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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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喜欢他,离开了他,自己就全身都不舒服,既然自己离不开他,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这情愫从多年前就开始累积了,他只是不愿承认,也不敢接受。他清丽脱俗,令他不敢靠近,他怕阴暗的个性会遮蔽他的美。。。。。。虽然知道,自己也不时的提醒,但是自己还是越陷越深了。
噢!他的矛盾会害他发疯!
「你不让他走了?」大家有点担心了。撒旦不在是那样的果断了。海盗吗,就是随心所欲。
「我不知道,刚才分开的太匆忙了,我来不及问。」他什么都不确定,他只想再见他一面。
「是你根本不敢问吧?」穆巴冷冰冰的送上一记嘲弄。
「你的下巴不痛吗?」撒旦回以森冷眼神。
「哼!」穆巴一肚子火。
撒旦看看十来名手下,除了守船的,全都到齐了。他们是担心自己而来的啊!
「回去吧!回船上去。」
「那你呢?」大家听他这么说,却一点都没有轻松的感觉,看撒旦没有回船上的打算啊,可是没有了撒旦那么自己当海盗还有什么意思?撒旦为了一个中国人就这样值得吗?现在的撒旦已经不是以前的撒旦了,他已经迷失在自己的爱情里。
撒旦面无表情起身,转身离开。
大家望着他离开小饭馆,面面相觑。
「他越是孤僻,就越无法让人弃他而去。」穆巴一脸无奈。
「谁叫我们有爱心?」大胡子对默然的同伴们挥挥手,「走吧!现在还来得及追上他。」
他还在吗?还是已经被人带走了?撒旦站在警察局对面,幽深的眸子打量着渐渐恢复平静的警察局。怎么找他?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去?他这双眼睛会让他当场被格毙。他还真是。。。。。。没辙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已经平安了吗?还是害怕的用他那双迷人的眼,望着每个令他害怕的人?他低吼着,用头撞着墙,恨自己会乱了阵脚。
一只大掌突然伸进他的头和墙之间,捧住他的头。「别撞了,头只有一个,撞坏了谁保护那个东方人。」
撒旦回头瞪穆巴。「你来干嘛?」
「反正每次都要被这些人追着跑,干脆给他们一次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仅在海上令人闻风丧胆,在陆上亦然。」穆巴咧着嘴,看来凶恶的脸其实有着一双温和的眼。
「不用你们多事。」撒旦不给他好脸色。
「是吗?可是来不及了啊。。。。。。」穆巴笑着指着突然在警察局前聚集的一团人,全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他们。。。。。。」皱着眉的撒旦还没把话说完,混乱便开始了!!!(真是一群乱来的人,和撒旦真像,不愧是物以类聚啊!!)
两帮人马在警局前吵起来,接着大打出手,十几人的混乱引起警察的注意,全都冲出来。原本他们只想看热闹,但随着两方人越打越凶,身为警务人员的他们,只好动用公权力,掩熄战火。
穆巴推推还楞着的撒旦。「还不快去?」
撒旦难得牵起微笑。「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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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在等待美国外交人员的修伯仁,也听见外头的喧闹声了,等得不耐烦的他起身站在窗边。「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大概有人喝酒闹事了。」瑞克依旧懒洋洋坐在椅子上。
他皱眉,「你忘了?我们正在严禁饮酒的中东地区呢!」(到底是不是因为酒太贵了啦?)
「是啊。。。。。。」都忘记自己来这里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两人的注意,同时转头,当他们看见一身野性的男人狂奔而来,两人都同时倒抽一口气。
他怎么。。。。。。
修伯仁瞪着不该也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撒旦站在他面前,他头皮发麻。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撒旦剧烈喘息着,双手轻轻放在他肩头,生怕力量大了些,就会把他压垮。「伯仁。。。。。。你没事吧?」
他傻呼呼点点头。「嗯。你怎么来了?」
「跟我走。」他眼神坚定,头一回两度要求人跟他走。
「跟你去哪?」走去哪?他要回美国了啊!
「就是跟我走。」他看起来非常平安,他应该转身离开,可是他自私的要求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可是我。。。。。。」想起瑞克,他揪紧他的衣服,「我有话对你说。」
撒旦搜寻着他的眼,没有恐惧、没有冰冷,他给了他侵占他的理由。「那就跟我走,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能够顶多久。」
他的话点醒因为他出现而发傻的修伯仁。
「对啊!你会被抓,你快走!」他伸手出,拼命推他,问题是,他一个读书人,哪推得动对他可称之为巨大的男人?
瑞克此时起身,来到他们身边。「哇!你的眼睛好特别,一只是蓝色,另一只是黑色呢!」他笑咪咪的打量两人。
修伯仁抽了口气。「他。。。。。。」不能说、不能说,不然要血溅当场了。
撒旦见他瞪大眼,一直喊着那金发男子,双眼忍不住眯紧。「他要带你走?」如果非要他动手,他会为了伯仁这么做。
「不是。」是要你的命啦!修伯仁咬牙切齿。
他满意的松了眉心。「那就没话说了。」
「撒旦!」修伯仁突然腾空,他尖叫着被撒旦扛着一路狂奔,过转角前他回头看了眼瑞克,他正弯腰拾起他的小提琴枪,脸上一派平静,没有一般人见此状况该有的疑问。
他的表情比较像是。。。。。。满足。
噢,他的灵感成真了吗?
他捧着撒旦的脸,凑到他耳边:「有人要杀你啊!」
「我知道,外头的警察如果知道我就在他们的大本营,也会想把我打成蜂窝。」抱得美人归,撒旦很高兴的笑咧了嘴。
撒旦抱着他跑出警察局,等在一旁的小老鼠见他平安出来,松了口气同时,钻进仍旧混战中的人马,放消息要闪人了。
「不是,我是说。。。。。。刚才那个美国人,他。。。。。。什么声音?」耳边咻地一声,引起他的注意,他在撒旦怀中转头,看见瑞克站在窗边,手里拿着黑黝黝的东西。。。。。。
「枪啊!」他紧张的大喊。
「呃。。。。。。先生,你想掐死我吗?」
「不是,那个瑞克他。。。。。。」不行!他在瞄准撒旦了!
他拼命扭动身体,逼迫撒旦松开他,在踏上平地的第一秒,他转身扑在撒旦背上--

他感觉有东西打到他,然后。。。。。。他好像动不了了。
他望着撒旦,想告诉他,杀手真的出现了,可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撒旦原本要骂人,却被他的行为弄糊涂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直觉的用双手环住他摇晃的身躯,感觉到他后背有着湿粘粘的感觉。。。。。。
血!是血!!!
刚才修伯仁的神情和他含糊不清的话,飞快在他脑海晃了一逼,他猛地吸气,抱着他倒地,颊边还有两道热气擦过。。。。。。
杀手!
他望着怀里昏厥的修伯仁,又恼又恨!
该死!如果他没有来这里,他就不会受伤了。
所有人聚集在码头的集合点,点了人头,全都到齐了,除了一个人--撒旦。
穆巴眉头深锁,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市区。「我要回去找他,你们先回去。」
「不要!」所有人一致摇头。大家身上脸上都带着刚才混战时的伤痕,刚才能抓着执法人员痛扁一顿,感觉真好!
「我们太引人注目了,刚才那场混仗怕警察会更注意我们,你们一定要回去!」穆巴对这些固执的海盗喊话。
「不要。」大家继续保持顽固。
穆巴叹息。「真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这么有人缘?」
「问问你吧!当初旧老大和他之间,你是第一个支持他的人。」大胡子笑着说。
「早知道他会不许我们杀人、不许我们对女士粗鲁,我才不要让他当船老大。」穆巴仍旧抱怨不停。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撒旦从阴暗处走出来,大家同时松了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大胡子拍拍他的肩,同时也发现他抱着的修伯仁情况不对,「他怎么了?东方小子不愿意跟你走,所以你把他打昏了?」
撒旦摇头,他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杀手。」他咬牙,「他一直想要提醒我,可是我只想着自己的事,根本没发现身边的危险,直到他替我挡子弹。」
他望着怀里不断流血的修伯仁,忍不住放声咒骂:「该死的!我根本不该去!」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你说,要怎么办?」他们惹了警方,又多了位受伤人士,难以想象一个看上去较弱的人会让他们这么忙碌。
「带他回去?」穆巴看了看情况。
「他受了枪伤。」撒旦担心他的伤势,不赶紧止血,他会死,而岛上没有医生。他把他搂近,用粗糙的脸摩擦他发凉的脸颊,他的生命正在消逝中啊!
「那去劫一个医生到船上。」大胡子当机立断。看来海盗就是有海盗的办法啊!!
「四个人跟大胡子去,其他人帮忙准备船,我们要回大船上了。快!万一警方追来,我们可要被吊死了。」穆巴指挥众人行动。
海盗们一哄而散,留下穆巴和抱着修伯仁的撒旦。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害他受枪伤。如果他待在台湾或是美国,不就会好好的?何必为了他这样的人涉险?他要他用什么来报答他?
「爸。。。。。。」他轻声唤着父亲。
「伯仁?」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有点熟悉,却又陌生。
「真?」他唤着弟弟。
原本趴在床边,撑不住睡着的撒旦被他细碎的喊声惊醒,他睁大眼,搜寻他的脸。「伯仁,你醒着吗?」
「我。。。。。。」好痛!
听不懂他的呓语,撒旦紧张的伏低,想听他说了什么。
场景又突然换成中东,他梦见自己在中东,有个杀手在他身边,想杀害他在乎的人。。。。。。
「撒旦,快逃,他要杀你。。。。。。」
他的傻劲让撒旦叹息,埋在他发稍里的眼微微烫红。
「我没事,我很好。」
「撒旦。。。。。。」他再度陷入昏迷。
撒旦失望的跌回床边,发红的双眼盯着他的脸。
五天了,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天了。硬撑五天不肯入睡,让他的体能消耗到了极限,他却不愿意休息,执意要守着修伯仁。
他怕万一修伯仁醒来时,没看见他会害怕。
「叩叩!」门被轻敲,接着五十余岁的白发医生战战兢兢跨进房间。
「他刚才有说话。」撒旦一看见他,就急着先报告。
「哦?那是好事。」医生除了安慰他,实在说不出床上的病人病危的话语。
医生是他们从杜拜绑来的,他替修伯仁取出弹壳、止了血,但医生被绑走时走的匆忙,带的医疗用品有限,消炎药在第三天就用尽,他既虚弱又发烧,连医生都怕他撑不下去。
撒旦曾经举刀相向,怒吼着如果修伯仁香消玉顼,医生就要作陪葬,这几天医生从初被绑架的惊慌到后来的听天由命,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是什么样的境遇让他落在这群凶恶的海盗手里,而且还受了枪伤?他不敢问,甚至他连自己的性命有多长都不敢问。但是看样子又好像是对他很好。
「你该去睡一觉了。」医生望着眼眶凹陷、精神状况不佳的撒旦,他忍不住好奇,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在波斯湾出名的双瞳海盗吧?他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东方小子?
撒旦摇头,「他不醒,我就不睡。」
医生叹息。「我只能替他消毒,除非让他到陆地上接受完整的治疗,不然,他真的很危险。」
「这是不可能的。」撒旦用沙哑的声音说。
「你要带我去哪?你最后还是会杀了我吗?」医生还是忍不住好奇了。
撒旦冷笑,「放心吧!我从来没杀过人。」
「哦?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他们说你是个冷血的撒旦。」既然他已经置死生于度外,就放胆问吧!
撒旦抬眼瞪他,「如果你要用你的命来证明,我可以如你所愿,但是,请你先医好他。。。。。。拜托。」他因为过度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在眼神转向修伯仁时变得柔软。
「他对你很重要?」医生趁着他神志不甚清楚时,顺着话追问下去。
撒旦耸肩,眼神恍惚地望着如瓷娃娃般躺着的修伯仁,粗糙的手指轻抚他惨白却依旧细致的指尖。
「我也不懂,只是他是为了我而受伤的。。。。。。我需要他活着,才能把许多事情弄清楚。」
医生放柔了眼,他看见的,是一个为情所困的苦恼男子。
「我想死神想要跟撒旦争这位东方少年,会多作考虑的。我先出去了。」他突然不是那么憎恨这些海盗了,外界传的也不一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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