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霸道，他的脸上这样写着，但似乎没有不以为然的成分。我在现代生活二十多年，如果一点佛教用语都不了解，未免也混日子混得太厉害了吧？（即使说错我也有把握掰回去。）
通畅、无异义、不会前后矛盾而又简练的翻译，有谁不喜欢呢？
僧人考虑片刻，道：“……本门典籍曾经译为汉书本，但用词混乱不一、难得真义，僧众讲解时也难以一统汉译。如果阁下能将字译名词等统一订定，修者自然倾力合作。”
“记载与转述正是修文者的本分，请大师放心。”
我将摩诃迦叶介绍给曹寰，两人相谈甚欢。我翻译那卷“国书”只花了一天时间，之后送交翰林润色，呈了上去。品级不够，不能亲见桓王挫败的神色，真是遗憾。
学习外语是比较痛苦的事情，不过既然话说出了口，我就会尽量办到。翻译佛经什么的，偶尔遇到一些我了解的小故事，也可以偷懒。
曹寰与摩诃迦叶互相学习，对梵文结构熟悉得比我还快，特别是需要记忆的各种发音部分。自从我告诉他元音辅音概念，他自动转化为入音切音来理解之后，进步就神速了。每天我从衙门回来，都可以见到他翻译出的新章节草样。
翰林院那边也没有什么要紧差事，东宫安分守己（跟以前比），帝君征战在外，捷报频传。
“啊……”我掩口打了个呵欠，“总觉得日子安逸得快要凝固了……”
“是吗？可是秦小弟你明明每天都很忙嘛。”
张缇说着，再倒一杯酒。
“嘿，忙碌跟有趣是两回事！”我压低声音回答。在觥筹交错的酒宴上，我们这样悄悄说话，保密度还是挺高的。
一晃就是二十来天，九位诸侯王来了又走，只有周裴和墨河王还滞留京中。周裴预计明日启程回长州，因此今晚邀得到的人都一起来了，他本来就好结交朋友，这就又办筵款待大家。
在京城里过得门庭若市夜夜笙歌，他不愧为张缇口中的逍遥（代理）王了。
“对了，刚过去敬酒的时候，小王爷让我带个话。”张缇打了个酒嗝，“……散了别走，他有话要跟你说。”
“哦？”
这句话让我心里没来由地发虚，仔细想想，我也没什么对不起周裴的地方，认真说的话也就是中举之后没衣锦还乡而已。师父去世，我没亲戚在长州，报喜也找不到地方报，所以省略了这个步骤……
再想想的话，长州那边递过来的奏章，我都是避嫌地丢给同事去处理的，如果周裴听说的话，也会不满吧？
这么多天都没跟周裴独处过，他找不到机会埋怨，如今还是要算账？
心里有点不快，也喝不开心，我跟张缇打了个招呼进客房去休息。不一会，有小厮送醒酒汤来。
窗外不远处是隔壁宅院的楼台，墨河王住处。自从离开热闹的席间，一阵悦耳的乐声便翻墙掠树而来，六艺不太通的我辨不出是什么乐器，只觉得配着圆月格外动人。
听着听着，睡着了。
如果一觉梦醒，身在电脑桌前，那该多好。嗯……不，还是会想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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