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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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撒旦的怒吼声引得全船人脖子一缩。
「我看他快疯了。」大胡子喃喃自语,他身旁的穆巴也悄悄点了头。
医生苍白着脸冲出船舱,在穆巴面前站定。
「拜托你一件事。」
「说。」
「请把里头那位船老大打昏,可以吗?他已经。。。。。。」医生抬手在头侧甩了甩。
穆巴摇头,「打昏,然后呢?醒来了再打我一顿?我不要。」他才不要自找死。
「他已经把我当成是杀手,要伤害修先生了,他再不上药,问题会更严重的,恐怕会真的醒不来。」医生只想着要救人。
然后让发疯的撒旦把全船的人都杀了?穆巴和大胡子对望,有默契的抖了抖身子。「好吧!」
穆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撒旦的船舱,「喂,老大。。。。。。」他的话被里头阴森森的眼瞪的消散。
「出去!」撒旦狂吼。
「医生要来给你的东方小子上药呢!你还记得他受伤了吧?」穆巴小心翼翼的接近他。
「嗯。。。。。。我的。。。。。。」撒旦失神望着床上的修伯仁。他的。。。。。。
好时机!
穆巴抡起手掌,一掌把他打昏,然后转向医生。「你请吧!」哎,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老大原谅我吧,只有这样修小子才可能醒,被你霸着就真的要去天堂报到了。穆巴在心里猛祈祷着:让我看到明天的太阳吧!!!
医生松了口气,一边替修伯仁换药,同时还用眼角觑着被穆巴拖到一旁的撒旦,带着皱纹的嘴微微一抬。唔,这些海盗真粗鲁!
「嗯。。。。。。」修伯仁发出不舒服的呻吟。
「没事,只是给你上药。」医生轻声安抚他。嗯,伤口有愈合的迹象,看样子这个虚弱的孩子命是保住了。
「撒旦。。。。。。」修伯仁睁开眼,因伤口而趴着的他,轻声喊着。
「他没事。」医生安抚他。
陌生的声音让他惊醒,他想起身,背上的剧痛让他不得不保持原状。「撒旦在哪?」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他。
「你清醒了?」医生一脸惊奇。
「我在哪?」他茫然。
「在船上。」穆巴见他醒来,也松了口气,他要出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这下船老大应该不会再发疯了,他们都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修小子真是太可爱了。
「。。。。。。撒旦呢?」他脑袋里想的还是撒旦。他为什么没在他身边?他到哪去了?他要告诉他。。。。。。
穆巴来到床边,对他咧嘴一笑,「他刚才才被我打昏,他一直陪着你,六天都没什么睡呢!」他指指被撇在一旁昏睡的撒旦。虽然修伯仁不是太听的懂他的话但是看到撒旦,他也差不多知道发生了什么了。不过大概还是听明白了,撒旦已经六天没睡了。
「六天?我怎么了?」他眨着眼,继续维持茫然。
「东方小子,你的脑袋被烧昏啦?」穆巴一脸同情。
「呵呵。。。。。。」他干笑。好像真的烧坏了。
修伯仁和医生站在船边,望著眼前的小岛,两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谁想得到,海盗们的基地有个极为现代化的渔港,放眼望去,岛上的建筑物也都簇新清洁,不像电影里的那种蛮荒之岛。还有岛上怎麽看都像是度假的,根本跟海盗窝搭不上一点关系啊!可见电视给我们造成了多少的影响。
「医生,我看错了吗?」
「不,没有。」医生摇头。自己虽然是有点年纪,但是视力还是很好的。看这孩子的也不错啊,当然了自己和他一样正在震惊中。
「我真不敢相信。。。。。。」他望著岸边对他们挥手的孩童们,不由自主的举起手挥回去。在他们童稚的脸上,哪有一丝海盗气息?这到底是个什麽地方?怎麽觉得像是在欢迎总统啦?
撒旦一直待在一旁,但却找不到说话的时机,可是现在船都要靠港了,他总得说些什麽。他清清喉咙,「伯仁,这就是我们的家。」
两张受惊的脸转向他,医生首先恢复镇定,对撒旦颔首退开。他们之间好像很拘束,是该谈谈了。
撒旦唤住他:「医生,谢谢你,等伯仁安置好以後,我会找人把你送回去,真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很高兴能挽救一条性命。」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虽然快吓掉老命了。」他微笑离开。
修伯仁望著撒旦走近,不自在的抓紧船缘。他清醒到可以下床已经三天了,可是还是受伤後第一次和他单独面对面。
听老鼠说他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後狂吃一顿,急著来看他时,偏偏他又睡著了。。。。。。
「我听说那几天你一直守著我,谢谢你。」他望著微波海洋,不知道要和他说什麽。
「我才要谢谢你。」撒旦静静打量他一会,终於忍不住了。
他抓著他,用力摇晃。「你这个笨蛋!」
「我。。。。。。怎麽了?」他怎麽骂他?他这几天都在床上,没惹祸啊!
「谁要你挡子弹!」他肉比较厚,当然是他挨了,他身上没几块肉,子弹当然直接打在他的骨头上。。。。。。
想起他的伤势,粗鲁的动作马上变得轻柔,干脆一把将他收进怀里,安抚怒火下的深沈恐惧。
万一他出事,他该怎麽办?
「我来就是怕你被杀,当然也要。。。。。。」
撒旦怒瞪他,「我不要你替我死!」他还不懂吗?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许他受伤。
「我也不愿意死啊。。。。。。」不过当时的情况特殊吗,自己又不能控制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愧疚?我应该发现的,对不起、对不起.....」修伯仁看著撒旦那双自责的眼睛,情不自禁唤起「撒旦。。。。。。」修伯仁被他一会狂风一会柔情的举止搞糊涂了,他不像他了,无论谁对谁错,他应该要骂他才对,为什麽现在他那麽对他?不明白啊。。。。。。
「你为什麽要去找我?」他还有疑问,所以把他推远些。
「因为。。。。。。因为。。。。。。还有话没说清楚。」撒旦张著嘴,有一会的时间想不到话好说。
修伯仁挑眉,他害羞了?

「因为。。。。。。我怕你被那些人欺负,怕你一个人会有危险。」撒旦望著海洋,黝黑的脸有点臊红。
「再危险也比不过留在你身边危险,再说我是谁──是研究生耶,再不计也知道回家吧。」他放柔表情,笑著。会害羞的海盗,呵。。。。。。其实自己也不讨厌他,不然也不会一直记得他,虽然自己是比较有同情心,但是对他又不一样,可是。。。。。。对学长呢?
撒旦见他俏皮的神情惹得他又恼又好笑,还有,想吻他。
「你的接吻技术很差,我该教教你才对。。。。。。」他低头,在修伯仁屏息时,他的唇贴上他的。。。。。。修伯仁惊呆了!
「这时候要闭上眼睛」撒旦邪恶的笑著。
修伯仁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已经不知道天南地北了,晕乎乎的。
。。。。。。
「撒旦,靠岸了。」
大胡子杀风景的声音响起,撒旦叹息著抬头,瞪向不解风情的老粗。
大胡子见自己坏了船老大的好事,吹著口哨开溜。
撒旦一脸扼腕地退开,一深一浅的眸子仍旧不舍的盯著因为接吻而红润的脸。
「先欠著。」他挑眉,露出海盗的邪恶。
「噢。。。。。。」被他帅气的表情迷住,修伯仁傻呼呼的点头。
「还是先讨回来吧!」已经转身的撒旦突然又转回来,倾身用力偷了他一个吻,在他愕然时,带著贼笑逃开。
修伯仁还是处在呆愣中。。。。。。
一整天修伯仁从养殖场的笼子,再到**核珠、以及收割养珠的工厂,他好奇的非要了解珍珠从养到卖出的每一个过程。他也知道,做海盗是这个岛的主要经济来源,但是卖珍珠的获利也占了不小的部分。
这个岛可以如此现代化,可以称之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了。他们在岛上其实都是可以自给自足的,都是靠岛旁边没有受到污染的自然资源,但是撒旦就是为了好玩而当海盗,为什麽其他人也来凑热闹啊,一个人海盗成吗?
在他东窜西躲到处乱看,而撒旦追不上他时,他也搜集了许多有关撒旦的资讯。
撒旦大概觉得当海盗很有趣,所以才带著男人们在海上横行霸道,而女人们则继续在此地生活,靠养殖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辛劳的收入全归自己所有,而撒旦要的,只是一间海边的房子。
虽然岛上有先进的网路设备、甚至有卫星雷达,然而造就这一切的人,却只要海边连电话都没有的屋子,他甚至觉得,撒旦愿意牵电线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他觉得很不公平,因为他们自己亲口说了他们以拥有撒旦为荣,却又畏惧他。
修伯仁十分不满,撒旦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残暴,不然他们现在哪有好日子过。
他原本奇怪为何没有国家想到要占领这座岛,而这个问题在穆巴嘴里得到答案--他们这座岛从前就常受到海盗及军队攻击,而撒旦给他们一个简单的理论:出外是海盗,回家是军队。
也就是说,岛上的人严守纪律,外人难得进入,所以无人得知令人闻之丧胆的双瞳海盗就在岛上。而亚斯里德岛算是一个独立国家,他们的外交系统在各国间周旋,因此各**队并不会骚扰亚斯里德岛。至於做海盗只是另一种赚钱方式,以及。。。。。。乐趣。
他坐在岛上海边一角,轻啜著清凉饮料,一脸笑咪咪的。看著波涛滚滚,哎,好美丽啊。。。。。。
「先生,这是椰枣,请你享用。」如同其他中东地区的女性,捧著果盘上前的女孩,也用纱巾围住脸,全岛只有他这个外国人敢大刺刺的露脸。
「谢谢。」修伯仁微笑接过,在女孩要离开前,又唤住他。「你很年轻,没有念书吗?」难得遇到英文流利的人,他正愁没人陪他聊天呢!撒旦不知道被拉到哪去了。
「有,今天放假。」女孩被贵客问话,显得十分紧张。
「噢。。。。。。」他根本就是乐不思蜀了。
「我们这边,还是第一次有东方人来呢!你是。。。。。。他的人吗?」女孩忍不住好奇,问了大家都在猜测的话。
他的人?修伯仁愣住,她问的真直接!修伯仁红了脸。「不是不是,我们是。。。。。。朋友。」
「噢。。。。。。我以为他没有朋友。。。。。。对不起,我不该说。」女孩惊觉失言,紧张的连声解释。
修伯仁笑著挥手。「你不用怕他,他没有那麽可怕的。」
女孩灵活的双眼转了转,「可是每次看见他,就觉得他好像随时想要杀人。」
「如果他真的这麽血腥,我早就被杀几百次了。」修伯仁笑著说。
「可是他喜欢你,就算你再怎麽惹他生气,他都不会伤害你的。」
修伯仁愣了愣。「他。。。。。。喜欢。。。。。。我?」他这麽猜测过,可是经由别人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感觉受到震撼。其实撒旦的行为无时不刻在说明著这件事,只是他自己无法相信而已。
「不是吗?他看著你的眼神,谁都知道他想要。。。。。。要。。。。。。」女孩摇了摇头,害羞的眨著大眼。
修伯仁懂他在说什麽,他脸红了,猜想女孩纱巾下的脸也是。
女孩望见走过来的人,惊呼一声,「啊,他来了,我先走了。」
望著女孩溜走,修伯仁原本想再追问的话全都吞回嘴里。
「真没趣。」他瞪著走向自己的挺拔男人。
「你这麽急著逃离我?」他站在他面前,笑看他心满意足的模样。
修伯仁笑咪咪举杯,「没有,我在等你呢!喝一口。」
撒旦含住吸管,眼神没有离开他,渐渐变得深浓。
「好玩吗?」他选择站著,可以看到全部的他,他的心情很好,他总算放心了,他很担心他不喜欢亚斯里德岛。
「嗯,他们都觉得你是凶神恶煞哦!」修伯仁笑咪咪的告状。
「你因为这件事高兴?」
「不,因为我知道我了解你而高兴。」他含住吸管,吸著甜美的果汁。
「怎麽个了解法?」撒旦望著他的粉唇,很想当个不知羞耻的海盗,就在这里把他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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