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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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筝跟着大少爷过来,见到少夫人从亭子顶上就要跌落,大少爷吓得脸色都变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过去抱住了少夫人,现在两人又斗起嘴来,便觉得这场景很可亲,不由噗嗤笑了一声。
漱月回过神来,原来还有旁人在呢,她脸一红,撇向一边,不再理关憬秋,关憬秋也瞪了一眼蔷筝。
“大少爷,奴婢……”蔷筝忙低下头认错。
“拿过来吧。”关憬秋说,蔷筝端着托盘走上前,关憬秋接过托盘掀开红布,放到漱月面前。
“上回定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老祖宗非要我亲自拿来给你,你回去试试看,不合适的话再拿回去改改。”
漱月看着那洁白的衣服,心头微微抖了一下,她手指轻轻在在那衣服上抚摸滑过,像是在触碰一个灵魂,她悠悠地说:“一定是很好的。”
关憬秋将衣服放到漱月怀中,又说:“老祖宗不太喜欢白色,说白色像丧衣,这些年她已经穿怕了,所以就算茗蓝也不常穿白色,或许你穿起来会给老祖宗别的感觉吧。”
漱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看着关憬秋,内心有些敬服:“定北侯这爵位的背后,流着太多先烈的血,关家几代赤胆忠心,我便是为他们穿几天孝,也不是不可以。”
关憬秋怔了一怔,他看着漱月认真的表情,差一点忘记了如何呼吸,他干笑了几声:“看你说的很忧国忧民的样子,很严肃很有责任感嘛,皇上若听了你这话,一定会嘉奖你的。”
漱月意识到她刚才的话是有些不妥,便只低头看着那件白衣,两天后就是春萍的生日了,一位不合格的主子以这种方式默默地纪念她,应该没什么不可以吧。她说:“我回去试试,过两天穿给你看,你就知道是个什么感觉了。”
“说起过两天,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呢。”关憬秋说,漱月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这些天都在养伤,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府里正在搭戏园子的事情。”
漱月想了想说:“听说是什么酬神戏,不是说宫里出了事,京城暂时都不让办热闹的事情吗,难道宫里的事情解决了?”
“那你还是在京城戒严的事情嫁进府的呢,而且明知道现在是非常事情还到处闯祸。”关憬秋说她。
漱月撅着嘴,难道父皇他们这样快就可以把她遗忘吗?内心有些不安与失落。
关憬秋接着说:“这次各大官员府邸都要搭台唱酬神戏,也是皇上的旨意。宫里的事情大家是议论纷纷,具体的我也不便详细告诉你。宫里有位重要的人物不见了,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说她死了,皇上和娘娘却不愿意相信。齐大学士就从关外请来了一个神戏班子,说是可以跳儸舞祈祷请愿,保佑那位不见的人。”
“皇上就答应下来,并让那神戏班子轮流在各府表演,两天后就来我们定北侯府,你去不去看?”
漱月只觉胸口闷闷的,酸的厉害,父皇还是那么地疼爱她,她快要动摇了,可是当初就决定了,没把握扳倒齐赫加之前,她不能轻易现身。
见漱月表情哀楚不说话,关憬秋问道:“怎么了,若是因为脚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的,我让他们抬也要你抬去。”
“谁说是因为脚的问题了,我脚已经好了,只是我对那个什么戏没兴趣。”漱月说着,是啊,看那样内容的戏,自己肯定是不会舒坦的,何况那天是春萍的生日。
关憬秋感到有些奇怪:“我以为你爱看呢,你出生在北雁关,看到关外的神戏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和兴奋吗?老祖宗也盼着你去陪她一起看的。”
“可我真的不想去,那种戏无趣的很,何况还是齐老贼介绍的。”漱月说,“就和老祖宗说,我的脚还没好,想歇着,不去凑那个热闹,改天真正唱大戏的时候,我一定去陪老祖宗。”

“原来是为齐家的原因,我大概明白。”关憬秋说。
漱月笑笑:“女人的心思你千万别说大概明白,因为这样说的时候,十次有九次是不准的。”
关憬秋长叹了一口气:“这句话我最近怎么这样有感受呢,连我一直认为很了解的人也变得有些陌生,看来我真得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了。”
漱月心思一动,问:“怎么,和茗蓝妹妹吵架了?”
“唉,也许赵妈说的对,我以前真的很少替她考虑。我说什么她都倾听,我不说的,她也不问,我给她什么,她都接受,我没给的,她也不提要求。这么多年,喝酒品茶、诗词歌赋,没有一次跟我红过脸的。可如今生起气来几天都不理我,这可是头一回。”
漱月指着关憬秋,笑说:“你不是不会替她考虑,是茗蓝妹妹把你给惯坏了,不过谈谈诗词歌赋也红起脸来,那倒有趣。你们不谈别的吗?”
“谈谈理想、谈谈抱负,谈谈大好河山,这些也就罢了,茗蓝小时候受过刺激,肯定不能和她谈打仗的事,官场的事她也不感兴趣,日常的东西更俗了,诗词歌赋却是最能说到一块去的。”
漱月托着下巴想了想:“你们在一起,确实很奇……嗯,是奇妙,不过作为女人,我还是大概能猜到茗蓝妹妹为什么生气,你以后少搭理我就好了。”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帮你疗伤,你的脚是我伤的,就算作为普通一个朋友也应该负责到底,蓝儿心胸没你想的那么狭窄。”
漱月只是微笑:“如果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那么心胸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的。好吧,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你如果听我的建议,你现在就去明白地告诉茗蓝妹妹,我脚已经好了,你可以不管我了。而且两天后的酬神戏,我不去,你亲自接茗蓝妹妹一起去,就两个人一块陪着老祖宗和夫人。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关憬秋上下打量着漱月,说道:“还真是女人心肠。”
不过关憬秋还真的去找茗蓝了,茗蓝见到关憬秋来找她,欢喜的很,却也不知说什么,关憬秋便将漱月教他的话照说了。
茗蓝温谦回礼一拜,说着:“这几日我也常常后悔,我是不该和表哥使性子,让表哥担忧了。”
关憬秋又继续解释:“最近朝廷的事情有些多,难得今年在京城的时间多,也很少陪你。我去羽月那,多少也和因为她正巧和我正在调查的一件案子有关,就算我以后再去找她,也是和那案子有关,你也别太放心上。”
茗蓝只是淡淡地说:“本是我该多体谅些,表哥常年在外征战,我虽担心,但也知道只要我等着,表哥一定会平安回来。今年表哥调回京城,我是非常的开心,表哥朝里朝外地忙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可好歹几天也能见上一次,心里也是满足的。”
关憬秋叹了口气,似乎在想些什么,他过了一会说:“虽然调回京城,但也极少能在府中,我有心带你出去交结多些朋友,可又觉得是污了你的气息,若你一直呆在府里不出去,闷坏了可不好。”
茗蓝微微一笑,婉约地走到古琴边,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表哥既然知道我的脾气,就不用为这件事操心。我何曾说过在府里闷坏了,每次出去都被那些喧闹吵得头疼,只表哥陪着还好些。外面的人,表哥的朋友或是敌人,都与我无关,我也犯不着去淌那混水。”
关憬秋呵呵干笑两声,看着茗蓝:“两天后的酬神戏呢,蓝儿会不会觉得头疼。”
茗蓝翘了一下红唇:“只要有表哥陪着,看些新奇的东西,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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