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芸的学生时代 第一章 小学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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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芸站在展台前,望着皇后戴的凤冠霞佩,心想真够漂亮的,只是太沉了。青芸来到地下宫殿,只见一间很大的屋子里并排摆放着五六口硕大的棺木,据说中间那口最大的是给皇帝预备的,其余的是皇后和妃子的,青芸只觉得阴森森的,寒气逼人。从阴冷的地下宫殿回到地上来,不知为什么让青芸有地狱人间、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上面骄阳似火,青芸宁可让太阳烤化了也不愿再回到那阴冷的地下了。
青芸妈的办公室正是地下防空洞的入口。青芸放学后经常到下面去玩,里面很大很深,青芸经常拿着手电走好长时间也走不到尽头。不知哪来的一只母猫居然也喜欢这里,安下了家并生下了一窝小猫,同事李叔叔抱出来一只给青芸看,青芸觉得小猫真是可爱极了,只是尖尖的小爪子有些扎人。
冬天到了,青芸爸还在外地没回来,可这时青芸妈的单位要进行工程师评比,评上工程师就意味着工资可上调一级,每月多发七元钱,人须回到山西的基地去参加评比,而这时奶奶已经去了甘肃的二姑家,于是青芸妈把小妹托付给托户,又拜托邻居照看好青芸,就去山西了。
每天晚上,青芸放学回家后,邻居李叔叔按照青芸妈走前的嘱托,给青芸灌满一暖壶的开水。晚上,妈妈单位的林叔叔给青芸捎来从单位食堂买的一饭盒菜和一饭盒主食,青芸交给林叔叔两个干净饭盒以备第二天捎饭用,通常是一个菜,主食是馒头,青芸吃一半留一半,第二天中午带饭吃,馒头留出早晨吃。
通常是用邻居给的暖壶水沏一碗奶粉,泡馒头吃,一瓶暖壶水得节省着用,因为又洗又喝,不太够,青芸也懒得再去要,宁可用凉水洗脸,也懒得张口向邻居再要,能将就就将就了,能忍就忍了。这种性格和小妹正相反,好多年以后,一次两人在从南京回来的为车上,车厢的地上挤满没有座位的人们,青芸宁可饿着也懒得去跑五六节车厢打开水,而十四岁的小妹为了泡碗方便面,宁可独自在走厢上艰难地前行,也不委曲自己。
后来也的确证明,小妹接人待物的能力比青芸强多了,且更具有亲和力。小妹从不凑和,从小就这样,小时候喝水要喝桔子汁水,那个年代蔬菜很少,尤其是冬天,通常是土豆和大白菜,小妹常常要开小灶,既使吃土豆,也要吃西柿鸡蛋土豆,爱吃爸爸炒的米饭炒鸡蛋,因为爸爸放的油多,每一粒米都闪着油光,散发着鸡蛋的香气。
不过青芸也并不艳慕,觉得妹妹人小,需要营养,理应吃些好的。青芸自己本身也不馋,除了鸡蛋也没什么其他爱吃的东西,也不爱吃肉,当时大家能吃饱饭也就不错了,谁家的条件好,就是多吃肉,可每次过年时,青芸妈千方百计搞到了肉,炖了一大锅,但只有爸爸捧场,没有谁爱吃,直到过了许多年,青芸有一次在亲戚家实在扭不过人家,终于尝了一块炖的猪瘦肉,才觉得还是挺香的。

不过青芸也从不委曲自己,青芸喜欢奶粉,除了有时早上冲了泡馒头吃,还喜欢干吃,于是就经常暗地里拿着长把的茶勺顺着装奶粉的塑料袋的开口伸进去,一勺勺地挖出来吃,居然没有被妈妈发现。
若干年后,青芸和十四岁的女儿一起逛超市,大大方方地给自己买袋奶粉,向女儿解释说自己喜欢干吃时,女儿不好意思地告诉青芸,自己也有同样的爱好,小时候经常偷偷溜进厨房,偷吃奶粉,怕挨说又不敢告诉青芸。
家里停了火,林叔叔每天送来的饭菜都有些冰冷,实在太凉了,青芸就倒些开水。青芸做完功课,无事可做,就早早地睡下,就这样过了十多天,妈妈终于从山西回来了,但是满脸的不高兴,妈妈的工程师没有评上,他们以妈妈多年没有再搞技术工作为由,爸爸理所应爸爸理所应当地评上了,这样妈妈和爸爸的工资又差了一截。
几个学校合办抗震展览,青芸被挑去做解说员,青芸把解说词背得滚瓜烂熟。小珉在挑解说员那天没来上课,知道消息后,就自作主张地和青芸一起背,背熟后跑到负责老师那里也要求当解说员,好在负责老师没答应。
后来小珉也参加了宣传队,在乐队里拉小提琴,拉起琴来摇头晃脑的,在青芸看来既不专业也很做作。青芸依旧弹扬琴,后来一次排练中,青芸和侯红两人各练两首曲子,可快到演出时,不知为什么,老师要把侯红的曲子删减,于是宣传队老师说:“那你们俩比试一下,谁弹得好谁就上。”
青芸心里很觉得气愤,心想本来定好是我弹的曲子,要删也该不让侯红上,为什么还要比?怒气难平,乱了方寸,自然弹得乱七八糟。于是宣传队老师就让侯红上,青芸坐在屋里哭开了,谁劝也不听。
宣传队老师是个男老师,原来是工厂的工人,那时,各个学校都有工宣队进驻,老师是工宣队成员,由于擅长二胡和扬琴,就负责宣传队工作,但做思想政治工作就不在行了,所以劝来劝去,青芸哭得更厉害了。
老师问:“我就不明白,你哭什么?”青芸干脆说哭你。青芸觉得自己好委屈,为了这次演出,青芸那天正发高烧,要是平时上课,早就不来了,青芸是硬挺着来到学校的,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最后总算不哭了,老师让青芸跟着他往礼堂里搬谱架,走到半路上,青芸把谱架往地上一扔,说:“你自己去吧!我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蒙头大睡,爸妈回来问明了理由,青芸爸说:“你太意气用事了。”青芸妈却说:“青芸做得对,本来嘛,青芸病得不轻,要不是因为演出,青芸才不去呢!”从此青芸退出了宣传队,心中也毫无遗憾。因为在家里青芸经常无师自通地练小提琴,练《洪湖水,浪打浪》、《绣金匾》、《正月里来闹月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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