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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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州东连合肥,南接夏口,西望襄樊,徐晃以迅猛强大的攻势驱逐东吴军队之后,为躲避瘟疫以及防备襄阳严颜可能的进攻,把大营安扎在此,与南阳的曹休形成犄角之势,与庐江一线曹真所部占领的西陵县(今湖北麻城)遥相呼应。
入夜,繁星朗月之下一骑飞速接近大营,马上偏将在辕门前下马之后飞跑到中军营帐,通报完毕进入大帐“噗咚”一声跪下呈报:“启禀将军,入夜时分我梅村营寨主将曹则将军被益州军偷袭身亡!”
“什么?你再说一遍!”徐晃快步离开帅椅几步来到偏将身前,再一次确定无误之后跺足长叹:“子丹老弟,老哥对不住你啊!”
徐晃说完转向一旁的校尉大声下令:“擂鼓,全军集合!”
徐晃看着帐下十数名属下大声通报曹则的死讯,同时严令全军马不卸鞍人不解甲枕戈以待,自己率领一千余亲兵近卫火速赶往梅村。
来到曹则的尸体旁,徐晃单腿跪下仔细检查曹则的伤口,又在熊熊的火把下细细辨认益州军的尸体和衣甲武器,这才吩咐下属抬回曹则尸体,剥下益州军尸体上的衣甲收拢益州军武器,剩下的尸体就地掩埋。完成一切,徐晃怒气冲冲上马返回随州大营,一进大帐就不顾连续奔波的疲劳坐下书写急报,一封送到庐江呈送曹真,一封飞报南阳传给曹休,一封紧急送往许都。
严颜一方,逃回的军士将被伏击的消息迅速上报,梅溪大营的主将王平大吃一惊,一面派人飞报襄阳,一面领着五百近卫营官兵赶到事发地点,分散警戒后遍地寻查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遗憾的是一个时辰之后还是一无所获,不得不下令全军加紧警戒,自己赶回营寨等候消息。
半夜,襄阳城内的严颜获得急报立刻召来副将张鹏和邓芝,略作商讨立刻认识到势态的严重性。在邓芝的建议下,严颜果断下令邓芝速领一万人马连夜赶赴梅溪大营以防万一,命令张鹏立刻过江前往樊城,通知庞德和钟明严密监视南阳方向的曹军动向。
安排完这一切,严颜写信飞报成都,同时叫人找来军部“捕风营”驻襄阳的主官孙越,详细将事发的经过一一告知,委托孙越所部展开调查。
第二天,两军接壤之地突然没有了例行的巡逻,一批批斥候骑着战马从边境呼啸而过,紧张的战前气氛就如同沉闷燥热的天气一样,随时有一触即发的可能。梅村的数百户百姓预感到大战即将来临,全都惊慌失措扶老携幼逃向南面的山谷之中,原本热闹祥和的梅村半日之间变影全无,只有被遗弃的几只鸡鸭在溪边不时叫唤。
午时刚过,烈日当空,获知徐晃率领一万五千人马徐徐向益州军梅溪营寨压来,王平和邓芝立刻点齐一万人马出营迎敌。两军在相距五百步的地方同时停下,徐晃的副将韩浩打马而出到阵前高声叫骂:“益州军全是无耻之徒背信小人,不敢当面厮杀总行那偷鸡摸狗之勾当,今日看尔等有何话说!”韩浩说完做了个手势,曹军营中数十大汉立刻抬出被伏击而亡的十六具益州士卒尸体,狠狠扔到地上便回身归队。
王平在马上拱手致礼朗声说道:“对面的徐将军暂且听我一言,昨日黄昏之时我军二十名巡逻士卒被贵军伏击,只剩一人侥幸逃生,本将尚未前往贵军大营问责,贵军倒是兴师而来,其中是非曲直定当讨教!军士谢渝听令!”
“谢渝在!”昨夜逃回之军士跑出阵营到王平马前肃立听令。
“带本将前去查看可是自己弟兄。”
“遵命!”
王平下马与谢渝等三十余将士一同上前辨认尸体,谢渝含着泪水很快唤出每一个尸体的名字,全军将士不禁暗自伤怀。就在王平吩咐属下将尸体收回并打算向徐晃等将再做询问之时,只听后面的邓芝大喊一声:“子均小心暗算!”

王平大吃一惊,眼角余光看到一片箭镞飞来,立刻就地一滚堪堪躲过,身边反应迟缓的众官兵倒下一地,愤怒的王平刚一跃而起,韩浩的又一支利箭闪电般飞来,随即扎在王平的手臂上,巨大的冲力使得王平被推后数步。
邓芝见徐晃已经挥军杀来,怒火冲天率领大军迎敌而上,两万五千人随即混战在一起。情急中邓芝打马向前与王平的近卫营一起奋力将王平救回,命令近卫营马上掩护王平返回营寨,自己抬头看了一眼韩浩的方向便咬牙切齿直冲过去,不一会冲开重重阻拦来到韩浩身前,大吼一声举枪就刺:“无耻小人,让我邓芝取你性命!”
一边是主将被暗害怒火万丈,一边是弟兄尸体尚未收回主将就被暗箭所伤,一时间两军全都杀红了眼,方圆五里哀嚎遍野吼声震天,一批批人倒下一批批人涌出,血雨腥风激起漫天的尘土也掩不住刀光剑影和铿锵之声。曹军有备而来突然袭击,再加上兵力优势很快占据上风,拥有军械衣甲优势的益州军苦苦支撑但决不后退。
半刻钟之后,草草包扎伤口的王平率领留守大营的八千生力军也飞速赶到加入混战,形势慢慢向有利于益州军一方转化,及时出现的徐晃五千后备军也迅速加入激战,很快四万余歇斯底里的两军官兵再次纠缠在一起,展开惨烈的厮杀。
在曹军阵中指挥全军的徐晃,看到韩浩在邓芝的狂攻下渐渐不支,怒吼一声率领数百亲卫拍马杀去,邓芝在徐晃势大力沉的巨斧攻击下顽强抵抗,心中大骇准备逃窜的韩浩见此情景立刻勒转马头,挂枪提弓再次向邓芝发箭,邓芝奋力挑开利箭立刻伏在马背上堪堪避过徐晃的迅雷一击,用力打马冲出重围,在数百名亲卫的拼死保护下终于逃出生天。
这时,混乱的战局初现转机,益州军良好的战术素养和扎实的训练得到很好的体现,在王平的大旗指挥下,战阵外三千驾驭轻骑的强弩兵每一次奔射都让曹军损失惨重,徐晃见状立刻下令阵后的五千弓兵射住阵脚,交战全军陆续撤离战场。至此,四万余人历时一个多时辰的激战,终于在双方死伤惨重精疲力竭之后告一段落。
双方撤兵回营,益州军数十军医率领两千多步卒在轻骑兵的掩护下迅速进入战场展开急救,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陆续收回,一个个血染征衣的官兵被抬回营中。清点过后,益州军战死四千五百余人,伤者七千余人,其中半数伤者将永远失去动武之力。
徐晃一点也不轻松,此次大战曹军损失官兵六千余人,伤者不计其数,徐晃麾下三万余人经此一战折损近半,再也无力主动出击。
徐晃策马出营登上高坡,远远眺望方圆五里满是尸体的战场,鼻腔中呼吸的每一缕空气都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数十匹倒地未死的战马在血泊中悲鸣。徐晃难过地看到,益州军在轻骑兵的保护下,收拾同伴的尸体全力救护自己的伤员,面对嚎叫惨呼的曹军幸存伤员无动于衷毫不理睬。
想了想事情的经过和战前对方主将王平的疑问,再想起王平毫无防备下马查看的情景,徐晃隐隐感觉到其中似乎出现了问题,以徐晃数月来对益州驻军的了解,联系到如今的大局分析,感觉益州军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对自己展开偷袭!
然而,徐晃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个时辰后,义愤填膺的三千益州军在邓芝的率领下踏破了自己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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