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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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憬秋走出畅心居去,他摸出漱月交给他的金片看了看,这虎的图案他曾经见过,在前两年与巴针罗国的一次惨烈大战役中,就曾见过这种图案的旗帜,难道齐赫加与巴针罗国有什么阴谋吗?
对巴针罗国的情况他还没有调查得太清楚,而且如果齐赫加真和他们有关系的话,如果也算是惊动了他们,以后的调查更要小心谨慎了。关憬秋本来还想多问一下漱月在大学士府见到的情况,只是漱月现在的状况估计什么都不会说了。
仍然隐隐听见漱月的抽泣声,关憬秋有点心烦意乱,有点后悔吧,如果当时没喝那么多酒,清醒一点,他应该可以联想到,一位单薄的夜行人,一位轻功一流武功三流的人,敢一个人闯大学士府,除了他的新夫人,怕是没人会这样做了吧。如果他当时就想通这点,他一定不会让她受伤。
路经花园的时候,他见赵妈陪茗蓝正朝这边走来。赵妈说小姐听说少夫人崴了脚,要去看看她,关憬秋直叹了口气。
茗蓝见关憬秋有心思的样子,便问:“表哥,是为嫂子的伤叹息,还是有别的不顺心吗?”
关憬秋说:“有为她,也有为别的。她的脚肿的那么厉害,是我的不对,可我好话也说了,好药也用了,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哭那么厉害。”
“嫂嫂的脚伤是表哥的原因?”茗蓝很敏感地捕捉到几个词。
“咳咳,可以算是被我吓到才崴的脚。”关憬秋一来无心解释,二来也不好解释,只糊弄一下,“不过也不能全怪我,我连皇上御赐的药都拿出来了,还亲自为她治疗,她哭几句骂几句也就是了,有必要哭那么凶,闹成那样吗?她也是练过功夫的,难道以前就没伤过更严重的,难道以前也是这样不依不饶的吗?”
“或许是因为别的才闹。”茗蓝心中有些黯淡,亲自治疗呢,还是女人的脚踝。
“别的?别的问她又不说,就是哭,就是闹,女人真是弄不懂。难道她在乌其雅郡也这样?还是因为离家久了,脾气就不好?我昨日带她出去散心,她在酒楼闹那么一出,说在这没人关心,前段日子那么对她,她都很坚强的样子,怎么现在对她好点,反而闹起来。”
或许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吧,茗蓝这样想,她按耐住性子说:“女人闹,自有她的道理,表哥理解不来,也不用太放心上。”
关憬秋看着漱月,点头微笑:“还是蓝儿好,从来善解人意,若是那羽月也和妹妹一样体贴人,那该有多省心。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哭闹的,还得问清楚了,不然可真是头疼,要不蓝儿替我参详一下?”
茗蓝只觉得眼泪在眼中打转:“我为何要替你参详,我又不是嫂嫂,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哭闹,表哥若觉得不安心,自己问去,何苦来恼我?”
关憬秋脑袋一嗡:“我怎么恼你了?蓝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和我说话的。”
茗蓝心头疼痛,泪珠儿已经流了出来,她咬着嘴唇瞪了眼关憬秋,然后转身就折返,一边掏出丝绢拭着眼泪。赵妈心疼地跟了上去。
关憬秋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这个样子,他追上前说:“好好的,怎么生起气来,我已经很烦的了,你嫂嫂闹,怎么带着连你也闹起来?”
“我闹了吗?就算我闹了,又关别人什么事?”茗蓝也不回头,只用丝绢掩着脸,“女人都能闹得,为什么我就要好性子?怕是就以前我不闹,表哥才没把我当一回事。”
赵妈也有些着急,她对关憬秋说:“大少爷,小姐往往什么事都想着大少爷,有什么委屈都自己抗着,不在大少爷面前表现出来。小姐总想让大少爷放心,让大少爷开心,可大少爷这次真的过分了。”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关憬秋的神经越来越疼了,茗蓝也不理他,径直与赵妈走了。

虽说关憬秋能在百万大军中运筹帷幄,可是面对着女人的脾气,可是一点对策都没有。说到底都是这位新少夫人的不是,她来侯府之前,府里府外还能有谁会跟他发莫名的脾气。如今可好,连茗蓝都会跟他甩脸了,这世界真是乱了。
也无暇顾及那些,关憬秋考虑着,大学士府遇袭的事算是已经闹开了,齐家藏有古怪那是肯定的事情,只是手上这金片和信封残片,虽不能扳倒齐赫加,但也足够对齐家构成威胁,齐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行动。
这几天漱月没有去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和薛蓉君反而常来看她,老祖宗说都是她的不是,孙媳不是中原人,可以不用死守礼法,以后若想出去玩,和夫人打个招呼,大白天想出去玩多久就多久,不要再晚上偷着出去,晚上太危险了。漱月一边道歉,说让老祖宗和夫人担心了,一边想,这能不能说是因祸得福呢?
关憬秋每日会来给她换次药,但换完药便走,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漱月开始心中有气,也懒得理他,但见他几日为她换药、按揉脚踝都极为认真,漱月有时会翻到脸颊发烫,对他也是有感激的。只是关憬秋也是板着脸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也不想去主动搭话了。
漱月已经觉得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大家总紧张她的样子,不让她动,她在床上坐了几天烦的很,找个理由将丫鬟都遣开,然后迅速地抓起一件衣服穿上,跑出畅心居外。
不知道怎么的,又走到绿柳湖边,漱月想起那日救起沁荷的时候,内心也是后怕得厉害,但因此大家对她的改观改变,那次就算再冒险也是值得的。
想到此处,漱月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太阳很好呢,晒得骨头都有点酥,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活动一下。那真是枉费这阳光了。在湖畔假山间翻飞起来,感觉不错,脚也不疼,漱月心情很好,她运一口气,一腾空,跃上湖边鱼悦亭的顶上,这里看风景不错嘛。
突然间,脚下一滑一折,漱月的脚踝猛地刺痛起来,亭子顶部本来不平,此时漱月更是失去了平衡,一时惊慌失措,要摔了下来。
下坠的速度太快,漱月暗想要糟,前几天晚上的事情又要重演一次,她反应不过来,又要摔到了。
突然间,一阵清风吹拂而来,腰间被一种力量一托,然后刺痛的脚踝也被握着。漱月侧目一看,竟是关憬秋拦腰接住了她,有了这缓冲的力量,她很安稳地落在了地上,但那只脚还高高抬着,放在关憬秋的手中。
这个姿势很奇怪啊,漱月是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仰面倒在关憬秋怀中,抬头就能感觉到关憬秋呼出的热热的气息,而他也出神似的看着她,目光波转,引人心魄。
“呀,放我下来。”漱月只感到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她急忙将脚抽回,推开关憬秋,跳了出去。可伤脚一落地又是感到一阵疼痛,漱月吸了一口气,拐着脚走进了亭子中,坐在了栏杆上,轻轻地揉着脚踝。
关憬秋也跟着走进了亭子中,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是老祖宗房里的蔷筝,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关憬秋走到漱月面前,摇头说:“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安静一点,这筋骨也不比别的,伤上加伤的话,就很难好了。”
“你可真罗嗦。”漱月嘟着嘴,“要不是你那块石头,我也不会伤着,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也用不着你来管。”
“是啊,我不管,那你就先上房揭瓦,然后再弄个半身不遂?”
漱月忿忿地瞪了关憬秋一眼:“你就咒我吧,我要真半身不遂,也先要把你拉下马!”
关憬秋笑说:“我骑马骑的好好的,你拉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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