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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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缺乏技术含量的登场词呐……干什么?自然是在打架了。
她看着自己被手冢擒住的手腕出神,醒转时发现聚众斗殴的大家都不见了。
只有她一个人在享受移动式冷气空调……
“Ano,手冢国光……君,请放手。”用空余的左手揉了揉脸颊,火辣的感觉,还有一丝僵硬的触感……大约是肿了。
听她喊出自己名字时,手冢大约是惊讶的,只是他的表情依旧是冰冷无痕。
“抱歉。再见。”松手,转身,一气呵成。但是,却没有走成功。
汐子拽着他的网球袋,一字一顿的说:“稍•;等•;十•;秒。”
然后在部长大人反应过来前,飞快的掏出手机,按下照相功能的启示键。
还记得以前的某幅海报。部长大人倚坐在沙发上品书,手持着白瓷茶盏,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金茶色秀发上,唯美动人,掠人心弦。她曾经在那幅画前久久不能言语,他的沉默寡言与冷漠干练,是一种纠葛的魅力,冰藏人的谈吐能力,情愫如诗,赞美只为倾慕,只此而止,绝不至亵渎。
在神奈川时,几次想来东京探查未遂,这次逮到本主,肯定要按印留念。
‘咔咔咔’几声清脆传来,手冢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正大光明的偷拍了。
“拿出来。”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掌,他的语气绝不是询问。
而犯罪嫌疑人却根本没去管对方如何,用切实行动掩盖了她的犯罪行径。
飞快的收回手机,汐子又揉了揉红肿的侧脸:“我是留着私人珍藏的。看在我伤重的份上,部长大人不要计较了。就这样说定了。”舔了舔嘴角,发觉它没有破掉是值得庆幸的。
说完,俯身一点点收拾散掉的手提袋。
手冢漠然的望着她,颊上红肿的掌印犹在,她却没有流露一丝狼狈与不堪。
这样挺直的脊梁,应该不会说谎。所以,手冢放弃了纠结偷拍这种问题。
“为了感谢你的出手相救……虽然你抓的不是她们而是我的手。我还是决定改天去青学拜访。再见。”起身挥手,却发现部长早不知在何时已‘芳’踪遁迹,汐子瘪嘴:“还想再拍两下的。嘛,算了,跑的了手冢跑不掉青学。”
哼着歌,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被谁谁谁修理的很惨,一脸愉悦的拦辆的士,呼啸而去。
到家的时候,她捂着侧脸抱着那么一丝侥幸……仅仅是一丝而已。想着,可能父母都不在家,于是她就那么隐形人似的飘进房间,能瞒一晚绝不只瞒一天。
但显然,她的侥幸总是逃不过那么一点惯性。
推开门,平常会议时间总会排的满满的父亲,满到没时间与子女交谈,甚至让其表情都被潜移默化成像对待自己员工一般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硬,今天居然端坐在客厅,手里还持着一份晚报……比较诡异的是,平常总是在家研究图稿的妈妈今天居然踪迹难寻,更为诡异的是,父亲的位置居然刚好一眼看到她红肿的侧脸。
她很想解释些什么。但是被父亲那种压迫式的俯视挤压一番以后,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无言的回房,关上了门。
大约到了晚饭时间。知幸来轻叩她的门板。
“姐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可人兼彬彬有礼了?”竟然还学会了敲门?
“我给你送晚饭来了。妈妈问你还疼不疼,爸爸说……爸爸没说什么。”知幸机械的转述,汐子却夺过食盘打断了余下的话语。
“我没什么大碍,也就是需要休息到**月份吧。”
“现在才四月份……你干吗不直接说你需要歇到毕业?”知幸觉得自己嘴角又有些间歇性的抽搐。
“嗯?是这样吗?那好!那你负责去跟爸爸说,他瘦弱的女儿被人打成重伤,现在仍然昏迷着卧床不起,饱受疼痛折磨,需要请个一两年病假……”点点头,汐子肯定式的颔首。
“一……一两年?如果我这样告诉爸爸,你现在悲不悲惨我不知道,但我保证你等下就会变得异常凄惨!”
“嘁。我这么乖巧的女儿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现在的社会还有像我这么恭顺的人存在吗?”厚颜无耻的自夸自诩,还不忘对着食物风卷残云,知幸的鄙视程度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的脸皮厚度再次突飞猛进,飙了三个等级。
倚在床边,知幸看她若无其事的咀嚼饭菜,瞬间就瞄准了她的脸颊,仿佛那块红肿是世上最不洁的瑕疵。
“告诉你,就算你这么可怜兮兮的盯着我,我也不会分岀一粒米给你的。如果你敢扑上来抢食,我就喊妈妈拿手刀削你!”被盯的头皮发麻,汐子紧张的把食物拢了拢,似乎生怕知幸随时来个饿狼扑。
主角如此不上道,弟弟也只有忍无可忍的咆哮:“家里会抢粮食的一直都只有你而已!”
“好像是这样……咳。知幸啊,看在我这么悲惨的份上,以安慰鼓励为前提,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比如下星期的音乐会门票是不是分我一张……”
“你休想!本来还想问你的脸疼不疼,现在我忽然觉得问这种问题根本就多余。”
“不要这么无情嘛,咱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姐弟哎。”
“希望你在妈妈面前陷害我的时候,也能记得这句话,吃完自己把碗送下来!”
砰的一声巨响,知幸夺门而出。
“果然还是欠奉‘爱’。需要回炉再教育。”摩挲着下巴,有人又开始笑的异常……**。
不得不说的是,就算她一直卖命的出力摧残,但弟弟这株幼苗依然在茁壮成长。两人的身高差距就是他还没被打垮的证据。所以,她决定更加卖命的腐蚀……哦不,是感化他。
因为最近,有种处于下风的感受呐。这让一直作威作福的某人有了危机感。
由此启发,在脸上贴好OK绷的同时,她终于想到了一系列事件的贴切形容词——危险。
察觉到危险是本能,但是察觉到了危险却依然勇往直前,奋不顾身继续靠近危险的叫什么?好吧,她知道,这叫欠扁。
当周一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到来,周日的不愉快带给她的阴影并没有因此淡化。
摇着手心的车钥匙,汐子颤抖了几下……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欠扁。
网球部这种媲美鬼门关的地方,她实在不愿再踩第二次。尽管她脸上这么写着,心里这么想着,她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拐了过来,这是不是代表她很欠扁?
“哟,少年。”向弟弟招招手,那与往常如出一辙的对话,却在四周古怪的视线扫来时,让她脑海又浮现不太妙的第六感。
无意识的后撤了几步,在她撒腿狂奔以前,岳人忽然蹿出,牵制住了她的双脚。
“汐子,你脸怎么了?”闪亮的大眼眨巴,睫毛颤动,像一位殷勤献宝的忠仆。
闻言,忍足与迹部的视线,同时扫视而来,就算宍户也向她这边多望了几眼。
“……呃。被坏女孩打的。”坦白从宽,反正就算她不说,也很快变成大家都知道的新闻。
岳人看她的神情有些古怪,看似了然又带些迷惘。不由得使汐子愕然,那种‘我就知道跟怎么会真的发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啊。差点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你快跟我进来。”想起自己的目的不是来打事件擦边球,岳人扯着她向球场内走。
“绝对不要!只要跟网球沾上边,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大惊失色,无尾熊一样攀上网球栏,汐子脸上挂着‘你拉我到海枯石烂我也不会放手’的神情。显得即肃穆又好笑。
无计可施可施的岳人,居然就这样耿直的掰起她的贼爪。
“疼疼疼……别掰了,岳人。那是手指,不是萝卜。会疼的。”
“啊,弄疼你了吗?对不起呐。我给你吹吹……”
“不不不,我不疼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单纯的负面属性是叫单项思考的魔鬼。
“姐姐,进来一下吧。”伸出手,知幸加入掰手指游戏。
为防自己的小指头变成鸡爪,汐子只好松手。
被带进去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走在边缘,尽量不去踩他们练习区内的范围,第六感告诉她,那里绝对埋伏着暗雷无数。
正谨慎的踱上台阶,却听忍足一声无预兆的呼喊:“近林小心!”

“啥?”叫她还是叫知幸?下意识的回头。‘嘭’的一声,大脑被疼痛扯开了空白一片。
汐子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四周嘈杂的脚步零碎的响彻耳际,逐渐在麻木里回复了知觉。
她额头铁定肿了,绝对肿了,一定肿了……伤上加伤,何必凄惨,天地可鉴。这已经不是暗雷的手段,这是**裸的手榴弹呐!
“岳人啊,你说的好事……不会是指这个吧?”她问,小手抖的如筛糠一般。
“不不不,这不是好事这是意外!没事吧,汐子?”慌忙摆手,却见她额角那一片白皙间凝固着血丝点点,唬的他无头苍蝇一般的满场乱蹿:“肿了……肿的很严重……药箱,药箱!”
一阵手忙脚乱,大家无视了她来回摆动表示拒绝的双手。
最后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递了块帕子过来,对方是谁她看都没看就接过捂在额头。
却听着一声嗤笑:“给你擦眼泪用的。”
石化。
略带感性的华丽嗓音,带点魅惑有些倨傲,还有眼帘鞋……抬起头,她想知道为什么迹部这孔雀会跟幽灵似的神出鬼没。原来这家伙是背后灵属性的吗?
“我没哭。谁呀这是,想发泄的话就扔把飞刀,别砸网球嘛!破坏公物是可耻的。”抹了抹眼角的晶莹,她底气不足的犟嘴。
忍足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扔飞刀的话,你早成马戏团里可怜的苹果了。疼吗?”
轻柔的撩开发梢,距离她不足十公分处细细查看。不大会,俊眉拧起,表情严肃且无奈。她身边的意外发生频率真是高,高的让人无从下手去阻挠。
还好,岳人很快回来,熟练给她擦洗消毒。
忍足没有插手,旁观在侧。不能像迹部一样,递出一张手帕,因为他知道那样做可能导致她现状更糟。她所受的排挤与攻击,看在眼里……也仅仅只是看在眼里。天才也有做不了的事情……这种认知让人无奈。
她却没有管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如何的发人深省或惹人垂怜,X光线不停在人堆里扫瞄。
刚手脚无措的蹭进人群的少年,自责的低下了身段:“真的非常抱歉,前辈,非常对不起。”银灰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而颤悸,窘迫的俊脸微红,赧然而郑重。
汐子猜出了他的名字:凤长太郎。
“没事没事。”摆摆手,表示已然无恙。凤的控球能力不说她也知道,目前还属前景堪忧状态,未来还有治愈的可能。
然而,知幸却极度怀疑的在心里鄙视:表现的越是大度,后遗报复越是艰险。所以,他极其小心谨慎地补充了一句:“姐姐,长太郎真的不是有意的。”
汐子冷瞥了他一眼:貌似你最近很喜欢说废话。
知幸反瞪:一般情况下,你说的比我多。
再瞪还:再顶眼的话,我保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受损的绝对只有你的形象。
弟弟噤声。一副欲语还休,苦大仇深的模样。
“疼疼疼……那个是额头不是网球,还有那个棉棒也不是网球拍,我是易碎物品,要轻拿轻放啊岳人。”不等她做出得意姿态,有人惩恶扬善,汐子当下哀嚎不止。
居然无视大家跟弟弟玩‘密不可宣’,而且是旁人完全看不懂的眉目官司。
透明人的感觉很不爽呐!擦擦擦,想更加用力,但是看了她隐忍着微闭的眼,又不自觉的放轻了力道。尤其是那双看向他的无辜眼神,眸子像被清洗过的琉璃一般,如小鹿样的惹人,让他觉得,即使是一丝亵渎的眼光,或轻微的碰撞,对她都是种残忍。
以此萌生了罪恶感,岳人微带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呐,一时手重……汐子没事吧?”
但苦主却又一次屏蔽了其他。这次是明目张胆的旁若无人。
“知幸,由于你的花言巧语拐骗我进场,从而导致我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柔弱身躯负伤,做为补偿,你是不是表示点什么?比如音乐会的门票……”
“停!下星期我带你去好了吧。”洞悉了她的动机,弟弟冷飕飕的打断了她。
“哦ye……啊,疼疼疼……岳人,不用擦了……疼疼疼……你再擦下去你会发现先破的会是我的额头而不是消毒棒!”一根棉球签惹的祸,青春期的少年果然是阴晴不定,在阵亡前,汐子抢险:“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岳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找我?”
闻言,岳人果然收手,却是看了迹部一眼。
“感到荣幸吧,网球部聘请你做经理。”迹部踌躇满志的轻打响指,彷佛下秒汐子就会感激涕零的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
讪讪的望着他:少爷你是不是午餐吃太多了?
“我才没那么抽筋的跑来给你们做牛做马。想奴役我100年还早呢!”站起身,她对这种提议报以热烈的……鄙夷。
“汐子,你真的要拒绝?”岳人扯住她的手臂再次确认。
“嗯,我确定肯定以及不否定。另外,知幸啊,明天帮我请个病假!Mina,后天见。”底气十足的再度重复,忽略了一干人等各有思虑的脸。
她对天起誓,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踏进冰帝网球部。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沾上网球后,两者都难保。
她走后,鬼鬼祟祟的几人立刻上前围住迹部,挤凑成一个人圈。
“迹部,她拒绝了呢。”说此话的同时,忍足眺望着天际,表情是惯用的理所当然。
“哼,对于这种无聊的赌约,本大爷才没心情继续消耗时间,随你们便吧。”扫了他一眼,迹部带着眩目的骄傲扬长而去。
“唔哇,输的人是他吧!本末倒置了呢,好狡猾。”岳人撇撇嘴,虽然几人早料到她一定会果断的拒绝,可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逊毙了……本来玩这种没胜算的赌局就够逊了,输了还摆出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就更差劲了!”望着迹部的背影,宍户酷酷的一扫长眉,而后啐了一口。
“他一直都是这样子吧。不过,还真是遗憾呢,经理这位置不知还要空闲多久。”忍足拍了拍宍户的肩膀,语气里惋惜不已。如果她答应了,那网球生活本来可以更有趣一些。
“不,就是因为如此,网球部才省去了许多鸡飞狗跳的麻烦。但是,你们竟然一起赌她拒绝,而且最终赢了迹部一局,那个女孩很有意思呢。”荻之介望着他们,拢了拢修剪整齐的茶色短发,温润而泽的浅笑。
“Sa,谁知道呢。不过,只赢了一份台球劵,不甘心啊。”有着天才称号的某人,阴险的推了推眼镜。
“那下次再玩一次好了,就是不知道迹部还会不会上当。”岳人点头,显然也对奖品份量,报以不满的唏嘘。
“喂,你们这群家伙,把别人当冤大头啊?”尚有良知的宍户用唾弃的眼神扫视他们,然后立即戒备的与他们拉开距离。
“啊咧?宍户你好像也有份吧?”荻之介在一旁冷眼旁观,不吝的揭穿。
一行几人说说笑笑,直到西渐西沉,才携手离开了球场。
最后,看值日生给繁衍出许多故事的场地挂上了短暂性的锁链。
地区选拔赛开始的同时,届时涌起的还有内部高昂的斗志。谁都想做为那一份闪亮博取荣耀与骄傲,所以,就在汐子无视一些事情的同时,冰帝网球部的取缔跟接替,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并且影响到她的身边所有。不会因社团的结束而冷寂,只会更加喧嚣。
毕竟……这是以优胜劣汰为标准的社团。
回家时,就算是发生了暴力事件,知幸也没有再与她同行。大概是要放逐她自生自灭到一定记熟路与记熟事为止。一出校门,一声抱歉,一张公交卡就打发了她。
看来,大家都很有爱的在挥洒青春呐。
叹口气,有着妖精称号的某人感叹不止。而后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可惜,依然是反方向。
Sa。距离上次远观不成的拜访,似乎已经有些时日了。
不知青春学院的某天才与某部长,还有素昧平生的其他王子们,近来安好否!
请注意。最后那个否字是肯定式,不是疑问式。忽然就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无良……呵呵。迷路在人生道路上的某只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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