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出公差钱包被盗 餐馆里诈出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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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母子俩踏着零碎的灯光回到了城隍庙的家。
“咋个回来了呢?谙!”电灯下,侯平发**着上身,正在厨房喝醋,喝的是冰糖泡醋,这对降血压有作用。他抱起醋罐子,喝了一口,“是不是乡头恼火。呆不住?”
“呆不住呆得住又咋个嘛?”姚贤图俯身脱下胶鞋,换上拖鞋,“人家生产队给你的大娃儿派了个差事,搞格钉……”
“格钉不好搞,市面上早就断货了。”侯平发喝完醋又拿起杯子漱口,“现在立秋了,雨水多,到处都在整修房子,格钉早就买不倒了。”
“你要想办法讪!找关系把格钉买了,队上等起待。”姚贤图端起脸盆洗脸“人家队长说了,这是你的娃儿给生产队作贡献。”
“这是挣表现,以后好在队上呆。”侯明明拿把扇子不断扇着,大声说,“反正格钉一定要买到……”
“买就买,等会儿我去喊何大娃,叫他把铁业社新打的格钉弄点出来,他们打的格钉多,存在仓库里想弄个高价。”侯平发说,“这个娃儿鬼,跟他老汉一样,满脑子想赚钱。”
姚贤图提醒,“万一他把格钉的价格抬得高,咋个办?”
“不会,上周他又在求我,想把他的兄弟何二娃弄到我的厂里上班。何二娃就是那个在东门河坝头撑过河船,前几天撑翻船的那个,幸喜好没死人……”
“你答应他来酱园厂?”
“二娃又没有技术,只有干点销售,反正销售上缺人。我答应他们,二娃的劳资关系好久转过来,我好久收人。他两弟兄很感动,今上午还提些鸡呀、鱼啊的来,想酬谢我,我没有收。嗨,把我看成啥子人了,我说要是这样,二娃来酱园厂的事就算了。要不,这样子,我马上去喊何大娃弄个二、三十斤格钉,平价购买。”边说,侯平发套上白背心,边往外走,“格钉买来后,明娃儿明早晨就早点走,不要老呆在城里,下乡就要像下乡的样子,谨防人家说闲话。”
“啥子闲话嘛!这是出公差。”侯明明望着父亲的背影噜着嘴,“你怕哪个喜欢干这种差事。”
“出这种公差,麻烦得很,四处求人。”母亲说,“吃力不讨好”
一顿饭的功夫,侯平发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何大娃,背着半背篼格钉,沉甸甸的。侯平发接下背篼,掂了掂,说,“嗬,足足有三四十斤,好多钱。”
“侯老辈,还是这句话,这格钉就不算钱了,就算我支农的一片心意。”何大娃用衣袖揩了揩额头上的汗水,笑嘻嘻说,“侯老辈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有啥子事,尽管吩咐。”
“这咋个要得呢?”姚贤图说:“好麻烦哟”。
“不麻烦,不麻烦。铁业社本身就是为农业服务,打铁打铁打农业,打的锄头,打的镰刀,打得格钉,哪一样不是农村需要。”何大娃尽力表现,“过一两天,我派人把这背格钉送到红椿……”
“要的,要的,我代表生产队感谢你,感谢你们铁业社支农。”侯明明对着何大娃笑眯眯,“来哟,我喊队长推豆花儿,煮老腊肉招待你们。乡头的豆花儿是用新打出来的黄豆,用井水、石磨推出来的,卤水点,白花花,又香又嫩又甜有爽口,安逸得很。腊肉油噜噜,刀切开后红彤彤,看见就流口水……”
“不要去大吃大喝哟,人家生产队困难”。侯平发说,“你们顺便多派个技术员帮人家队上修一下锄头、铁耙之内的,支农要象个样子嘛!”
“当然、当然,老辈子放心。”何大娃不失时机地说,“那我兄弟的事,好久来酿造厂上班?”
“我还是那句老话,木船社的劳资关系好久转来,人就好久来厂上班。工种安排好了,干销售。”
“干销售要得,要得。侯老辈,你是好领导、好领导呀!我替我兄弟谢谢你啦!”说完,他低着头,笑眯眯地走了。
天黑下来了,深沉的夜空,露出几颗星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
夜风拂来,窗前的芭蕉叶沙沙作响。院坝墙角的蟋蟀“蛐蛐蛐”叫个不停,叫人心旷神怡。
侯明明从屋里端了把藤椅,摆在香蕉树下,双脚大叉,坐着喝茶。喝着喝着,院坝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女人在院坝大门口出现,笑哈哈的声音跟着进来,“三弟,吃饭没有,我来赶晚饭来啦!哟——明娃儿又长高一截,成大人啦。”
侯平发从里屋出来,笑道:“哦哟!稀客,稀客,哪阵风把你吹来啦?大嫂!快进来,屋头坐,屋头坐。”
姚贤图从厨房出来,“大嫂来啦,我正在厨房头弄夜饭,饭,马上就好了,你来得正合适,马上摆起就可以吃。”
“不是稀客,我爱走。我饿了饿了,今天走了50多里路,从新安下来的。哎呀,明天还要走好几十里路,到大乘。”王加致进了堂屋,放下身上的挎包,端起桌上的茶盅喝几口,看了看屋子,问“练红呢、亚红呢?他们到哪去了?”
“天气热,扇一下。”侯平发递过去一把扇子,“前段时间听说你从农场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哎呀!就是那个黑砣砣,害得我挨了三年,刚出来一个多月。出来就住在新安,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唉!那个黑砣砣的事,把我整惨了,整惨了。”王加致表白道:“黑砣砣就是黑,害人哟。”
“你晓得害人,咋个要去干这些事情呐?”侯平发埋怨她,“以后不要干这种事了,见倒黑砣砣,走远点。违法的事,千万不能再干。今后你在队上好好儿劳动,靠劳动吃饭,心头才踏实。”
“就是就是,还是靠劳动吃饭好,吃松方不得行!三弟,我现在想起这个黑砣砣,心头就气,气呀!哎!以前干这个事,也是没的办法得了,没的办法得了。人要吃饭哒,自从你大哥一死,我就没有着落,落难啦。前几年从北方那么老远的回来,一路上受的苦,受的累,说起来就心酸,就想哭。”王加致叹着气说,“回来更造孽,新安屋头就是瓦房一间,这间瓦房还是50年,你大哥带兵解放屏山,出的钱给我修的。这房子立起,空孬孬的,要啥没啥,恼火得很。想起你大哥在世,我享的福,又想到现在,日子简直过不下去啦,唉!硬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恼火呀!娃儿些又不听话,锦绣姑儿民办中学毕业,下了乡,20岁了还要我操心。斌娃儿快30岁了,拿给别个伙起,做那些事情,又遭了。”
“啥子事情?”侯平发警觉地问,“是不是又是黑砣砣的事情?”
“就是呀!斌娃儿不胎害,整那个黑砣砣又遭了,比我遭得凶,听说要遭好几年。”王家致拿起扇子直扇,“娃儿姑儿些都不胎害。斌娃儿进去了,锦绣姑儿下乡,耍了个男的,肚皮整大了,男的遭炮眼炸死了。她又流产了,接连托人来信,要我去大乘照顾她。人都20多岁了,下乡都几年了,还不醒事。哎!下乡耍啥子朋友嘛,喊她不要耍,偏要耍,不听话!你看,出了事还要我这个当妈的操心。三弟,你要想办法把她快点整出来哦。”
“想个办法,让锦绣姑儿到医院检查,看有啥子病没有。”侯平发想了想,给王加致出点子,“如果有,就好办。找医生开个病例证明,拿到县知青办,可以作为病残知青回来,这上面有政策。找人、跑腿的事,我来办。”
从大伯娘和父亲的摆谈中,侯明明知道了侯锦绣的一些麻烦事......
侯锦绣是王加致的二女,跟她的名字一样,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她天生丽质,肌肤雪白,柳腰婀娜,能歌善舞,在城关民中读书的时候,是校宣传队的台柱子,被同学们誉为校花。追她的人多,给她写情书的男生可编一个加强班。但她“名花有主”,在校就和同班一个名叫“洪长青”的男生耍起了朋友。“洪长青”学习好,吹拉弹唱样样来,模样和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的那位党代表十分相似。男才女貌,一对佳人,彼此往来,心心相印。他们下乡大乘,同插一个队,同吃一锅饭。下乡后,慕锦绣的名,许多人数十里外跑来,装着顺便经过、喝水问路的借口,目的是为一睹其芳容。赶场时,只要她一上街,全公社的男知青结伴而随。美女漂亮,也会带来麻烦。麻烦伴着洪长青来了。一次赶场,两人在场口饭馆一坐,临桌一个大汉过来,拍拍长青的肩膀,“认不倒了嗦?当真把人家锦绣缠上了,绞了鞭子,就得意忘形,把老同学忘记了嗦?”长青知道这个人在校时给锦绣写过情书,是学校的打架大王,惹不起。于是闷着头吃饭,不理不睬。打架大王伸出手,把长青的饭碗朝桌子中间一端,挑衅地说,“洪长青,我老远从福延赶来找你,就是叫你娃娃不要吃独食,哼!饭可以独吃,人就不能够独吃。锦绣不是你个人的,是大家的,你不要霸倒耍,让出来,让出来!”说完,跑进厨房,提起两把菜刀出来,“嚓嚓”地两声宰在桌上,“给老子听倒,把锦绣让给我。如果不同意,我两个来个公平竞争,学人家外国人,决斗、决斗!咋个斗呐?这两把菜刀,我两个一个拿一把,出场口,到田坎上互相砍,乱砍,哪个挨的刀多,就算输。”说完,得意洋洋起来,补充道:“这店子头不要乱砍,谨防血溅得到处都是,影响人家老板做生意。”看着打架大王凶神恶煞的样子,长青胆怯了,“不给你一起说,我不惹你。”打架大王说,“你不惹我我偏要惹你。你怕,不敢来?不敢,我也不鼓捣你,你就这样子,拿刀自砍三刀,带着你的女的爬!”
就在长青下不了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中,现出一个膀宽腰圆,横眉冷眼的知青,在背后手朝大汉肩膀一拍,“搞怪了,杨大肥猪,福延的知青,跑到大乘的地盘操来啦!要提劲嗦?给老子一起提,不要欺软怕硬。耍刀,拿刀来乱砍,不过瘾。老子两个耍枪,拿枪来互相对射,看哪个中的铁砂子多。哪个遭球了哪个活该!走讪,外面坝子头射!”说完,衣裳一敞,现出别在腰带上的两把火药枪。大汉认识,来人叫刘军,高他一年级,打起架来不要命,外号叫刘魔王,下乡在长青一个大队。气焰嚣张的大汉顿时蔫了气,慌了神,忙点头哈腰,双拳作揖,赔起小心来,“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哥子。兄弟瞎操码头,提虚劲,提虚劲,得罪啦,得罪啦!”说完,钻出人群,溜之大吉。

有了刘魔王的保护,再也没有人来找长青的茬了,相安无事了一断时间,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锦绣和长青白天在队上劳动,晚上耳鬓厮磨地守在一起,热恋的冲动下,偷吃了禁果,锦绣怀孕了。就在两人商议在春节结婚的时候,不幸的事发生了。
锦绣所在的生产队是二半山,冬闲的时候,队上要修一条便道,连接附近的宜屏公路。全队男女老少齐上阵,上山挖土抬石把路筑。工地发生了险情,五个炮眼灌的炸药,引爆了三个,有两个成了哑炮。为了排险赶进度,队上悬赏,谁去排除哑炮,奖励一百个工分,十斤猪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长青自告奋勇要求排险。他自认为在学校参加过军训,有一定的排雷知识,况且,锦绣挺了个大肚子,儿子就要出生,自己快当父亲,想给家里增加点收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他麻着胆子排除了一个哑炮,着手排除第二个的时候,哑炮在他身边突然地爆炸了——炮声隆隆,血肉横飞。锦绣在社员们的搀扶下,赶来了,伏在长青血淋淋的尸体上,号啕大哭,哭得死去活来,腹中的胎儿也不幸流产了。
队上摊倒了,摊倒麻烦了。知青们赶来了,全公社五、六十个知青,聚集在死者生产队,在刘魔王的带领下,成立了治丧委员会。生产队每天流水席地开出十多桌饭菜,供前来悼念的各路好汉,开怀大啖。长青血肉模糊的身躯被擦洗干净,白绸裹尸,隆重入殓。知青们认为,长青的排险行为英勇壮烈,不亚于王杰扑雷,纷纷要求公社上报,追认长青为革命烈士,让锦绣享受烈士家属待遇。但锦绣考虑自己享受烈属待遇不现实,一个是她与常青还未办结婚证,二其父是死去的走资派,其母犯事坐过牢,于是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草草收场,弄得相帮丧事的刘魔王等知青大为扫兴,无可奈何。
侯锦绣的事,侯平发和王加致在院坝里商量了一晚上,商量出了个头绪,大家才分头回屋去睡。侯明明、侯练红、侯亚红三弟兄挤一床,腾出了一张床,让给了王加致住。
第二天一早,王加致去大乘了,去看她的女儿锦绣去了。
侯明明也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就在父亲的催促下,背起一些碗、盆等日用品,走到西门汽车站,赶富荣的头班客车。车站人头攒动,簇拥不堪,赶车的人多。他在售票窗口买好了到富荣的车票,挤进人群,上了客车。车上人满为患,他刚把背篼放到过道上,车子就启动、发车了。
客车驶过西关坡,喘着粗气出了城。
侯明明一**坐在背篼上,他把捏在手里的车票准备放进衣袋里的钱包,拿回生产队报销。手伸进衣袋,发觉衣袋是空的,“遭了,钱包不在了”他脱口而出,“钱包遭偷了,遭偷了!”边说又细细摸索,衣裳口袋空空如也。他紧张了,皮包里有三百多块钱,公款30,还有父母给的一年的生活费300,供应知青一年的肉票、布票、粮票及副食品票,咋办呢?
“谁拿了我的钱包?”侯明明大声喊道“我的钱包遭偷了,遭偷了!哪个看到没有?”车内鸦雀无声,人人沉默。沉默中,有人吱了一声,“是个穿灰衣裳的,”话再也不说了。
能够听到这句话已经不错了,这点侯明明充分理解。象这种搭白,遭打遭杀,被报复的事,在社会上很常见。人逢乱世,格外小心。不然,飞来横祸,吃不了,兜着走。“穿灰衣裳的”他自言自语,瞪大着眼睛,从车头到车尾,反反复复看,满车正襟危坐的人中,没有穿灰衣裳的,恐怕这个人下车了或者上车拥挤时下了手,跑了。思索中,他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急忙叫司机停车。车停了,车门打开,他提起背篼就下了车,脚刚踏地,车子从身边一溜烟跑远了。
不能着急,要想办法,要把钱包找回来。不然,受了损失,生产队的人也会看不起自己,笑话自己。这个穿灰衣裳的是什么人呢?应该是年轻人,年轻人胆子大,要么是知青,很可能是外地知青,侯明明想:自己在小县城里人头熟,本地本方的人,一般不会下手,能够下手的人一定是外地知青。偷了钱,此时一定会在餐馆里面大吃大喝,或者在茶馆喝茶。对,先从城东到城西,把城内的餐馆、茶馆都找一找,找到那个穿灰衣裳的。主意一定,他背起背篼走向城里,走到西门汽车站,寄放了背篼,然后脱下身上穿的军便服,露出红背心,开始在茫茫的人群中,寻找那个穿灰衣裳的人。
屏山县城是座滨江小城,窄窄小小的街道呈井字形,南北两道主街,全城只有三四家国营饭店、国营小食店,茶馆也不多。侯明明从西到东的北街找了,没有找到目标。张家湾小食店刚刚开门,除了门前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店内空无一人。于是他朝南街轮船码头的国营饭店寻找。街上行人不多,他边走边看,来到饭店,里面的十多张餐桌上,只有五六个食客,年龄不是大就是小,没有穿灰衣裳的。他瞄起眼,里里外外搜索一遍后,不见目标,决定往下一个餐馆走。餐馆若没有,再找茶馆。想到此,他走出饭店,就在他走出饭店一霎那间,眼睛一亮,迎面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瘦瘦小小,穿着灰色中山装,大模大样走进饭店。他心里一阵惊喜,不露声色,悄悄跟上。这个人径直来到饭店的柜台,摸出一叠钱,抽出一张五元的,递给服务员,要买盘炒花生,五个猪肉包子,一碗豆花儿……他仔细看清楚了,那叠五元皱巴巴的钱,就是陈队长交给他的,有些还缺了角。此时,他异常镇定,拖了把板凳坐到店门口,看那个穿灰衣裳的人坐在旁边的桌上吃喝起来。
桌子上,青花盘子里的花生越来越越稀,包子越来越少,瓷碗里的豆花儿也喝了一半了……侯明明从凳上站了起来,走到穿灰衣裳的人背后,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还来,还来……”
“还来,啥子还来?”
“钱包还来!”
“啥子钱包哟!你是哪个,认不倒你。”
“认得倒你,今天上午赶车,你把我的钱包摸了。我顾你的面子,没有声张,一直跟踪你。你现在饭也吃饱了,钱该还来了讪”侯明明的眼睛直射着那个穿灰衣裳的人,说,“把钱包还我,你就可以走了。”
“你啥子意思?啥子意思?”穿灰衣裳的人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只腿朝凳子上一踏,“你打胡乱说,诬蔑我!老子是不好惹的,不好惹的!告诉你,老子是知青,啥子都不怕!”
“难道老子还怕你?”侯明明提高声音,“你把老子钱包偷了,老子没有去派出所报案,已经便宜你了,够意思。晓得你娃是知青,要在屏山混。给你面子,你要识好歹。你是知青,老子也是刚下乡的知青。这钱是生产队的,不然我要赔。”
“包包头好多钱,还有些啥子东西?”穿灰衣裳的人声音变细了,“包包是啥子颜色?”
“包包是猪皮,黑色的,形状是方形的。里面的钱,有六张五块,皱巴巴的,其中一张是缺了角的。还有六十张5块的,新的。另外,还有一年的肉票、糖票、油票、副食品票和买东西的发票……”
“你等一等,我出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不得跑。”不等侯明明回答,他径直出去了。
也跑不了,这个穿灰衣裳的人已经看实在了,心里有数的侯明明老老实实地站在饭店门口等待。
一会儿,那个穿灰衣裳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回来,嘴里刁着烟,他东张西望,悄声对侯明明说,“我们到河坝头去谈,就在这轮船码头的河边上,敢不敢,你敢不敢?”
“有啥子不敢,怕啥子嘛!老子肯信?”边说,侯明明跟着那个穿灰衣裳的人走下下河的石梯,来到码头旁的金沙江边上。
江边上站着四个年轻人,一个个斜眉吊眼,见到侯明明一下子围了上来。穿灰衣裳的人向着他们说:“来,‘眯眯眼‘、‘刀疤脸’、‘笆儿杆’、‘胖冬瓜’,这个小子说我们偷他的钱包......”
“啥子呐?偷钱包,简直胡说八道,把他弄翻。。。。。。”边说,这伙人把侯明明团团围住,有的摸出匕首,有的拿出土手枪,有的举着水果刀,有的解下腰上的钢丝鞭,甩了起来。
“你们敢!”侯明明大声喊道:“老子不得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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