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依文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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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文洁琳承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打到如此地步,却始终不憎恨殴打他的对手。
憎恨,她最熟悉的情绪之一,六百年来她在战场上常常面对它,而它经常伴随着绝望和恐惧。因此她可以很轻易得知他人身上是否有这类情绪。
但涅吉身上没有。
就算被打到鼻青脸肿、全身淤伤甚至是胃出血,他就是不恨殴打他的裕人,彷佛他很喜欢被挨打。然而依文洁琳肯定涅吉绝对没有被虐的兴趣。(良心:「说实话,涅吉长得一脸小受…。」)
虽然裕人的确有手下留情,但这并不能成为原谅他的因素,更何况涅吉身上受的伤是实实在在的。
裕人也不是他的学生,即使裕人的姐姐是他班上的学生,但这种关系不足以成为涅吉不能憎恨裕人的条件。
那么是因为裕人曾经是涅吉的战友的缘故吗?不,就算是曾战友,在战场上也会常常彼此憎恨和敌对。
为什么涅吉不憎恨裕人?
最大的可能性是涅吉认为裕人打他是正确的。
拜师测验没有时间限制,除非裕人被打到,涅吉倒下或承认失败,达成这三项条件,这场战斗才能结束。
可是,只要涅吉一倒下或承认失败,就代表涅吉不能拜依文洁琳为师,也代他将可能达不到他的目标。
所以涅吉不能倒下或承认失败。
除非打到裕人取得胜利,就算被裕人打得再惨,伤得再重,涅吉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站起。
相对的,站在裕人的立场,身为主考官的他不能放水,让涅吉轻易过关,就算真的放水,依文洁琳她自己也绝不承认这项结果。
所以裕人不能被涅吉打到。
除非涅吉倒下或承认失败,就算涅吉伤得再重,倒得再惨,裕人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打倒不断站起的涅吉。
双方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最终情况只能变成消耗战,如果一方的实力太差的话,就会变成单方面的虐杀。
实际上的确是裕人单方面虐涅吉。
涅吉已经有所觉悟,才会没有对裕人产生任何憎恨。因为裕人没有错,错的只有单方面不肯认输,延长这场酷刑的自己。
因此涅吉不能憎恨裕人。
因此裕人才会说涅吉不是软弱的小孩,只有分清是否对错的大人才能放下憎恨,坦诚面对战斗的对手。
只是这场战斗最大受害者并不是涅吉,因为他取得他梦寐以求的拜师许可。最大的受害者是裕人,除了对施虐涅吉产生心伤外,他可能还要面对姐姐和其它3A同学们的畏惧或拒绝,因为他在她们面前对涅吉施暴。
这大概也是涅吉无法憎恨裕人的原因之一吧?
在依文洁琳沉浸思考之海时,裕人已经回来,而且不知何时解除了冷酷的面孔。
「辛苦了。」茶茶丸向裕人打招呼,只是语气中好像有些不愉快。
「这次你做的不错!」茶茶零对于见到血感到得满意。
「喵!」也许只有小白是真心欢迎裕人回来。
「师父,我该说恭喜妳又收了徒弟?还是该抱歉让妳增加一个麻烦。」见依文洁琳在发呆,裕人用玩笑提醒她。
「……………多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
依文洁琳见裕人还能开玩笑,她不知道该庆幸裕人没有改变,还是该烦恼裕人没有改变。
无法面对,只好离去。
在茶茶丸背着茶茶零和依文洁琳离去时,裕人突然叫住依文洁琳。
「师父!」
依文洁琳停下脚步,看着裕人,二人的视线相交,裕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说出口的就只有一句话。
「晚安。」
「啊,晚安。」
他们没有察觉,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互道晚安。
至于茶茶丸只是向裕人点点头就离去,这也是她第一次没开口打招呼。
而在依文洁琳回家途中,茶茶零将她发现到的一件事说出口。
「主人,妳好像很高兴。」
「…没错。」
依文洁琳承认,不知为何,当她看到裕人的战斗,她感到十分兴奋,就自己的身体就被火烧一般地火热。
当裕人封闭自己的感情,为了自己的命令而不虐打涅吉时,她感受到裕人是为了自己而战的。不管裕人是为了什么原因,光是为了她而战这点,她就感到十分高兴。

六百年来,除了傀儡外,很少有人为了她而战,为了她昧着自己良心而战的更是只有裕人一人。
她甚至产生初拥的冲动。想让裕人永远不离开自己,就像当初的纳吉一样。
「请问主人,为什么妳会高兴?」茶茶丸第一次对主人感到不满,所以主动寻问她。
「怎么?涅吉被打了,所以妳心痛了?」身为主人的依文洁琳当然早就发现茶茶丸好像很在乎涅吉。
「不、不是这样的。」
「放心,裕人已经很有分寸,他可没有打断涅吉的任何一根骨头,大多数的伤是皮外伤和淤血,还有因为错估涅吉魔力障壁的防御力,用力过度产生一些内伤外,像是涅吉的最重要脑可是一点伤都没有。
打到最后,他甚至连气都不敢用,仅仅只用**的力量来进行打击。茶茶丸,妳可要好好谢谢涅吉的手下留情。」
「是这样吗?」本来茶茶丸是可以察觉的,只是太过悲伤和生气才没仔细观察。
「说到这,也许该好好给裕人一些奖赏。嗯……,给他一个初拥如何?」依文洁琳「半」开玩笑地问。
「喔!这主意不错!」茶茶零举双手赞成。
「喂、喂,妳还真的赞成?」对于茶茶零快速反应,依文洁琳感到有些吃惊。
「嘿、嘿,平常总是用鞭子打,有时也该给给糖果才对。再说让裕人这条血牛逃掉,可算是身为吸血鬼的主人的大损失。」
其实依文洁琳已经好几次吸了裕人的血,只是都在裕人因为训练而昏迷时才趁机偷吸血。
裕人强大的魔力就像是烈酒,几乎让依文洁琳只要吸一口就会醉,她常常怀疑裕人当初的魔力量真的只是和木乃香相匹敌吗?
(依文洁琳不知道,裕人有扩大魔力总容量的特殊法门,现在裕人的魔力量可说是世界第一也不为过,只是不知道这世界的魔法使用方法,所以才一直没动用到魔力。)
到最后,她发现她开始对裕人的血上瘾,只连续二、三天不吸血,就会产生全身无力的错觉。所以她才总是拿一堆借口打昏裕人,让他乖乖被她吸血。
她也开始担心,如果裕人真的远离她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对于依文洁琳的烦恼,陪伴她最久的茶茶零也早早察觉到了,所以才要依文洁琳用初拥的方法,让裕人永远离不开她身边。
「不,还是算了,真的作的话,恐怕麻帆良的那群魔法使会成群结队上门找麻烦,尤其是裕人他爸,八成会找我拼命。」
「真的是这样?」
「不然是怎么?」
「哎~~。」茶茶零只能叹气。
茶茶零知道依文洁琳真要做的话,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她,只是她舍不得一个能陪她聊天的对像,变成一个只会说好的应声虫。
和纳吉不同,依文洁琳不只喜欢受到裕人的照顾,还喜欢裕人即使不停被她打扁,仍然丝毫不害怕地对吐糟她的感觉。
裕人就好像一个包容她任性的亲人。
因此她才不想让裕人只因为是「臣服」才无法反抗她的命令,她希望裕人是因为依文洁琳的任性或无理取闹才无法反抗她的命令。
「对了,裕人的父亲不是送他一个魔法戒指吗?我也送他一个魔法道具。」无视茶茶零叹气,依文洁琳决定用礼物奖赏裕人。
接着依文洁琳开始思考是要送裕人她过去夺来的上好道具,还是亲手作一个道具他。
看到依文洁琳认真的表情,茶茶丸和茶茶零都难以置信,一个公认的恶魔法使竟然会为选择礼觉而烦恼。
「想不到,主人的个性开始像个少女了。」茶茶零如此感叹。让依文洁琳听到的话,她一定会反驳。
只是她正陷入送礼的烦恼,根本没注意到茶茶零的话。
另一方面,裕人和小白留在广场。
「待会儿要如何安慰姐姐呢?」裕人正烦恼关于裕奈姐的事。
也许此后裕奈姐会讨厌裕人,裕人心中真的如此想着。
「总之,先看看涅吉的伤吧。」
他走向涅吉和关心他的人群之处,他不知道他要面对什么,可是他知道他迟要面对,所以他就直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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