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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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藏起来,你自己还能行吗?”关憬秋抱起漱月却发现女人原来是这样轻的,他低头看看漱月,月光下只见漱月狠狠咬着嘴唇,额头上渗着汗珠,她并未涂抹日常的那些胭脂水粉,却另有一番飒爽的俊美,果然真正的美人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
漱月双手攀在关憬秋的肩上,似乎全身的酸痛要消失了,而取而代之的是滚烫滚烫的感觉,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与一个男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突、突突突”地越跳越快,怎么关憬秋站着不动?漱月有些奇怪,便抬起头来。
哎哟,讨厌,我的鼻子,被他俊俏、坚硬的下巴给碰着了,漱月心中叫苦。
“疼吗?”关憬秋轻声地问,鬼知道他是问身体、问脚、还是问鼻子,反正都一样。
漱月咬着牙就是不让在眼眶打转的泪珠滚下来:“你,你害的。”
关憬秋心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不由自主收紧了怀抱,一阵馨香又让他再次心胸起伏,或许这种感觉是酒精的作用。不由分说,排开杂念,翻过几个胡同,将漱月放到一偏僻的角落上,又找了一个一些树枝干草覆在她身上。
“你,你要烧了我吗?”漱月颤颤地问。
“你怎么变得这样笨,我不至于到这里还‘毁尸灭迹’吧,再说我还没逼你招供,怎么可以让你烧了吧。”真是个可爱的笨女人,我都要快被你气得自燃了,关憬秋心里是这样说的。
见漱月仍瞪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他,他叹了口气:“我先得把你藏起来,不能让别人发现你,暂时就不能保护你了,你要自己照看好自己,匕首不能离身。”
漱月瞪着关憬秋:“还不都是因为你……”可话还没落,关憬秋就不见了。漱月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关憬秋,你给我记着,有机会我一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吃你的肉……”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漱月就这样一动都不能动,她觉得浑身难受极了,京城好像起风了,风吹在树枝上哗哗直响,眼看着东方都要冒鱼肚白了,马上就要来人了啊。漱月冻得直打哆嗦,牙齿也颤颤地动着。
“该死的姓关的,你最好别来,你来了我要插、插,用匕首插死你,……关憬秋,呜呜,你妄称大将军,你言而无信,……我们好歹拜过天地吧,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抛在外面不管,你怎么可以可以无情无意呢……呜呜……”父皇,你的宝贝女儿在你眼皮底下受苦呢,母亲啊哥哥啊,我要回宫……
“怎么了,你……哭了,很疼?”关憬秋提着一个包袱赶到漱月的藏身出,掀开树枝却听到她的哭声,漱月抬起头狠狠地与关憬秋对视,抽泣几声:“哼哼……要你管!”
果真是北雁关第一美人吗,怎么在朝阳初现时,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却给人一种出水芙蓉的错觉呢,“咳咳……”漱月的咳嗽将他的思绪都给拉了回来:“好了,别闹了,上回受的寒还没好全吧,这可又着凉了,快穿上衣服。”关憬秋打开包袱,正是她的外衣与披风。
漱月愣愣地看着关憬秋,关憬秋边为漱月披上外衣边说:“他们中间有许多高手,我和他们周旋了很久,等甩掉他们,然后再回去给你取衣服,所以耽误了很多时间。不过你房里的丫鬟似乎今天晚上睡得特别死,我就随便挑了几件。你是不是又在齐家找到什么,我看齐大学士很恼又很紧张的样子。”
“嗯,这个……”漱月一点别的都没想,像中了什么咒法一样,乖乖地将金片拿了出来,“其实昨天那个信封里面,也有一张这样的金片,不过比这个大。”
关憬秋接过金片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以后可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太危险了。”
“我,我是不是打草惊蛇,给你的调查添麻烦了。”
“是啊,大麻烦。”关憬秋说着,但看漱月嘟着嘴很可怜的样子,又说,“不过谢谢你,这两件东西都很重要。”
漱月有一种错觉,关憬秋是她这边的人,但是,但是,她现在好想,好想:“阿嚏……”
一个小小的喷嚏,一群唾沫星子飞溅,关憬秋不禁皱了皱眉头,漱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忙要去擦,可是一看到他那可爱下巴上正中央有一粒小沫星星,漱月就觉得好滑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还笑,真是的,又哭又笑的,真没办法。”关憬秋将披风将漱月包裹住,隐去了夜行衣,然后再次将她抱起然后心中大加赞同自己曾做出的结论,北雁关第一美女,果真雨后初晴的时候又有一番韵味。
“哎哟。”不知道碰到哪里,漱月吃疼地叫了一声,关憬秋将行走速度放缓,轻声嘱咐:“呆会我把你从后门送进去,现在的情况,别让齐家怀疑到你的身份会对你不利。所以还是别请太医,我对这种伤很有经验,我待会给你送些药过去。至于老祖宗会问你怎么伤的,你就说……你干脆就说你白天没玩够,晚上又出去玩,在房顶上跑着跑着不小心摔下来,这样还更有人信。”

这个理由!可毕竟还是很周到的安排,漱月有些感动,埋着头微笑。
关憬秋抱着漱月进房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诧异”两个字,就算对茗蓝格格,大少爷也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看来大少爷对这个少夫人并不如他原先预想的那样厌恶。很奇怪的,很多人心底对这个变化都非常乐意接受,因为经过那天的绿柳湖事件,漱月的果断和勇敢已经给大家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他们的心理,茗蓝是一个本家小姐的感觉,而少夫人,他们的新女主人,应该就是漱月的这个样子。
“你快放……放我下来……”感觉到早起的仆人惊讶的目光,漱月感觉脸涨的通红,关憬秋并未多说话,径直将漱月抱到畅心居,沁芳、沁荷、容珍玛她们才糊糊地起床来,她们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呢,没道理睡那么久,而且大少爷居然就这样自然地抱着少夫人进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忙?”关憬秋将丫鬟们叫醒,然后将漱月放在床上,就要去脱她的鞋子。
“好痛哦,你要做什么!”漱月要将脚收回,却是更加刺骨的疼痛。“啊!”
关憬秋眉头深深一皱,大手紧紧地扣住她柔小的脚踝:“别动,你不想你以后变成瘸子吧。”
漱月狠狠地说:“我如果……能站……起来,首先……一定要……踢你一脚,否则……难解我心头……之狠!”
“我看不是伤得很重,没怎么伤到骨头,但如果你想踢我的话,你就得老实听我的,保证你十天半个月又可以做梁上君子了。”关憬秋久经沙场,这样的小磕小碰还是难不倒他的。
“你……”漱月对关憬秋恨的心里直痒痒,关憬秋却毫不理会,径直褪下她的袜子,心中微微一紧,肿的好大啊,自己怎么就下手那么重呢。
漱月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叫苦,这笨人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么?她忍不住呻吟出来:“哎呀,好痛,轻点好不好!”她练轻功的时候虽然没少摔跟头,但是谁也没这样“狠”地折腾过脆弱的骨头啊!
“沁芳,将上月皇上御赐的七花紫玉膏来。”关憬秋下令,沁芳打开一个柜门,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石盒子来,呈给关憬秋。
“这个,这个……”看到玉石盒子,漱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上回我扭伤的时候,父皇也是给我用这个……”
听见啜泣声音,关憬秋不禁着揪了一下心,手上动作放缓了:“很疼吗?”他心里非常内疚。
漱月拼命地摇头,但想到自己有家不能回,自己贵为合昌公主却还要被奸贼陷害,春萍死了,自己回不了家,代嫁到侯府仍然要被一个号称将军的臭男人伤害,不由得越想越委屈,这泪闸一开,便再也止不住了,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终于发展为嚎嚎大哭了。
茗蓝虽然偶尔会流点泪,但是这样没有一点淑女形象的大哭闹的他心乱,他终于不能冷静的做事了,站起来恼怒的说:“真烦人,还真没完啊,不就碰肿了脚吗,过几天不就好了!”
漱月没想到被人误解还被斥责,她用力将痛着的脚抽回,并大力推开关憬秋:“出去,我拐了瘸了也不用你假慈悲!”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关憬秋简直弄不懂她,虽然是自己弄伤她的,开始那伤的也不不厉害,而且自己还亲自为她治疗,用皇上赐的最好的药,用最认真的手法,这她还有什么好哭的。
漱月仍然是泪流不止,只撇过头不再理关憬秋,一动不动,脚虽疼的厉害,但她却咬着牙,面容痛苦,缺赌气不哼一声。关憬秋也气恼地站在那,过了好一会,他长呼了口气,再次坐到床边,伸手用力扣住漱月的脚踝。
漱月吃疼大大吸了一口气,想抽回也抽不动:“放开,你干嘛!”
“我不想以后有客人来我们侯府说我夫人是瘸子,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点你**。”
漱月果真不再吵闹,但她仍然不停地抹着泪水,她怔怔地看着关憬秋为她揉脚、上药,是那么的熟练那么的恰到好处,想必他练功、打仗的时候也精彩会受伤才会这样吧。其实自己一点都不讨厌他的,只是有点气不过,或许也并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
关憬秋为漱月上好了药,扎上了绷带,再为她盖上被子。他看了漱月一眼,就见她目光与他相交的那一刻马上又转到一边,小嘴撅得很高,一张脸是哭花了,泪痕斑驳。
关憬秋呼了一口气,胸口也有些堵,他吩咐那些丫鬟说:“容珍玛,去打盆热水给你家小姐洗把脸;沁芳,去厨房跟桂妈说一声,做一些对接骨有效的药膳;沁荷,你去回老祖宗和夫人,就说少夫人顽皮崴了脚,这几天都不能去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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