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不听好人劝吃亏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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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简单地告诉了有关的礼节。艳芹和我一块儿去了砖窑,艳芹母亲正在地上洗衣服,见我们进来,忙着洗了一下手,起来招呼我们。“艳芹女婿,你们才来?”“恩”我们答应着。我上炕去了,艳芹站在地上搓了搓手,倒了杯水,问我:“你喝不喝?”“倒上一杯吧。”我说。艳芹母亲端上一盘瓜子,让我们嗑瓜子。她又坐在板凳上洗衣服,在炕上温了一会,身体觉得暖和了,我问艳芹母亲:“小雨姥姥,艳芹二老妈下世了,艳芹有身孕,去好?还是不去好呢?”艳芹母亲说:“你去就行啦,她就不要去了,就在我这儿呆上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来了。”艳芹说:“人家想去啊,妈!”艳芹母亲说:“你想去,你二老妈出殡的那天,你肚子里还得揣着个馍馍。”“揣个馍馍就揣个,反正我想去呢。”
我问艳芹母亲:“小雨姥爷出去了?”“每天大早就去你二老鞑家撺忙去了,一般吃完午饭才回来。你还不知道你那个外父,是个糖稀髑子,一到哪儿就粘住啦,尤其又有酒席,他更是不想离开。”外父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多了,外父喝的酩酊大醉,红头涨脸的,见了我,对我说:“艳芹女婿上午来?”“恩”我答应着。“外父在你二老鞑哪儿,跟你二老鞑喝酒喝得有点多,头晕糊糊的。外父想睡一会,你们也休息休息。”说完,外父从被剁上取了一个枕头,躺下就睡了,我和艳芹到她三姨家去了。艳芹三姨家炕上坐着好多打麻将的,她三姨和别人玩,边上还坐了好多围观者,见我们进来,艳芹三姨笑嘻嘻地对我们说:“舒赁和艳芹下午来的?”“上午就来了。三姨,上午时间短,来了就不早了,没顾上来。”“舒林,要不你和他们玩吧。三姨坐在后面看一会。”三姨说让我玩,我没有推让就坐在三姨的位置上。我还没玩一个风,艳芹就在我身后用胳膊肘凑我,意思是叫我让位给她。女士优先,我还是让给了艳芹。我坐在她的后面看她专心致志地出牌,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艳芹哥哥来叫我们去吃饭,我说:“哥哥回去吧,我们就在艳芹妈这儿随便吃点算了,明天我们去。”艳芹哥哥示意拉我和艳芹一起去,我们对他说:“不用啦,我们明天去就是了。哥哥回去招待来的客人去吧。”艳芹哥哥对我们说:“那舒林和艳芹明天大早来吃饭,到时候哥哥顾不上来叫你们的时候,你们就主动来吧。”我们一同答应着“恩”艳芹哥哥走后,一会儿,艳芹母亲也进来了,在艳芹三姨家地上站了一会儿,艳芹三姨让上炕坐一会,艳芹母亲说:“不用啦,我站一会儿就得回去,锅里还热着花卷呢!”跟她三姨说罢,转身又对我说:“舒林,你不玩的话,一会儿先回去吃饭吧,吃完出来替艳芹。”艳芹三姨对艳芹妈说:“二姐回去先回去吧,让舒林和艳芹在我这儿吃吧,昨天我搓了一笼山药芋,让他们吃顿稀罕的。要不你也在我这儿吃吧。顺便让舒林跟她姨夫喝点儿。”“那我先回去啦,让他们在你这儿吃吧,我先回去。”

在艳芹三姨家吃罢饭,就到了晚上十点多了。我们和艳芹三姨三姨夫打了招呼后,就返回艳芹妈那儿。艳芹母亲正看电视,艳芹父亲坐在炕上“吧嗒吧嗒”地抽烟。我和艳芹进了家,艳芹母亲转过身朝我们笑了笑,说:“艳芹打麻将输了赢了?”艳芹说:“赢了十来块钱。”“艳芹,以后尽量少打麻将,多活动活动。”艳芹点了点头。我接着她们的话茬,对艳芹父亲说:“小雨姥爷,艳芹二老妈出殡的时候,艳芹去好,还是不去好?”艳芹父亲说:“送她二老妈走,是她的一片心意,不过,她有身孕,送出的那天怀里揣一个馍或者油糕都可以。”
艳芹二老妈出殡的那天,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着雪花,大早就吃过了饭,九点多发茔,随着“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炮声,哭声震耳欲聋,吹鼓乐走在前面,艳芹侄子高举着柳坟杆,柳坟杆上的纸絮在风雪中飘飘悠悠,我们侄女女婿两个人抬一个花圈,跟在后面。常言说的好:三九四九揠门叫狗。天气骤然下降,冻得我直打哆嗦,想起来之前,母亲让我多穿点衣服,我说不要紧,我妈说:“顾了风度,忘了温度,是你们年轻人的通病。”现在才觉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村里死人流行大起棺,灵柩舁到村子中央的时候,将灵柩放稳,戴孝的人沿灵柩转几圈,然后号啕大哭。我们抬花圈的都把花圈放在地上,看她们哭。艳芹是侄女,排在后面,别的戴孝女人都号啕大哭,她却嬉皮笑脸的笑呢,砖窑和艳芹关系近的女人摁着艳芹的头让她哭她二老妈,也有的直截了当对她说:“艳芹怎么不哭你二老妈呀!还笑呢。”艳芹不管别人三七二十一,还是她行她素。大起棺结束了,我们一个个冻的直筛糠。离坟地还很远,艳芹哥哥让村里一个人赶车拉上所有的花圈,我们出了村外,走了一段路就折了回来,回来的路上,艳芹和我说:“坏啦,我怀里揣的馍馍也丢了。”丢就丢啦,我能说什么,我即便说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返回她二老鞑家门口的时候,艳芹和她妹妹将白衣裳脱下,朝板墙往院子里扔进去。[这是乡俗。]然后她们进去各拿各的衣服,进了院子,艳芹和她妹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着,最后还是她妹妹看见了,你猜猜她妹妹在哪儿找到的啊?——厕所。幸亏天气太冷,粪便都结冰了。虽然白衣服掉在粪坑里,也不要紧。厕所不足三平方的地方,而且在一个犄角旮旯不起眼的地方,她们却那么巧就扔到那里啦。
谁也没有长后眼,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征兆暗示着什么呢?尽管艳芹和她母亲、她三姨,以及我母亲都倒腾了发生的事情,但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想到现在,何必当初呢?当初那么多人好说歹说,她都听不进去,现在再说也没有用了,只好听天由命了。人常说,反正天塌下来,有地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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