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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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我进入了梦乡。睡梦中,有三个人手持菜刀追我,我拼命地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我大声叫喊,把自己惊醒了,醒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打开灯,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表,指针指向两点四十,看罢表,我还想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进入梦乡,梦见我一个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黑压压的森林里,不时传来“咿咿呀呀——”的怪声,月如钩,寂寞森林深夜锁清秋,风吹动着枯草败叶,发出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走着走着,前边有一个人拦住我的去路,他长着獠牙,眼睛露出咄咄逼人的目光,我想逃跑,他伸出偌大的黑手将我的脖子掐住,我呼吸起来都有些困难。心想:遇上这样的坏蛋,完了,一切都完了。恶人转过去打喷嚏的时候,我鼓足浑身的力气从“虎口”中挣脱出来,又向前拼命地往前跑,跑出老远,回头看了看,看不见恶人的鬼脸了,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喘了一会儿,恶人追了上来,我又开始拼命地跑,可是,任凭我怎样,就是跑不动了,恶人将我俘虏。挣扎了好半天,终于挣扎醒了,醒来后,浑身象散了架了似的。再次打开灯,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再想闭上眼睛睡觉,刚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一些狰狞的鬼脸,吓得我不敢入睡。打开灯,穿上衣服,抱着被子,到父母亲那边去睡觉,“妈,开开门,妈,开开门——”我边敲门边叫着,母亲下地开了灯帮我开了门,让我进来,我进去,母亲问我怎么了,我把做噩梦的事情跟母亲简单地说了说。
母亲做好了早饭,母亲见我睡得正香,不忍心把我叫醒,邻居小林送来了粽子,母亲将我摇醒,让我吃粽子。我睁开眼,一骨碌爬了起来,伸伸懒腰。昨天没觉得那么疼痛,今天起来浑身觉得难受,脸也发肿,象一个充足了气的皮球,眼睛也肿了,看东西也不得劲儿,母亲剥了一个粽子,用勺子喂我,我疼得龇牙咧嘴,母亲看着看着,眼里浸满了泪水,泪水溢出来,沿脸颊两边流。看着母亲为我落泪,我的心如压了千斤巨石一样沉重。
本家亲人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派媒人、五叔、六叔去砖窑和艳芹父亲商量解决的办法。母亲叫来了村里的医生给我打点滴,输液器中央的显示器中的液体“滴答,滴答——”地声响,叠着我的心曲,我眼不滴泪心淌血。扪心自问:艳芹生病的时候,我跑前跑后,问寒问暖,宁愿吃尽千般苦,唤得老婆夸丈夫,现在看来,落下个公公背儿媳妇——费力不讨好的下场。我长怎么大了,父母亲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指头,每次姐姐和我打架的时候,爸爸、妈妈总是偏向我,在学校里,我很少与同学吵架,打架更是没有的事儿,每年我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和学生们的关系相处的很融洽。艳芹是我三茶六礼娶过来的,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我到砖窑去接艳芹没有什么不对的,为什么她们这样对我呢?
打完点滴,返回家,我躺着,翻阅着汪国真的诗集《年轻的诗绪》,快十一点的时候,够“旺旺,旺旺——”地叫起来,父亲叫住狗,让来人进家。五叔、六叔、媒人都进来。父亲跟在后面,父亲招呼客人们上炕。母亲搬上饭桌,将沏好的茶壶、茶杯拿了上去,边给客人倒水,边招呼客人坐下。
父亲和客人边喝水边说话,母亲在地下备好酒、酒杯,开始炒菜、拌了份凉菜,端了上去。父亲从窗台上取了盒香烟,掰开,给他们发烟、点燃,又从窗台上拿了两个烟灰缸,在饭桌上分东西两侧放好。母亲从柜里拾了一盘茶点摆上来,让客人们边喝边就着茶点。母亲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下地帮加柴火。鼓风机发出的“嗡嗡嗡——”的声响,母亲摆好案板,将肉菜洗干净,放在案板上切。

炕上的客人开始向父亲倒腾砖窑那边的情况。“——我[六叔和艳芹父亲是老同学,一直有来往。]和老五进去后,艳芹父亲不在家,艳芹母亲装着不认识我,我叫艳芹出去叫舒林外父。舒林外母娘不让叫,对我们说:‘有什么话朝我说就行。’我一再叫艳芹,艳芹把舒林外父叫回来,我们和艳芹外父说话,艳芹外父说,‘舒林看不起我女儿,不把我女儿当人看,艳芹出院回来,好长时间也不来看望看望艳芹,他以为他家有钱,看不起我们艳芹。这回不给他小子点颜色看看,他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砖窑人说,‘舒林又在外面找了老婆——’。艳芹听了别人说的话,回来就和她妈闹不羁縻,女人毕竟是女人,我没办法说,艳芹三老鞑看着艳芹不象话。说了说艳芹,踢了艳芹两脚,艳芹才不乱了。所以,我女人心里一直窝着一团火,跟我说,‘单等艳芹女婿来了,来了不收拾收拾这个王八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村里人说话,我也不在乎,问题是好多人都这么说,当大的心里能好受吗?他以为艳芹已经嫁出去啦,——”“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跟老同学说吧,我侄子绝对不是那号人,至于砖窑人说我侄子在外又找了老婆,那是无中生有,没有的事情。老同学,你尽管放心好了,我骗别人,还能骗你吗?不相信别人,你还不相信我吗?包在我身上,舒林如果胡来的话,我当老辈子的对他毫不客气,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老六,不是我不相信你,人常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我不知心。就拿我艳芹来说,我养了她人,没养她的心,她在你们村做什么,我哪知道。舒林在外边干什么,你当老辈子能知道?砖窑村人说了,包子坏还是先从里边坏的,舒林家人不说,别人怎么知道?本来我想让艳芹老爷爷来,让他出个万把块钱,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别想在我头上动土。没想到艳芹老爷爷派你们来了,既然你老六来了,看在你老六的份上,明天你们老四派人送过三千来,别的废话咱尽量少说——”“——少点吧,老同学,老四平时好吹,吹得腰挺粗的,其实,他和我也一样,马不得野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他有什么外财,也就是有几个好闺女,闺女嫁的都不错,可是,人家毕竟也是一家人,就算给他点钱,能给多少?他偌大年纪了,种点地,一年下来能收入多少,你也是个种地的,一年下来除了种子、肥料等,能挣多少,你也清楚。——”父亲和客人继续商量下一步该怎样走,母亲将炒好的菜一盘一盘端上饭桌,我忍着疼痛帮母亲往锅里添了些水,帮助洗锅。父亲启开酒瓶盖儿,开始给客人满酒。同时,招呼客人把烟掐了,喝酒。父亲和客人们碰杯,母亲站在地下和面,准备煎油饼。
“——钱暂时不能交,不能惯会他家人的脾气,舒林和艳芹没争没吵,他们凭什么要三千块钱,——”“这一次给了,他得逞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大家各抒己见,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个喝得红光满面,父亲喝多了,酒壮孙人胆,借着酒精的威力,父亲又开始吹牛了,“他***想和我要三千块钱,嘿!别说三千块钱,三百块他都别想,老子让二女婿从煤矿上雇几个油皮子,恨恨收拾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发赖——”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的。
饭桌上残茶剩饭,一片狼籍,酒水、白开水,都分不清了。母亲收拾碗筷,准备洗涤,究竟如何走好下一步棋,父亲还举棋不定,早进入了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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