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芸的学生时代 第一章 小学篇(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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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从青芸开始记事起,就知道**如旭日东升,是永远的红太阳,仿佛真的能万寿无疆一般。那时家家都珍藏着大大小小的**像,有洁白如玉的玻璃的半身像,还有各种各样的金属像章,大都别在一块大大的红绸布上面,青芸的奶奶家就有,青芸小时候就经常偷偷拿出来欣赏。可现在,永远不落的红太阳居然落了下去,太出人意料了!大家都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我们是否又会回到那人吃人的万恶的旧社会?
回到家里,妈妈正和单位的林叔叔聊天,青芸一下子扎进了妈妈的怀里,哭着说**逝世了。青芸妈一边轻轻地拍着青芸的后背,一边不住地安慰她。
很快,国家有了新的领导人——华主席,一幅名为《你办事我放心》的**和华主席促膝谈心的画像悬挂得比比皆是,到处响起《焦城的山焦城的水》之类的赞美华主席的歌声。
华主席不愧是华主席,在十月里,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实在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全校的同学每人每人手里拿着两条从家里带来的纱巾,到操场上去练习扭秧歌,练好后就排成长长的一队,舞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到处是游行的队伍,高呼的口号此起彼伏,到处是高举的横幅和画有四人帮的漫画,青芸觉得开心得如同过年一样,秧歌扭得也出奇的好看,让宣传队的老师发现了,给调到了学校游行队伍的队首。
学校要盖新楼,把原来的绿色的长廊和一座座平房都拆了,青芸见也见不到那昔日的长廊、滑梯、轧板了,再也见不到青芸叫不上名的那棵开满一朵朵扇形的粉红色花朵的美丽小树了,学校再也不像个花园,而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工地了,青芸感到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学校让学生们在一个中学里临时上课,仍在抗震阶段,每天只上两节课,一个教室要几个班轮流使用。
一天,青芸上完课回家,到了晚上才发现,自己把一团好大的猴皮筋落在了书桌的抽屉里,一想明天有新的班集上班时,肯定会被别人拿走,青芸再也坐不住了,因为那团猴皮筋可是青芸心里的宝贝。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青芸来到学校,和传达室大爷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校园。
校园里空无一人,黑漆漆的一片,连月亮和星星都看不见。青芸拿着手电,来到教学楼,好在共用的教室是不锁门的,楼里更是寂静无声,青芸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楼道里回荡,但并不觉得害怕,终于摸到了上课的教室,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皮筋。
青芸妈被安排了值夜班,于是把青芸一同带上。天气已经变冷了,值班的地点是在公园的帐蓬处,那里有许多唐山来的被砸伤的病人,医院里实在放不下,就在公园里搭起了临时帐蓬,人手不够,就请各单位出人帮忙。青芸去的那个帐蓬里住的都是些未成年的孩子,虽然身上缠着绷带,但依然有说有笑,没看见谁喊疼的,看来是快好了。

天气变冷了,大家住在四壁空空的帐蓬里开始有些抗不住了,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在建有墙壁的临建房了。
晚上妈妈让青芸跟着她出了大院,来到马路上的砖垛旁,妈妈搬了几块,让青芸也搬几块,青芸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顺从了,把砖搬到帐蓬的床下成码好。可刚搬了几趟,当青芸正在砖垛旁码砖往怀里抱时,几个黑影悄悄地接近了青芸。
由于天气很冷,风呼呼作响,所以青芸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向自己逼近。这时,突然亮起了雪白的手电光,几个人葛然出现在青芸的身旁,说:“好啊,你敢偷砖!”正当几个人在拉扯青芸时,妈妈来了,说:“你们干什么,有什么事跟我说,是我让她干的。”
几个人说:“你居然敢教小孩子偷砖。这是我们单位的砖。”
青芸妈不干示弱地说:“这怎么是你们单位的砖,这明明是我们单位的砖。”
“你们单位和我们单位新订的协议,为了便于管理,这片区域的砖归我们。”他们说。
“你们新订的协议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让搬以后不搬就是了,还不是由于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想办法的。”听了青芸妈的话,几个人表示理解,聊了几句,就走了
看到床底下屈指可数的几块砖,青芸妈黯然神伤。过了几天,晚上仍和青芸偷偷出去弄砖,不过更小心一些而已。床上的砖积攒到几十块时,爸爸从外地回来了。
第二天,妈妈下班回来后,两人一起行动,趋天还没黑,动用工具把院墙墙头上的一些砖推落了下来。动静很快惊动了周围,很多人在围观,这时,六十多岁的赵老头,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赵老头也是青芸爸妈单位的,是某个处的处长,他用手指着正蹲在墙头上的青芸妈,说:“你这种行为是违法!”
青芸妈说:“我倒是觉得是在做好事呢,现在地震这么历害,万一这墙倒了,伤着人怎么办?”边说边手里仍继续着,赵老头见吓唬不住,也只得作罢。
其实也就推倒了一小段,因为墙是分上下两截,上面的部分相当于墙上的护栏,很短的一截,推倒了只是使院墙变矮了一些,主体还是在的。就这样又多出了几十块砖,可以开始施工了。以后,跟着有人效仿,于是,围墙很快就矮了一截。
当时流行半截地下,半截地上的临建房,据说挖得越低越暧和,相当于东北的地窖一般。妈妈曾带青芸去邻居家建好的临建房参观,他家的临建房挖了半人多高的坑,进到屋里,热气扑面,比有暖气的房子还暖和,但那样工程太过于浩大。
大家相约在星期天一起拆帐蓬,单位的林叔叔也来帮忙。拆完后,在协商后的区域里各干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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