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取长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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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糜扬的盛情邀请,梁铸第一次来到早已建好运营半年的糜家货栈做客。经过大院进入客堂坐下,梁铸就大为感叹:奶奶的,哪个朝代都一样,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啊!
客堂陈设极为华贵,四周错落摆放着不知年代的大大小小的青铜鼎、鹤型香炉、彩陶以及装裱精美的书画,使得此地根本不像个讨价还价的行商场所,更像是个官宦之家的正堂,五位年轻漂亮的侍女穿梭不停,敬完茶就上热面巾,殷勤周到就差没帮梁铸擦脸了。
刚喝口茶糜扬就大喊“上酒”,饶是梁铸这个一瓶“二锅头”酒量的人也愁眉不展:昨晚喝了个糊糊,今天早上送孙乾又喝了半斤四十五度左右的“竹叶青”,现在刚刚过去两个多时辰又喝上了?难道是因为眼下大家都不知道什么叫酒精肝?
糜扬早在木器作坊时就惊讶于那个手摇式简易车床,看到一条条浑圆精美的桌子腿被加工出来时,他整个人都馋坏了,细问工匠之后,得知手摇车床是先生设计匠师段旭的杰作后,一直没机会求购,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会放过。
趁等待上菜的的空隙,糜扬向梁铸提出购买手摇木工机床的请求,梁铸犹豫地说:“此事为兄做不了主,虽说制作时为兄出了些主意,但整个村子的所有事务全都由村老、匠师和德高望重的程道长一起商量决定的。子清若要买那东西估计不成问题,因为村子里在用的部分工具,还多亏了子清上次赠送的千金优质镔铁呢。”
糜扬一听来了主意:“镇宇兄,不如现在就将程道长请来,多日不见难得一聚,今日趁此机会相聚一堂以表小弟的敬意。”
梁铸点头同意:“程道长日日为村民福祉四处奔波不辞劳苦,昨日夜晚正好回来,子清可差人往道观一行。”
糜扬打发货栈掌柜前去恭请,便向梁铸问起本地的生产情况。梁铸把各个作坊大概介绍了一下,着重提到铁匠铺,把功力深厚技艺精湛的匠师段旭狠狠赞了一通,直到程老道进来才停下。
见完礼分别坐下后酒菜也上齐了,糜扬客气一番之后大家同饮一杯。糜扬不好意思地看着梁铸,梁铸这才将糜扬刚才的要求对程老道详细说明。
程老道心里透亮,听完梁铸的话爽朗一笑对糜扬说道:“糜公子折杀老道了,这点小事只管与村里迎客堂的陶掌柜一说即可,哪用如此慎重?说来乡亲们还得感谢糜公子,如果没有糜家商行提供的铜铁和粮食,几个村别说赚钱就是活下去也成问题!”
糜扬大喜,嘴里却彬彬有礼地推辞:“哪里哪里,道长言重了!糜扬感谢道长的宽容答允,在此糜扬提议,为我们两家的生意兴隆蒸蒸日上干一杯。”
接下来气氛就轻松多了,老道和糜扬都是走南闯北的人,在许多话题上都能找到共鸣,特别是两人都有着对商业的满腔热情,一时间杯盏交错谈笑风生,梁铸含笑静静地听着,对某个自己不懂的问题也毫无顾忌开口就问,随后脑子就在飞快地运转起来,等糜扬和老道喝了个不亦乐乎之后,梁铸终于拿定主意。

在这个乱世上要想好好活着就得有钱,要想有钱就得想尽办法去挣,要想挣钱除了好的商品必须还要有较为完善的销售渠道,而眼前的糜扬就是最好的人选,只要有糜家商行源源不断的原料供给,说不定几年之后,自己栖身的山村变成一个富裕的县城也未可知。
于是梁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子清,程道长,铸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想让两位参详参详。”
“镇宇兄请说。”糜扬知道梁铸的建议一定有他独到之处,程老道则点点头抚摸着长胡子一脸笑容。
“那——就献丑了!”梁铸也不客气直奔主题:“据铸所知,糜家商行在各州都有分行,定然有一整套高效快速的运转方略,以及一大批经验丰富的大小掌柜,掌握这巨大优势的天底下也不过两三家罢了。而灵山等数村虽然渺小,但也有几样东西做出了名气,如果能得到糜家商行的眷顾,满足所需的各种原材料,那么以灵山数村的众多熟练工匠、数千富裕劳力、方圆数百里内的珍贵木材、药草等优势,定能制作出一些精巧实用的物品。如此看来,两家如果进一步加深合作优势互补,估计会获利倍增。”
糜扬听完抚掌大笑:“好!此事在小弟心中也盘旋日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提出,今日镇宇兄之高见可谓说到小弟心窝里去了。不瞒二位,当初小弟叔父前来拜访镇宇兄,离开此地之后亦有此想法,这也是如今这糜家货栈建得比预计的更大一倍的原因。哈哈,道长,小弟心意已定,不知道长能否屈尊迁就?”
程老道是何等样人?早在听完梁铸的话时就知道赚钱的机会来了,如今见到糜扬的态度使他更坚信前途的光明。只见老道笑逐颜开地举起酒杯:“好!今日老道就代表各村的乡亲们答允此事,还望糜公子日后多多扶持!”
为了让糜扬坚定信心,梁铸装作霍然想起,给两家提供了一个点子:“铸五年前游学交趾,无意中看到过这样一件物品,其名曰‘皂角’,此物我益州亦有生长,人们大多用来洗衣洗头,但交趾土人却用之制革,加入数种矿物用冷热几道工序处理之后,皮革犹如锦绣般柔软光亮。铸曾有一想:能否凑集几个熟练的制革工匠,据此多做几遍尝试,或许能做出可缝制衣衫的优质皮革来。哈哈,当然此法铸也只是远观并未亲手做过,就当是佐酒趣闻吧。”
糜扬和老道一听就眼冒绿光,知道只要将皮革柔软光亮这一项做成,那么无数的金钱就向自己招手了!两人酒也不喝缠住梁铸不停发问,大有掏不空你绝不干休的气势,梁铸哪敢说这是自己当年因为报导一个严重污染事件,深入一个镇子的无证皮革厂采访得来的?只好瞎编一通就举起酒杯对付过去完事。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糜扬和程老道费心,糜家货栈的孙掌柜会和迎客堂陶掌柜一起,用三天时间对双方合作的方式、具体范围、货物的交接、货款的结算等等实际问题进行深入协商,最后拿出一致的契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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