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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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日。太阳挂在窗口,万里无云的艳阳天。不用打持久战,不用看到很多张让她精神崩溃的脸,她一个人信步漫游在东京街头,说不出的惬意与自在。
每逢周末总会从神奈川赶来陪伴她的水谷绫,这周告假。毕竟相隔甚远,隔三差五就见面似乎不太可能。自打随父母亲搬来东京,环境突变,使她本就狭隘的人际圈愈加贫瘠。没有交到新朋友,老死党们都很忙,大家都忙着学习与部团活动……反观她,清闲的有点像不良少女。
呜呼哀哉。可为什么她还能笑的这么欠扁?她不知道。
大约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吧……
走出超市,拎着大大一包零食跟画报,却在出门时撞见了向日与忍足,她忽然觉得今天五行相克,不宜远行。
原谅她又做了次鸵鸟。趁人不备闪到灯牌后默念:我是隐形人。
有时发现,daytimedreaming这种东西,果然与现实的人品程度有关。那红灯的街角对面,知幸正对着她的位置挥舞手臂,逐渐泄漏她的藏身地点。
哦,kami啊,麻烦你一个雷劈死他吧,拜托!
“那个是部里的近林知幸吧?”向日指着挥手的某只问。
忍足眯起眼角,随意的瞥了角落灯牌两眼:“啊。大概是他。”
“咦,他在叫我们吗?”向日问。有些印象,但并不是很熟吧?
“他是在叫那边那位!”大拇指斜了斜,向日顺着他的指引瞄到了灯牌后的衣角。
一听此言,正在模仿鸵鸟的某人,立时暴露目标。
绿灯,你亮的太晚了。
“啊,是迹部跟侑士的同班,叫近林汐子是吧?你为什么躲在那后面?有坏人追你吗?”岳人歪着脑袋,好心的关照。
“是啊,这东京现在一点都不安全,出门就能撞上狼。”
“nani?有狼?”向日大惊。
汐子仿佛看到了他身后扑扇的白色天使翅膀。不由得感叹,你怎么能纯洁成这样?
“当然,还是匹又奸又猾的关西狼。但据说,那其实是匹披着狼皮的羊,但是狼与羊,羊与狼本来就是不分彼此喂食与捕食关系,既然有两张面孔,那么我想偶尔称呼他为二皮脸的白眼狼更为贴切。”她说完,还特意点点头,以示其可信度。
“……”岳人一脸茫然。狼?羊?二皮狼?随即恍然大悟。难道是在说忍足?
孺子可教也。
“姐姐,向日学长与忍足学长……好巧。”说这话时脸上还挂着邪邪的笑意,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汐子看着知幸那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附近’的模样,无声的腹诽。
眼角一闪,忍足的身影清晰的映入她的瞳仁。
“呀,原来忍足同学也在。瞧我,这么个大活人,我竟然以为是灯牌,不过你的个子,还是比较适合做旗杆。”说这话时明显笑的咬牙切齿,比我还没可信度。知幸瞥回汐子一眼,可惜抗议只能胎死腹中。
“承蒙夸奖,不胜荣幸。”忍足不以为意,又拖出了那副风月无边非常欠扁的笑脸。
嘁,脸皮比我还厚!埋汰人不成功的汐子讪笑:“周日,大家果然都很闲呐。”
“唉?不是哟。我们是要去集训的。”岳人争辩,随后疑虑的扫了知幸一眼:“你看,你弟弟也背着网球袋的呀。”
侧首,果然见某弟弟正无辜的望天吹口哨。
“你知道,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很反叛。所以,弟弟跟姐姐欠缺沟通是很普遍的情况呐。”
啊?但是……我就跟姐姐相处的很好,而且我今天有集训姐姐还特意帮我做了早餐。
以上为不予苟同其观点的岳人腹诽篇。不久后,他也见证了为何弟弟为何会跟姐姐欠缺沟通的原由之一。
只见,某姐姐好脾气的捅了捅胞弟:“知幸啊。有集训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姐姐我很伤心哟。因此可能会导致我今天寝食难安,然后……”
“然后我必须负责赔偿你的精神损失,正好你刚买了那么多零食财政亏缺,所以我理所应当给予资金支援……”一一道出她的小伎俩,知幸收了收领口,仿佛钱包已经干瘪了下去。
“正解。为了表彰你的知心程度,我会将钱包的‘尸体’留给你,至于‘内脏’我就拿走了哟。”手指飞快的伸进他的网球袋,捻出弟弟的钱包:“话说回来,你每次都把钱包放在同一地方,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鼓励我剥削吗?”
“为什么你总是敲诈我……明明俩人都拿着同样份的零用。”
“你也可以选择让我从早揍到晚,用一顿皮肉之苦来捍卫自己的财产。”
“所以,这样的话,钱包放不放在同一地方有什么区别?”身高172CM的弟弟竟然让身高159CM的姐姐勒索,这该怎么形容这种场面?显然不能用骨肉情深来描述它。
岳人擦了擦冷汗,颇为庆幸的想,幸好这位不是他姐姐。
但是以朋友的角度来看,她还真是有趣的一个人呐。一向耿直的岳人,登时就将内心活动挂在了脸上。忍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对了,侑士,现在几点了?”看着忍足的动作,岳人后知后觉的问。
“我们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忍足,这才慢吞吞的举起手机,让他们看清上面的数字显示。
此言一出,两声惨叫当即响彻云际,四人开始慌张的狂奔急驰。
为什么她也要被拉着跑?被知幸攥住手掌,拖奔到即将飘起来的汐子无语向天歌。
少年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一路狂奔,被颠的七荤八素。汐子终于被拐带进了网球场。
场内,除了冰帝几名脸熟的正选外,就只有脸色不善的迹部逍遥自得的歪在座椅上,冷冷地扫着忍足、岳人还有知幸。前者耸肩表示歉意,后两位则垂下了肩膀。
“竟然做迟到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本大爷果然该找点事情给你们做,嗯?”
部长发难,一干人屏住呼吸,偏有人不解风情,摇头晃脑的在一旁添油加醋:“对,骂他们,狠狠骂。就是这样。”
“……”迹部转首,看见汐子正挂着阴恻恻的笑脸。
“你这女人……怎么进来的?”迹部问,同时瞥了忍足一下,但其内容绝不是眉目传情或者深情款款。
“被拖进来的。”非常老实的指了指弟弟,汐子无辜的眨眼:“不过你放心,不用再让他拖回去了。我会马上离开。你数一二三,我立刻消失。”
“哼。想看本大爷所在的网球部实力,那片草坪可以落脚。”视角最佳。
“啊?”
“听不懂吗?嗯?”
“你要明白,跟你这种纯品水仙花沟通是存在语言障碍的。”
愤恨的瞪了她一眼,迹部用‘没空理你’的状态,彻底的无视掉她,进入了部长模式。
嘴巴爱说谎打岔,但好奇心是诚实的。不久后,她就安分的坐在了不远处的草坪上。
起先,还是秉着慰籍眼球的心态盯着养眼的正选不放。不知看了多久,那隔着阻碍的球场内,跳跃的黄球,逐渐占领了她的视线。
她觉得那活跃的线条似乎在勾勒个深渊,就这样把她吸引进去,坠落然后摧毁。
抬起手掌,稍微遮挡了下视线,指尖缝隙里还能看着岳人跳跃的高度,知幸挥拍的姿势。似乎还能看清从他们身上挥洒的汗滴。

恍惚间,忆起自己也曾在神奈川,站在球场上,敲击着一来一往的旋律。
“觉得无聊?”忍足不合理论的矗立在她眼前,挡住了外界所有一切。
“不,只是觉得你们练着我看着,好像有点可怜!”
“嗯?这种口气是说你也会打网球?”无视她那副‘你千万不要坐下来,你坐下来我会很痛苦而且以后日子会很难过的’的眼神,忍足义无返顾的躺在她身旁。
默然。突然觉得气氛很冷。
不就是在弓道部那些骇人听闻的事迹惹人耻笑嘛,这也不能就此否认她天生的运动细胞,盖棺定论的判她体育科项死刑。
“不要觉得无辜。我这么说是因为有人曾斩钉截铁的说过她不会打网球呢!”
“呀,今天的天气真好……”
“也不要转移话题。而且是这么蹩脚的方法。”
“可以保持沉默吗?”
“随便。我是无所谓的。但是如果等下有人看见你长时间跟我在一起,周一开学后会发生什么,你明白的。”
“……威胁。**裸的威胁。”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汐子很不老实呐。”撑起半边身子,忍足像一头捕食的草原狼,奔放而残忍,用凝视对手样的目光锁定她,大约是想看出什么端倪,从而进行弱点突破。
“我以前是负责双打的。在神奈川的时候。大家都知道的,我是转学来的嘛。”
“……”大约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投降,忍足有些惊讶。
“一副很想知道什么的样子,我真的说了你又没在听。天才的个性是不是都有点腹黑且目中无人?”挑眉,汐子谴责不合格的听众。
“抱歉。那你为什么会去弓道部呢?冰帝的女子网球部不比他校差。”
“这样说可能会践踏到你们的骄傲,在你们心里,网球应该是占据所有的阳光,只有在球场上挥汗才是你们的乐趣。但在我这里,接触网球仅仅是一时兴起罢了。我认定的搭档只有水谷绫一个。啊,对了,水谷绫是我以前在神奈川的同桌好友且同社死党。现在既然跟她不在一个学校,那我宁愿不再碰网球。反正本来想去打网球,也只是为了……”像沉浸在了某种怀念,讲述随着她的停顿嘎然而止。
“为了什么?”忍足催问,不想逼迫却必须紧追不舍。
“中场休息。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我口渴了。”缄口不提,汐子从大大小小的零食包里翻出两听可乐,一罐自己,一罐给他。
正在此时,知幸顶着毛巾走来,带着一股青草气息。
“哟。少年。”转手将自己的那罐砸向他,也不管弟弟是否接的到。
看起来很疲惫,知幸躺下将毛巾覆于脸上。
“前辈居然能跟姐姐沟通交谈,真是了不起。”弟弟支吾。
闻言大怒,汐子一肘戳在他的腰侧:“Yalu。你真是三天不打,登房上瓦。竟然诽谤同母胞姐的亲和力,你彻底没救了被社会遗弃了被人类鄙夷了!不过我包容原谅宽恕你!好了,你快点走吧!现在走、马上走、赶快走……”
“好疼。”噌的一声跳起来,随后又警戒的躺下,却是倒在忍足的附近。
“一直都觉得,知幸跟汐子的感情很好呐。”忍足笑。觉得这种相处模式很温馨。
知幸却像见鬼了似的将他反复打量,而后扫了扫家姐,她正龇牙咧嘴的对着他做鬼脸。
“姐姐!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交不到朋友呐。不要再做那种难看的样子了。小心我拍下来发到爸爸邮箱里去。”
“我交不到朋友是因为现在的世界‘恋爱大过天’,女生之间的友谊可没你们那么单纯。话说回来,忍足同学有没有想到让我彻底远离灾难的方法?”
“嗯?汐子为什么觉得我会懂这些?”忍足显得非常无辜。
“噗。”一口可乐喷的铺天盖地,汐子瞠目:“像那些敢跟你交往的女生致敬。”
“这样说的话,那迹部的绯闻女友不是更加可畏?”弟弟在中间插嘴,颇有替前辈打抱不平的意味。
“她们都很伟大。”摆摆手,有种跳进陷阱的感觉,汐子显得很无力。为什么要跟这种白眼狼说这么多废话。文字内容的数字,会严重缩短她的存活天数。
“安心吧。闹剧总有终结的时候。”忍足如此承诺着。
听完她想哭,如果没命挺到最后怎么办?
“说到这,其实我很奇怪,难道你们都没有异性朋友的吗?我是指关系清白的那种。”
“关系清白?”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这么的无良。
“看你这么惊讶,我大概懂了。这就是青春呐。”只要是跟你们有过交集的,大约都被吃干抹净了。
拍拍草屑,未免自己成为那第某个受害者。汐子果断的起身:“Sayonara。”
“姐姐要回家了吗?”
“近林走的还真早!”
“嗯。一边迷路一边找路到家时大概就到下午了。”
……弟弟与小狼崽同时默然。
拎起大小包,走出后门,汐子毅然的踏上了回家的……反方向。
大约过了几个路口,正当她陷在该往左还是往右的纠结问题时,四个女生从天而降,气势汹汹的将她围在中间。
“近林桑,可不可以跟我来一下。”其中一个如此说着。
在神奈川就遭遇过许多次这种场面却依旧不长心眼的某人,居然一脸求教的问道:“Ano,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请问去南中的站牌,是往左还是向右?”
……该不该告诉她,其实是在后面那条街?
其中一个欲开口,却被领头似的女生打断:“近林桑,我们带你去。跟我们来好吗?”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汐子点头。
大约连她们自己都没想过,居然会顺利吧……当汐子被一把推在小巷子里的墙角里时,不得不如此想着。
“你好像太嚣张了点吧。近林汐子。”带头的女生批判。
“真遗憾,不是好像啊,我一直都挺嚣张的。”跟她们讲‘低调是种美德’有用吗?
“……”面面相觑,对方对她的脸皮厚度表示出崇高的敬意。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们有下一步动作,她问:“我知道我很嚣张了,请问,还有事吗?”
“不知羞耻!你拿什么嚣张?凭你这种皮相去勾引忍足跟迹部,十年还早呢。”
“唔,这种指责是不错。但是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勾引过他们?不对,问题是在于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他们貌似不是你们的兄弟或者朋友吧?请不要把无知传染给我,让开,谢谢。”
‘啪’的一声脆响,火辣辣的疼痛从腮边传来。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给她‘血的教训’。
“Ne,我告诉你们!我最恨的三件事里,其中一项就是被人扇耳光。所以。我要像你们致敬。”说完,一掌打还在了对方脸上。汐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强悍的样子……事实上,她一直都很强悍。
当她在与四人鏖战正欢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攥住了手腕:“你们在做什么?”
双方阵营里,各自都挂了彩,但显然败势惨烈的是人多的一方。
听到疑似手冢的声音……她转头,看向那个冷漠的来源。
不知怎地,看到手冢的那一霎那,她很想哭——被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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