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时候恍恍惚惚看到桌上放了一封信，留意一瞥，立刻惊得完全清醒！
我抓起信，盯着上面的文字。
“这是——”
姬山翁的字迹！
“抽出来看吧，”周裴揉着太阳**，有些疲倦被倒茶，却发觉茶壶里空了，只得放下，“……那是姬山前辈把你送到州府的时候，交给我的。”
——好几年前的事情吗？
我一怔，失落地低下头，把折叠得随意却又美观的信笺取出来。
这确实是写给周裴的，开头是几句寒暄，接下来便写到了我。一见顽徒二字，我撇嘴想笑，心里却堵得厉害，什么反应也懒得给。
有人敲门，送来热水和小香炉，又称夜里风疾，关好了几扇窗。
周裴赞一声张缇的周到，随后吩咐不要再来打扰。
我头也没抬，继续看信。
姬山翁细细地分析着我性子的劣处——虽然见地新颖、长袖知舞、谋识上佳，心性却多疑难安、易骄易躁、耽于思虑弱于行动……正与周裴相补互长，故相伴时可听取我的建言，不可全信……
熟悉的字迹，却勾勒出一个不熟悉的老人，我从没想过姬山翁也会唠唠叨叨地嘱咐这样嘱咐那样，更没有料到的是——
“师父知道我是女的！”
周裴答道：“姬山前辈说，一看面相，他就明白你是女子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无话。
再继续看下去，是一字一心惊——师父居然把我“托付”给周裴照顾？
这个托付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理解的那样，许给他当老婆？
我脑子里面突然有些茫茫的感觉，又十分不自在，连把信再看一遍的心情也没了，往桌上一放：“抱歉，我想我还是醉得厉害了，先告辞吧！”
难怪姬山翁把我送去府学，难怪他建议我追随周裴，难怪他不赞成我赶考。逝者已矣，对师尊，我连腹诽也不忍心。但如今这一笔，真是让人尴尬莫名！
周裴拦住我，低眉轻声问：“……你动气了？”
“没有！”我立刻否认。
“是在发怒吧，终生大事，姬山先生却没有与你本人商量……所以……唔……”他原本是轻笑着的，突然身子一斜，急忙伸手撑住桌面，双目紧闭，顾不上说话。
怎么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犹豫要不要抚一把。
此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涌进大脑，整个房间顿时不停旋转起来！
真喝醉了？
我的思维越来越紊乱，伏在案桌上，想吐又想哭。
怎么回事？
见周裴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我也放弃地闭上眼，由着这莫名的晕眩把自己弄得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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