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疾风如鞭。马路上冷清清的，没有了往日的来来往往的车辆，一个穿黑皮衣的男子紧缩着身子，向小卖部的方向赶，一看就是打麻将的。艳芹平时常打麻将，自然认识他，和他打招呼。天气寒冷，艳芹虽然“打包”的严严实实，穿着厚毛衣、毛裤，围着毛巾，鼻子冻得发出息息的声音，两只手对插在袖筒里，我走在前面“开导”，我的胳膊挽着她的，我们的“终点站”也不外乎小卖部。因起来的迟，吃了饭，收拾完，紧赶着来。来到小卖部的时候，小卖部里早挤满了人了。炕上炕下挤得水泄不通，我们来的晚了，艳芹虽然想玩，但是已经轮不上了，只好站在门口，爱玩的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实在玩不上，就是看也要看一会，“望梅”也能暂时“止渴”，问题是她连“梅”也望不到，怎么能止渴呢？小卖部人又多，她又身孕在身，站不了几分钟就催我走。我陪她又转到另一家小卖部去，那家小卖部平时人不是很多，最近天儿冷，爱玩儿的人都到处跑，张三的小卖部满了，到李四的小卖部去，李四的小卖部满了，到其他小卖部。毕竟有个时间问题，已经十点多了，上去玩，能玩多长时间 啊？十二点左右就该吃午饭了，打麻将正正常常情况下，不要说玩四个风了，怎么还不玩两个风，两个风一般没有两个小时是下不来的。艳芹只好站在旁边看别人打麻将，看到快十一点的时候，红红来叫我们，红红说艳芹家的亲人来了，我们一块儿回去了，快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外立着一根丧棒[木棒上缠着白纸，死人家属报丧用。]艳芹对我说：可能我二老妈[即她的二伯母]死了。我二老妈有哮喘病，尤其怕冷天气，有时候喘的回不过气来。我们进了院子，艳芹哥哥从母亲家里走了出来，我们一同到我家里去了。
进了家，艳芹哥哥对我们说：“艳芹，你二老妈昨天晚上死啦。”艳芹听她哥哥说她二老妈死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和她哥哥连扶带搀边劝，把她搀扶到炕上去了。艳芹哥哥对艳芹说：“明天是你老妈小祭，你和舒林一块来吧，我还有事儿呢，我还得去袁家梁[村子的名]一趟，你们忙你们的。”说完就走了。艳芹哥哥走后，我们到 母亲那边吃饭去了。母亲蒸好了山药芋，端上了肉卤。我们边吃边聊天，我问母亲：“艳芹有身孕能不能参加她二老妈的丧事？”母亲说：“这就看人了，讲究大的人不要说是二老妈了，就是自己的母亲死了，人家都不去，毕竟死人是丧事，而不是喜事。艳芹肚子里已经有小孩儿了，万一生孩子的时候，有个一差二错的话，到头来有跌愿。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事大，你们考虑考虑。”
母亲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言外之意是希望她不要去为好。吃吧饭，我们到我们家去，我问她去不去？她说：“我和你一起去，我在我妈哪儿住几天，我二老妈祭的时候，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嘛！。”
艳芹虽然二十岁的人啦，但是还象个孩子，爱凑热闹，尤其爱看一些红白事情[农村将娶媳妇嫔闺女称红事，将丧事称白事。]。邻村有个红白事，她和村里一些小媳妇相跟着去看，村里的就更不用说了。吃过午饭，艳芹让我和她一块儿去小卖部。砖窑和我村邻村上下，砖窑有发生什么事情，隔不了多久就有通风报信的。我村有个什么事，砖窑早早就知道了。刚从砖窑回来的小媳妇李惠一进小买部，脚还没有站稳，就冲着艳芹喊：“艳芹，你还有心事玩呢？你二老妈死啦，你就不知道啊？——”床上正好坐着我的一位表哥，他嬉皮笑脸地对我说：“舒林，你还得给艳芹二老妈九礼十八拜呢！你会不会，不会，我告诉你啊！”表哥不说而已，一说还真引起我的注意了，确实我不懂什么九礼十八拜，还有一些相关的事情。不过，我爸爸妈妈都知道，村里有红白事的时候，让父亲当总管。虽然我不知道去了该怎么办，但是,我对表哥说：“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做做九礼十八拜让大家看看对不对，别让我学了，关键时候一亮相，让砖窑人看笑话。”我故意逗他，小卖部炕上炕下坐着好多人，想他也不会做的。他也有招，“先教学费再说。包教包会，不会免除全额学费。怎么样？”
“学费多少钱？”“别人少说也得三百，给你打五折，怎么样？”我说：“有价钱就行啊！不过，表哥也太黑了点啊，五十行不行？”我故意逗他。表哥和我说完，又开始逗艳芹了。他对艳芹说：“艳芹，这回又能吃油糕了。”艳芹一偏嘴，对他说：“那还用说。你想吃的话，我回来的时候，多了不敢说，两个应该没问题。”表哥说：“小气鬼，带一回才带两个，还不带个二三十个，让我饱饱吃一顿。也算没白张一回嘴。”艳芹说“美死你呢！”李惠说：“艳芹有身孕，按说不能去吧。”二嫂也搭腔：“就是，艳芹有身孕，还不能去呢！”女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说开来。你一言我一语，不一而足。官说官有理民说民有理，众说纷纭。总的说来，还是持反对意见，即不让她去的意见占多数。
尽管多数人劝她不要去了，但是她还是要去。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我也拿她没办法。为女人一旦粘上手不稳、嘴不稳、B不稳，这样的女人让男人够头疼的。毕竟她身孕在身，说的重了，她一生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说的轻了，她又是茶壶夜壶满不在乎，根本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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