成了一个纯洁的冰雪世界。
大街上还保留着两天前大雪的痕迹,偶尔路过的行人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厚厚的棉衣之中匆匆而行,几辆机动车小心翼翼地移动着。
我通过张平娃好不容易联系到给黄帝陵送菜的三轮摩托,在交给车主二十元钱后,那个脸色黑中透红的年轻小伙子才同意让我搭他的车。
自从上次张平娃拿了我的钱以后,变得殷勤了许多,经常往我的房间跑,主动承担了很多需要跑腿的小事,当然,这样做换来的是,我经常“主动”的将找回来的零钱塞给他作为辛苦费。这次的车也是他帮忙找的,毕竟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一个并没有多少机动车的小县城找到一辆顺风车是很困难的。
三轮摩托在距离古柏林还有八百多米的地方将我放下,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而我不得不步行进入古柏林。
由于下过大雪的缘故,本来并不陡峭的山路变得异常难走,我只有蹲下身抓住从雪中冒出来的一些枯黄的野草才能够稳住身体,以防止被滑倒。但即便是就这样手脚并用向前“爬行”,我的速度也十分有限。
而在距离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人,他们很早就开始跟踪我,只是由于山间积雪很重,再加上我自己根本就是自顾不暇,所以我并没有发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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