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辛酸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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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夜魔和安吉尔说完之后,安吉尔的心就没平静过。他真的不想让珊德莉尔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激化战争,经历十年多的权力争夺,说实话,安吉尔的心已经累了,虽然他对拉蒙莱斯的一切始终不能释怀,但如今,地位、金钱、女人、权力应有尽有,换做谁,心里都会有所变化。换句话说,经历十年艰辛,安吉尔老了,虽然他还三十不到,风华正茂,但权力道路上的血雨腥风已经让他的心沧海桑田。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就这样和珊德莉尔平静的生活下去,直到某一天生命终结,魂归大地。人老之后,做事就爱保守,所以,安吉尔不想用后半生的平静去换来这次战争的胜利。
不过仇恨毕竟是仇恨,在安吉尔平静的背后,有另一个声音始终在重复着“复仇”两个字。所以,作为主要的决策人,安吉尔处在矛盾与挣扎中。
夜晚,安吉尔徘徊在女神城颠,沉默的身影,冻结的灵魂,负手而立,思考着通往未来的道路。彷徨、迷茫、飘摇不定……远方不时传来阴郁的曲调,虽然皓月当空,但在这样的心情下,一切美景只能品出无尽的酸涩。
不知过了多久,皮质高跟鞋敲击石阶的声音由远及近,再之后,一件温暖的长袍,披在了安吉尔身上。
“你怎么来了?”安吉尔的语气很冷。
拉尔丝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一改往日蛮横的口气,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男人温柔:“无论你有多讨厌我,但毕竟我是阿萨拉公国的夫人,我也知道以前的我不对,可现在不同了。”拉尔丝抓住了安吉尔的双臂,眼睛里一片清澈,真诚到安吉尔可以清晰的看见倒映在她瞳孔中的新月。拉尔丝继续着,“如今,我已经是被你,被安吉尔•赛伦斯,上帝创世以来最伟大,最英明的王子征服的女人。我不在乎阿斯蒙杜斯洗礼,我的身体,我的容颜,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安吉尔•赛伦斯!我的王子,我的国王!”
本来这些话在安吉尔耳朵里不值一提,左耳进右耳出,但拉尔斯聪明就聪明在他喊出了在安吉尔心中那个久违的名字——安吉尔•赛伦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安吉尔也终于弄清楚了一件事,原来那个一直在他心中呼喊着“复仇”的人,就是这个叫安吉尔•赛伦斯的家伙。十年中,安吉尔几乎习惯了别人称呼他为安吉尔•阿萨拉。尽管安吉尔不知道拉尔丝是如何知道他真实的姓氏的,但这一声真诚的呼喊,的确唤醒了沉睡了近十年的恶梦。
此时的拉尔丝,清新淡雅,穿着得体,既体现出女性的温柔妩媚,又体现出作为公主的端庄大方。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仿佛爱迪塔正在恳求着安吉尔,这一切让安吉尔很难拒绝。
“我亲爱的国王,我是你法定的妻子,如果你想拿走我的生命,那它随时都可以离开我的身体。不!应该说,我的灵魂已经离开了,围绕在你身边,我已经不再是拉尔丝•戴滋特,我是拉尔丝•赛伦斯。我是拉蒙莱斯帝国最高贵的传承者,我会用我的身体孕育出整个大陆的君主。我会用我的一切,成就我丈夫的梦想,抚平你的忧伤,释去你的仇恨。如果你愿意,那么我将义无反顾的站在我父亲的对立面。因为我早已在上帝面前宣誓,我愿意!”
“拉尔丝……”安吉尔竟然也不知说些什么。
这时,拉尔丝跪在了地上,双膝跪地,这几乎是人类的最高礼节,平时的时候,即便是普通的公民也只跪上帝,如今拉尔丝竟然用这种高贵的礼节对待安吉尔:“我伟大的国王,今天我所说的一切都发自真心,如果这些话让你忧伤,让你难过,让你愤怒,那么请随时取走我的性命。”
安吉尔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他有心去扶起拉尔丝,但却没有那么做。
“我知道您舍不得珊德莉尔,她是这个世界上您唯一在乎的人,我并不嫉妒,也不会对她充满敌意。但是,如果夜魔能让那该死的战争升级,那么一个珊德莉尔又怎么能和我们的父亲圣丹洛,还有美丽的爱迪塔公主相提并论呢?如果珊德莉尔对这战争有帮助,那么我想她也一定会很愿意帮助您的。何况珊德莉尔的能力您最清楚,日食丘陵那两个集团军中,有哪个是珊德莉尔的对手?”
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拉尔丝的确考虑得比安吉尔周全。听了她的话,安吉尔的决心也下了三分之一。
“还有,如果要联合艾索恩的话,把他女儿科若娜娶过来也未尝不可。如果您同意,那么我会利用我所有的关系去办好这件事,这样亲上加亲,艾索恩定会无所顾及,对一公国展开全面进攻。先让夜魔和珊德莉尔一起去激化战争,之后再让他吃一颗定心丸,再之后,大大小小的军用物资就由拉蒙莱斯和阿萨拉一起提供,积累财富,积累实力,云光城那闪闪发光的王座最终将迎来它真正的持有者。”
如果说安吉尔的智慧来自老国王圣丹洛,那么拉尔丝这精美的战略计划也一定来自她优良的基因,一个传奇帝王的女儿,一个伟大帝国的公主,即便有些蛮横无理,但公主毕竟是公主,这种政治天赋是别人买也买不来的。一翻虔诚而鼓动人心的演说结束后,月光下的拉尔丝楚楚动人。这个时刻,对于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大公来说,拉尔丝这个妻子显然要比爱迪塔高明得多。
安吉尔俯下身,将拉尔丝搀扶起来,将自己身上的长袍披到了她的身上:“先回去吧,我还要再多待会。”虽然语气依然不冷不热,但明显可以感觉出,安吉尔对拉尔丝已有了些许的怜惜。
拉尔丝欠身告退,下了天台,她的嘴角流露着笑意,心里想着:小恐龙、小圣骑!哼!没有人可以和我争夺男人!我是帝国的公主,更是未来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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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丝走后,安吉尔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平静了很多,也许是那些话真的起了作用。按照拉尔丝的说法,这的确是一条解决问题的办法。至于什么国王、帝国还过于虚幻,安吉尔也懒得去理。但有另一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拉尔丝那些关于拉蒙莱斯的描述打开了安吉尔脑海中关闭多年的记忆大门。不知为什么,他此时想的是那两次重要的战争,第一、夜魔利用假信件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兽人少将拉达尔,这使得拉蒙莱斯彻底陷入战争泥坛。第二、卡琳以女神集团军为代价包围圣灵城,这使得拉蒙莱斯帝国彻底消失。

一种悲伤、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将自己的内脏都一点一滴的抽离。这是种不明所以的茫然,任何人都没法帮助……
其实在拉尔丝出现的第一秒,珊德莉尔就已经在远方盘旋了,出于高傲,她浮在空中,不想打扰安吉尔和拉尔丝的对话,因为这一切在她眼中不值一提。但当她看到拉尔丝下跪的刹那后,心里便不再平静,她努力想凑近些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又害怕安吉尔的灵魂感受。在一种异样的心情下,这头年幼的红龙来到了她丈夫的身边。
安吉尔见到珊德莉尔,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爱人。但他没有哭,这就连安吉尔自己都感觉很意外,他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怀里的女人是爱迪塔,他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吝惜眼泪,可惜这个答案他永远也得不到……
再之后,珊德莉尔没有追问安吉尔和拉尔丝的对话,两个人抱在一起,映在月光下,将一切抛开,山南海北的聊了个遍,谁也不知道这些话源自何方,同样不知道这些话会止于何处。安吉尔将自己的过往全说给了自己的大“仇人”,他的语气很平静,出奇的平静,就好像这些惨痛的回忆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相反,珊德莉尔却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小女儿在倾听父亲讲的小故事。
渐渐的,红色的朝阳从天边钻出,如晶莹的宝石。安吉尔的故事也讲完了,泪眼朦胧的珊德莉尔将头深埋于安吉尔的肩膀,她从没想过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会对安吉尔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和影响。虽然那些事并不出于她的本意,但造成这些结果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夜魔。安吉尔无法原谅自己,同样这头小红龙也不能原谅自己。
“让我去吧!”珊德莉尔哽咽着说,“没有危险的,相信我。审判骑士我都不怕,更何况这几千人。”
“为什么?珊。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
珊德莉尔摇了摇头。
安吉尔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由于太激动,她没法表达。所以安吉尔也不再劝解,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的说:“我曾经发誓要让全人类偿还那笔血债,因为你,我动摇了。但现在,我,安吉尔•阿萨拉向红龙王保证,他的女儿将会是整个大陆的皇后。”
珊德莉尔的嘴唇始终贴在安吉尔的肩头,听到安吉尔这么说,流泪的脸上显露出幸福的笑容,用龙语说:“你早已是我的国王!”
龙的声音自然没有少女悦耳动听,安吉尔也不知道珊德莉尔说了什么,但这丝毫没有减少他略带悲伤的兴奋。午间时分,珊德莉尔变回红龙,眷恋的离开了女神城。安吉尔抖抖身上的披风,步履坚定的来到了皇宫:“所有官员在10分钟之内到达皇宫,否则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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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日食丘陵,双方带头的将领都无心恋战,在他们眼中,这场战争根本打不起来。显然他们对自己炮灰的角色还没有清晰的意识,毕竟一公国和二公国的摩擦已久,大大小小冲突层出不穷,这样的场面他们早麻木了。作为最高指挥官,竟然中午11点多才起,军队也不训练,一群人庸懒的躺在帐篷里无所适适。到了晚上,他们才开始真正的狂欢,只可惜了周围无辜的妇女。
虽然珊德莉尔刚刚从女神城飞出来,但厄运已经降临到了这两支集团军身上。在夜魔向安吉尔要人之前,全特种部队的精锐就已经在日食丘陵埋伏好了,只要夜魔发出指令,这两只集团军随时瘫痪。
夜幕降临,军营内的篝火熊熊燃起,欢快的提琴声不绝于耳,木质酒杯互撞的声音层出不穷。夜魔特种部队首席**师莫扎瑞拉•血辉,站在暗处发动龙语魔法,瞬间两军交界处出现无数的人类士兵,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这显然惊动了双方的巡逻兵,屁滚尿流的跑到营地通知军事主官。
由于谁都没有准备,所以两支军队的反映都比较慢,用了几十分钟才将部队带到前线,三股力量交织在一起。龙族法师微笑着看着这些小丑没头没脑的乱打,渐渐将魔力收回,他变出来的人类士兵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直到两支部队真刀真枪的接触。
这时,夜魔特种部队的精锐杀手才开始行动,趁营地空虚轻松的解决了大量的军官,失去指挥的部队开始了最混乱的战斗,有的时候自己人还会杀死自己人。
按照夜魔的部署,这次行动并不会把双方最高指挥官杀死,因为那样做会让别人起疑心。反而失去了激化战争的作用。
次日,第一公国的皇宫内,大皇子伍德相当震怒,拍着桌子狂喊:“命令星光帝国第一公国第四远征师即刻开赴日食丘陵!第三骑士团在醉林山脉集结,等待第二圣骑士团,两团接触后一同向醉林山脉腹地推进。命令海军雪狼战列舰编队开赴恩泽海湾,无论途中遇到什么直接开战。铁钩兵团保护黄昏法师组跟随第一圣骑士团缓慢开进日食丘陵。”
当然,四皇子也没闲着,震怒之下作着全方面的战略部署,但他却忽略了大海,并没有派出海军,只是在恩泽海湾修筑了一些岸上工事。
战争升级的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老丞相根本来不及调解,双方已经刀兵相见了。当然在第一和第二公国国内,各大圣骑士团团长都纷纷质疑,这些德高望重的老骑士都不认为两位皇子会大打出手,毕竟他们已是位高权重,久经政坛,可这件事却做得像冲动的孩子,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战争竟然如此轻易的升级到这个地步。
可大皇子天生是个武痴,一旦有人挑衅,在他的哲学体系中唯一要做的就是征服对方。而四皇子虽然和安吉尔一样,拥有冷静的头脑,天生的政治头脑,但经过安吉尔的挑唆,自然也听不进旁人的话语。更何况拉尔丝已经把他女儿科若娜接到了阿萨拉公国,两家联姻已成定局,纵观整个帝国的局势,这的确是艾索恩成为下一任国王的最好时机,所以,他宁可自己遗臭万年,也要冒这个风险,与自己亲生哥哥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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