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桥山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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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来到古柏林的边缘。说起桥山上的这几万株古柏,那还真是大有来头呢。
传说黄帝乘龙升天时,臣民们挽留不住,以致把黄帝的衣襟、靴子和宝剑都拽下来了。臣民们为了纪念黄帝,便把这些遣物都埋在桥山之巅,这里便成了黄帝的衣冠冢。从此,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祭奠。
那时,桥山顶上没有树木,是光秃秃的一片。群民在黄帝陵前祭供的食物,常被飞禽走兽抢食一空。看到这种情况。群民心里很不安。有位名叫青山的老人,便在黄帝陵冢周围栽种了很多树,想用树的树叶把陵墓遮挡起来,青山老人整天挖树、栽树,忙个不停。时间一长,被九天玄女发现了,她回到天宫便把此事禀告玉皇大帝。玉帝说:“青山老人对黄帝一片赤心,天宫早已知晓,只是他独自一人栽树,何年何月,才能栽满桥山?”说罢命九天玄女把王母娘娘收藏的常年不落叶的柏树籽,撒在桥山上,第二年春天整个桥山沟沟岔岔,山山峁峁,都长出了绿盈盈的柏树苗。青山老人见满山长出了树苗苗,高兴的不得了,他整天在山上给树苗培土、除草。日积月累,年复一年,一棵棵柏树长得根深叶茂,整个桥山变成葱绿一片。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青山老人已年过百岁,虽然胳膊腿已不灵活,但每天仍然坚持上山护林。就在这时候,桥山来了一个名叫拾怪的恶霸,他凭着自己有十个儿子,暗偷明抢,胡作非为,无恶不作。拾怪发现桥山柏树长得又粗又大,便起了歹心。他带领两个儿子明目张胆地上山砍树。青山老人发觉后,急忙起来阻止。拾怪父子三人蛮不讲理地说:“满山遍野都是树,我们砍几棵有何不可!”青山老人说:“祖陵地上的树,谁也不许砍!”拾怪根本不听这一套,继续指挥儿子砍树。青山老人上前把树身紧紧抱住。拾怪挥起一拳,就把青山老人打倒在地。年迈之人,哪经得起这样的拳打,眼看着青山老人两眼一闭死去了。这时候,正好陈抟老祖从桥山上空经过,见拾怪打死了护林老人青山,急忙返回天宫,告知王母娘娘。王母娘娘从南天门上往下一看,不由得怒从心起,随手拔下头上两支金箸,往下一抛。拾怪的两个儿子随即惨叫一声,便倒在血泊中了。原来两支金簪在空中变成两把锋利的宝剑,直插拾怪两个儿子的胸前。拾怪不知宝剑的来由,以为有人在暗算他们父子,一气之下,便放火烧山。桥山上顿时烧成焦蛋。再说,王母娘娘发现现桥山树林起火,立即请龙王降雨。霎时大雨倾盆,很快就把烈火扑灭了,桥山柏树经过这场灾难,不但没有绝种,反而变得更加繁茂。所以民间有这样的传说:“桥山古柏,棵棵都是神树;谁要乱砍,全家都要遭殃”。
有个名叫赖顺的人,偏偏不相信。此人好吃懒做,一贯靠偷人为生,有年冬天,雪下得有三尺深,赖顺冻得实在受不住了,便偷偷跑上桥山,把桥山上的柏树枝偷砍了一担,挑回家里当柴烧。谁知点火以后,只冒浓烟,不起火焰。赖顺用口越吹,浓烟越大,最后把他呛得跌倒在地,两眼直翻,口吐鲜血,气断身亡。邻居们闻讯赶来一看,原来赖顺烧了桥山柏树枝,怪不得落了个如此下场。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随便砍伐桥山的古柏了。就是有的孩子偶尔把落在地上的枯树枝拾回来当柴烧,都会受到家中老人的严厉责骂,非叫孩子把拾回的枯树枝送回桥山不可。桥山古柏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保护到今天,康熙年间,有一位县令想知道桥山到底有多少棵古柏,曾令人普查了七七四十九天,结果没有数清,只好作罢。1939年,中部县的县长卢仁山调集一个民团,把桥山划地为段,编列号次,命士兵按树贴号,错者罚大洋五块,打40军棍。历经19天详细普查,才得查清桥山共有古柏61286棵,并将这一普查结果正式载入了黄陵县志。
而新中国建立后,在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带领下,相关政府部门加大力度对黄陵地区的植被保护,再加上当地老百姓长久以来的优良传统,使得桥山上的古柏得到进一步的保护,在此基础上又多次进行实地勘察,最终确定,桥山上千年以上树龄的古柏就达到八万六千多株。
我站在古柏林的边缘,却迟迟没有走进去。原因很简单:那个叫龙昊天的家伙给我的那张纸上写的是:月圆之夜,桥山古柏下。而现在我放眼望去,一片一望无际的古柏林海,究竟要在哪里才能找得到他呢?

这一路“走”来,我的手脚都快要断了,疲劳和寒冷早已是我筋疲力尽,看着眼前茫茫林海,我一就坐在了地上。我一边点上一支烟,一边在心里发泄着对那个龙昊天的不满:“靠,这个姓龙的真他妈懒,地方也不说明白,八万多棵树啊,你到底要让我在哪一棵树下等你呀?”
抬起手腕,现在是下午的四点钟,离天黑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慢慢找吧。
我站起身来,向着身后的柏树林走去,不一会儿,我的身影就被淹没在一望无垠的林海之中。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早已用多种语言把龙昊天的祖宗十八代挨着问候了好几遍。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何苦来受这份罪啊?我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真是个白痴!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贴身的内衣好像已经湿透了,我环顾四周,这是一小块空地,大约有二十平方左右,能够从这里看见天空。于是就近找了一棵树靠着坐在树下,从怀里拿出中午来之前让张平娃给我买好的干粮:牛肉干和白酒。
大快朵颐之后,我没有忘记点上烟美滋滋地抽着,也许只有抽着烟才能使我紧张的情绪变得稍加舒缓。三支烟抽完以后,我才用力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感觉体力又恢复了一点点,就站起身来准备继续上路。
脚还没有迈出,我立即感觉到一个我不愿意去想但面对现实却又不得不想的严重问题——我迷路了。刚才在我补充能量的时候,夜色已经将柏树林笼罩了起来,因为我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袖珍应急灯,所以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当我想继续走时,才意识到这小小的应急灯根本无法是我看的更远,我现在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啊。况且,在这一大片树林中,难保不会有野兽出现,我该怎么办?我心里越想越害怕,腿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一阵北风吹来,在柏树的缝隙中变成魔鬼低声吼叫的怪响,使我感到毛骨悚然。我睁大着眼睛像四下里仔细看看,半天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管他的,待在这是死,往前走大不了也是个死,反正遇见卓一航以前我就已经想到过死了,干脆继续往前走吧。想到这,我心一横,将大衣往身上裹了裹,拿着袖珍应急灯,凭着感觉继续向前方走去。
在路上,我不知道被倒下的树杈绊倒过多少次,而且,混合着雪水的野草使泥土变得更加湿滑,我差不多是五步一个小跟头,十步一个大跟头,到最后两个手掌都被扎破了,裤子的膝盖也磨出了一个大洞,狼狈至极。中途我停下来吃了一次东西,并喝了半瓶酒,凭着牛肉干的能量和白酒带来的热量,使我能够向前移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一小片空地,这里树木之间的间距比较大,不像一路走来时那些树挨的密密实实的样子。
我找到一棵比较大的树,靠着它坐着,拿出剩下的一点牛肉干和半瓶“宁城老窖”开始补充给养。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怎么那么像我第一次吃东西的那个地方?
“妈的,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在心里咒骂着,抬头看看天空,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但巨大的树冠遮住了月光,只有这块空地上能够隐隐约约地照进来一点,借着满地白雪的反射,但也并不是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的内衣依然是完全湿透着的,一阵风吹过来,刺骨的寒冷。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却没想到本来就没有靠实的身体在这个小动作的作用下,居然倒在了地上。
真是“人倒霉了,放屁都砸脚后跟”啊。我扶着地爬起来,手上沾满了柏树叶、野草渣和一些混合着血水的黄泥。我不得不蹲下身捧起地上的雪来搓。就在这时,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进入了我的视线——一个烟头。我拿过应急灯在地上照了照,居然又发现两个!
我将三个烟头拿在手里,递到眼前一看,一个对于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的牌子——骆驼!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涌上来,我感觉这一刻时间都要凝固了似的,三个恐怖的字眼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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