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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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刘放吾通过报话机向孙立人报告说:“各部队已经按时到达攻击位置。”
“好!”孙立人命令:“让部队休息十分钟,按预定时间发起攻击!”
孙立人下达完命令,这才坐下来,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抽根烟解解泛吧!”参谋长说。
孙立人严肃地回答:“战斗中是不准抽烟的。”
这时,太阳还没出来,但是,孙立人已感觉到阳光已刺破晨雾的阻挡,照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暖洋洋的。一看表,攻击时间已到。“砰砰”几颗红色信号弹划破了仁安羌的夜空,接着亮光抖动了一下,于是,空气被推动了,“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片闪光,炮弹呼啸着从头上飞过,人们开始感觉到空气中炮弹掀起的热浪在滚动和翻腾。
参谋长握着话筒说:“刘放吾报告,已全面发起攻击了。”
“好!”孙立人把身上穿着毛衣一摔,走出了临时指挥所,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来:前面的山坡被炮弹掀起一个个大坑,一声声山崩地裂的巨响震憾了地周围的一切……
左右两翼的攻坚部队迅速攻占了敌人阵地,日寇猛烈反扑,阵地三失三得,战况激烈而悲惨,两军互成绞着,杀得难解难分。
不出奇兵不能取胜。孙立人洞察敌人兵力相当雄厚,即命令:“派出一连小分队,穿插到沟田南山坳敌后指挥部。”
“咔嚓。”我穿插连将日军三十三师团团部的电话线剪断。
敌指挥部部内,一片狼籍,电话员不断地摇着电话机,连连呼叫:“毛西!毛西!”嗓子都喊哑了,却没有应答之声。突然,“轰隆”一阵手榴弹的火光,掀起滚滚烟尘,尸横遍地。“砰砰……”一阵机关枪扫射,穿插连出现在敌指挥所内。
日寇三十三师团团部无线电指挥台与通讯总机被摧毁,敌人失去指挥,阵地动摇,大批伤员被阻于途,敌弹药运输部队也被打得晕头转向,东奔西窜……
孙立人指挥正面主攻部队,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反复肉搏冲杀。
“弟兄们,冲啊!杀啊!”第三营营长身先士卒,跳入敌战壕,挥动左轮手枪“砰砰砰”连连扣发枪机,正在疯狂射击的三名日寇机关枪手,应声倒地。他连忙从敌尸手里夺过机枪,在壕沟里奔跑着向敌人射击。突然,躺在壕沟里的一个日本鬼子,直扑到他身后距离只有几步近处,朝他致命的后胸开了一枪。刹时鲜血“咕咕”的从他身上直往冒,而他踉跄了几步,站稳了,举着枪,奋力射出最后一梭子弹,才“扑嗵”一声倒下来。
“为营长报仇!”连长**怒目圆睁,叫喊着,接过张奇的机枪压上子弹冲入敌重机枪与迫击炮阵地。
激战已过一天一夜,被停滞在反坦克壕前的我装甲车终于越过了敌人的壕沟。
刘放吾报告:“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已突破,步兵从右翼通过了日军的第一道防线。”
“好!好!”孙立人激动地说:“我会奖励你们的。”

激战至二十日下午三时止,孙立人部终于克复了仁安羌,“无敌皇师”之称的日军第三十三师团全遭击溃,遗尸一千二百多具,弃阵南逃。
“报告,经打扫战场,击毙敌高级指挥官村岛太郎大佐、池田少佐等各级军官三十余人,缴获刻有‘昭和十二年出厂’的四七速射炮十余门、武器弹械四十余车、十五吨级轻型坦克五辆、军马一千余匹、机关枪、八二迫击炮一千余件。”刘放吾兴奋地向孙立人报捷。
“你们打得好!”孙立人激动地说。
亚历山大将军带着被解救的英军七千余人以及油田员工、传教士、新闻记者等共八百余人向孙立人部拥来。
“Thanksyou!中国了不起的将军。”亚历山大将军紧紧拥抱着孙立人:“我要向英国政府为您请功,授予您英雄的勋章……”
“亚历山大将军,”孙立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眼前堆放着日军夺去的英军武器装备,用英语说道:“这批装备,我们又从日寇手中夺回来了,交还给贵军,请验收。”
“Thanksyou”亚历山大将军再次拥抱孙立人。
斯高特率英第一师团以及装甲旅中型坦克三十余辆、骑兵五百余人,从油田蜂拥而出,坐上他们的雪福兰兵车,向曼德勒迅跑,生怕再次被围。
仁安羌大捷,攻坚破锐,以少胜多,痛歼顽敌,开中国远征军入缅援英抗日战争的第一次大胜。国内外报纸,均以头版头条新闻,报道了这一鼓舞人心的消息,印度新德里广播电台--啊侬加里评价说:“论战役成败,是同盟军成功的典范。”
当时,从仁安羌退下来的洋人洋兵,沿途遇见中**队就顶着大姆指高呼:“venygood!venygood!”
印军英达格尔中校,领着士兵们,用他们民族的最高礼节,俯下身子,轻轻敲击中国士兵的脚背,口中念念有词:“巴布,巴布,兰毛斯脱,兰毛斯脱。”(即:先生,先生,感恩,感恩。)
四月二十一日,孙立人向全师官兵发布嘉奖令,并手令:一、工兵连连夜造棺材一口,准备埋葬张奇营长;二、步兵一一三团派步兵一排,配置战车二辆、医官一员、担架一付,统归蒋元指挥,前往仁安羌抢运张营长遗体。蒋元遵照执行,冒险完成任务,向孙立人报告:“张营长遗体已抢运回来。”孙立人悲痛地对蒋元说:“张营长的遗骨,如果不运回到他家里,我对不起他的父母,你一定要负责好。”蒋元听后,感动得双泪直流。
当晚,仁安羌前方指挥所,灯火通明,孙立人召开部队长官军事会议,作出了第二步且歼敌三十三师团的作战方案:“驻守克伯当的一一二团与防守曼德勒的一一四团,日夜兼程,车运前线仁安羌集结。拟派一一二团,从敌人右翼迂回,断敌南逃归路,阻其增援,将敌三十三师团残部,压迫到伊洛瓦底江东岸围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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