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走出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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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想则罢了,越想越后怕。万一母亲象有的农妇一气之下死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毕竟艳芹是我的女人,到那时侯姐姐们就不是说艳芹怎么样,而是责怪我没教育好艳芹。哎!今天敢偷针,明天敢盗银。想起艳芹偷抱原白菜的事情,当初我觉得她那样做是不地道的,但是家里人都批评我,都说我的不是,现在搞得我哭笑不得。真恶心,想吐也吐不出来。艳芹有这样的习惯,还是与她家的家教有关系的,她偷了钱回娘家,我敢肯定她把钱交给了她妈了,不然她怎么说去两三天回来,结果不敢回来。回来的时候自己没脸回家,让她父亲送呢?
清官难判家务事。何况我又不是清官?我想:导致艳芹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父母亲的包庇,我拿不起放不下的缘故。现在说什么都与事无补了,只好顺其自然了。毕竟她已经有身孕了,就算告上法庭,在她怀孕期间,法庭也不能判案。离吧?仅仅一年的时间说离就离,让别人怎么看我?不离吧?以后将会发出什么事情,谁也看不透。如果以后再发出类似事件,该怎么处理?我成了风匣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艳芹偷钱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常言说的好:家丑不可外畅扬。我们家的事情从不向外人提及,免得让村里那些嚼舌头的人当作谈资。看看艳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估计离分娩的时候不远了,我带她到县城妇产科做了B超,显示结果胎位正。
六月的塞外高原,气候渐渐变暖,六月十八号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艳芹开始呕吐,我到医院请来接生大夫。大夫经过检查,对我们说:“开了两个骨份儿,还得等。”等了将近五个小时,艳芹疼的坐卧不宁。大夫对我们说:“可能要生了。”我和妈妈按照大夫的指示,有条不紊地进行。我搂住艳芹的腰,母亲一再为艳芹鼓劲儿,让她用劲努!看看艳芹努了好长时间也努不下来,大夫只好给她打了一剂催生针,等了一会,还是生不下来。大夫又打了一剂,艳芹又鼓足劲努,终于婴儿坠胎了。大夫开始按部就班地操作,一会剪一会又用布包裹婴儿。折腾了好长时间,我憋得实在顶不住了,只好忙着跑到院子小便,当我小便的时候,天空中零星下起了雨。先后也不过五分钟,返回后,我见大夫在婴儿背上接二连三地拍,拍累了又放下,等一会再接着拍,先先后后拍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婴儿才发出一声哭声,听起来声音也很微弱,耳朵稍差的就听不见了。一切都做妥帖,大夫、我们都开始睡觉了。第二天上午, 我把艳芹母亲接来。艳芹母亲说最近身体不舒服,呆了一天,第三天艳芹父亲将艳芹姥姥接来了,顺便将艳芹母亲接走了。
艳芹姥姥近七十岁的人了,但是老人身体还健康。耳不聋眼不花,说话很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干活也麻利,干活的时候,母亲不忍心让老人干,老人忙里忙外的,和母亲抢着干活。姥姥即便这样,艳芹还是显她姥姥洗的不干净,说三道四。母亲批评艳芹不应该那样对待老人,艳芹才不听呢,一天一天过的真快。小孩出生第三天要洗疝,为了记住孩子出生后下了小雨,我给孩子起乳名小雨。大名叫子龙,即望子成龙,再则孩子出生在子时,那年又是虎年,生龙活虎。我对小雨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有时候生活就是那么让人捉摸不定。小雨出生的第六天,小雨抽风,看着小雨一会眼大一会眼小,全家人都看的着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骑车去找接生大夫,她毕竟常接生,这些病,我想他该有办法处理。经过打问,找到接生大夫家,正好大夫刚出去,我问大夫的丈夫,“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丈夫说,“估计得等半个小时。”等了半个小时,果然大夫回来了。我将小雨病发的症状详细地和大夫说了一遍。大夫说:“你先回去,我骑摩托车,一会就去了。”我返回,等我走进我家院子,看到院子中央停着一辆摩托车,不用说也是大夫的了。大夫看了看小雨的手根,对我们说:“孩子有风,还是请人扎一扎才对,不然老抽的话,就把孩子抽坏了。“我向大夫打听哪儿有好的针灸师?大夫告诉我砖窑过去,有个石圪节村,那里有个老医生,据说是祖传的,针灸针得不错。他今年将近七十岁了,你去的话,最好赶着车去接人家。我点点头,说完就出去驾车去接针灸师陈师傅。

把陈师傅接到家后,陈师傅看看小雨的小手后,对我们说:“小雨中的风很厉害,如果再耽搁上一半天,恐怕就没命了。”说完,陈师傅开始给小雨针灸,小雨被针灸的地方小雨就来回**,小雨也不哭,我觉得奇怪。为什么小雨被针灸成那样,小雨也不哭呢?小雨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哑巴呢?我再次陷入莫名的惆怅之中。陈师傅给小雨针灸了有一个星期,小雨能“嗷嗷”地叫了。但是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别扭。陈师傅说:“过两天小雨的声音就大起来了。”我们都信以为真,付了陈师傅费用,我把陈师傅送回去。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全家人都急着听小雨大声哭的声音,一直到了小雨满月了,也没听到小雨大声的哭声。母亲向有经验的妇女寻找可行的方案,有人说得罪了娘娘,该上上供,烧烧香;说这说那的都有,只要能办到的事情,母亲都尝试过了,但是丝毫没有什么变化。
满月后五六天,小雨又开始抽风了,只不过没有象原来那样抽的频繁,看着儿子抽风,我的心很不是滋味。问苍天?究竟我家犯了什么?我不能自已。有一天晚上,看着儿子抽风,我不由的流下了泪水。婆娑的泪水中,我哭出了一首诗
《走出六月》
-----写给小雨
乖乖,你要挺得住
走出六月,你就走出奇迹
离开胎盘,遭受磨难
颤弱身躯起落
牵动父亲脉搏

迎接战“针”洗礼
沐浴“风浪”袭击
你从容不迫,一声不吭

今夜
一股台风蔓延
你要挺得住
赢得今天的飙风巨浪
就会赢得明天的
辉煌
有些事情的发生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的。小雨还是被风“卷”走了。全家人都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因小雨还小,父亲让村里的阴阳先生看过后 ,让村里一位傻子将小雨扔到一个沙沟沟的边缘。第二天大早,艳芹就回娘家去了,我陪母亲去沙沟沟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小雨,小雨睡得很香,双眼紧闭,眼睛明显变得泛肿,母亲抱住小雨的尸体撕心裂肺地痛哭。我的泪一泻而下,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哭泣的声音变得沙哑了。沙沟沟边缘的小草在微风中抖动,离沙沟不远处是铁道,火车好象也知道发出了什么事情似的,发出阵阵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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