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见恨晚长唏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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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连三天,梁铸一直陪同刘晔、贾诩一行四处参观。
在益州各大书院,详细了解各大书院的规模与合理的分科教学后,贾诩不时发出声声感叹,每个书院都有上千名来自大汉各地的学子,在学院担任祭酒、博士、教授的上百位名士中,有不少是享誉大汉的顶尖人物,如崔州平、石韬、伊籍、马良、简雍、王沈等等。在与建筑大师洛阳人苏越、医药大师谯县人于祥等熟悉的老朋友交流之后,贾诩终于知道自己的主公曹操为何留不住人才了。
接下来对成都内务部队警备营的考察,让贾诩明白了梁铸如此设置的良苦用心,这些由退役老兵和适龄青壮组成的队伍每年轮练两个月,成员来自府吏、工匠、农民、商人甚至脚夫等各行各业,有一套与正规军队完全相对应的军衔和指挥系统,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贾诩粗粗计算了一下,如果梁铸需要,尽可在一个月内召集四十五万人以上,而这四十五万新增兵力几乎可以立即投入战斗,这让纵横军旅数十年的贾诩如何不感慨万千呢?
每天晚上回到宾舍,刘晔与贾诩等全体使团成员都不由自主地展开激烈的讨论,对比得失总结差距。连日来,益州独特的政治体制、完善的教育系统、高效的政府机构和强大的军事力量让大家震惊之余也叹为观止,每个人都留下深刻印象生出诸多感触,特别是六个曹军的年轻将领和几个年轻文官,此行让他们看到了另外一个生机勃勃的天地,对他们的一生产生重要影响。
第三天晚上,在梁铸的盛情邀请下,刘晔和贾诩一起同赴梁铸家宴,大将张任、益州中书令黄权、左右丞李恢和王谋四人陪同。席间,有过一次经历的刘晔毫无拘束,第一次来的贾诩则暗暗惊讶梁铸的平实与豪爽,看到梁铸与手下重臣之间随意从容的相处,贾诩看到了一种亲密无间兄弟般的情谊,这让一生都在谨小慎微中度过的贾诩无比动容向往不已。
酒过三巡,梁铸向刘晔和贾诩通报了一个消息:“铸在此恭贺二位,下午接到战报,七天前贵军已经占领广陵、濡须到庐江之间大部地区,舒城韩当一万余守军自第一天起,就被曹真率数万人马围困城中,如果不出意外,救援心切的甘宁或许会陷入文聘、徐晃之合围,看来如此规模宏大的战役即将告一段落了。”
贾诩刘晔相视一笑,刘晔颇为惊讶地问道:“镇宇获得消息竟是如此快捷,不知益州对此有何看法?”
梁铸敬了刘晔贾诩一杯,微笑着回答:“自从第一天看到曹公书信,铸就知道曹公已经动手了,也明白曹公信中之意。总体来说,我益州会严格遵循停战协议,不参与贵军与江东之战争,否则公衡兄和德昂兄这一关就无法逾越。”
黄权和颜悦色地向微微吃惊的贾诩解释道:“既然贵方不与益州为难,益州就无征战之心,更何况竭尽全力方换取一时安宁,益州上下无比珍惜啊!如果一直安定下去,更是我益州数百万黎民求之不得之事,何必劳民伤财自寻烦恼?哈哈——”
贾诩也微微一笑:“如此说来,益州上下就甘愿坐山观虎斗喽?难道坐看我方尽取江东实力大增?”

张任哈哈一笑,随后毫不介意地回答:“就算我方无动于衷,贵军要想尽取江东估计也是五年之后方能办到。东吴孙权亦是一方豪杰,盘踞江东三世之久哪会如此不堪一击?哈哈,不妨告诉各位,原先移民我益东各地之江东籍百姓,听说故土即将沦陷,许多人放弃安定富裕之生活,毅然自发组织起来前往江东各地助战,对此,我方也束手无策无法挽留啊!”
贾诩和刘晔震惊之余再次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忧:益州这一招实在辛辣,不但将援兵之事推脱得一干二净让人无法抓住把柄,也讨好了东吴让孙权将士增加强大的信心,如此一来己方与东吴之间的战争很可能陷入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而最大的赢家就是他益州了。
刘晔的脸色较为沉重,贾诩则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他对给自己斟酒的梁铸微微一笑,轻抚花白的胡子和声说道:“呵呵,诩年岁已高,往后之事恐怕再难看到,数十年来诩苟活于乱世,一生颠簸碌碌无为,能得到梁益州以及益州上下如此盛情款待,让诩感动之余也惭愧不已啊!来,诩敬各位一杯。”
梁铸没有提起杯子,而是看着贾诩轻声说道:“贾公何来如此一说?在铸心中,放眼整个大汉数十年天下,唯独钦佩三人:一是雄才伟略的曹公曹孟德;一是高瞻远瞩智慧超人的郭公郭奉孝;再一个就是今日得偿夙愿有幸一见的贾公!”
梁铸看到贾诩不置可否的表情也不在意,借着酒兴呵呵一笑娓娓而谈:“贾公尽可认为铸是机巧奉承,但仍请贾公听铸一言。放眼数十年乱世,谁人敢说其心智谋略能在贾公之上?数十年来,贾公清秀通雅特立独行,一言一行无不尽显王佐之风,机鉴先识算无遗策,经达权变智冠天下!可笑那世间芸芸腐儒,置贾公弹指间翻动天下戏弄各路诸侯的惊天才智于不顾,将贾公力保朝廷巧妙周旋于列强之功绩轻松抹杀,腐儒们自己腹中空无一策,但诋毁嫉恨之能却高人一筹,为掩饰自身之无能竟然堂而皇之追根溯源,仿佛不是出身高贵即是奸恶之徒,殊不知非但尽显其恼羞成怒狂妄无知,更是让天下有识之士看到所谓的天理为何物!这世上满嘴仁义或身居高位或富甲一方之人,又有几人不是心狠手辣百般盘剥而来?满嘴仁义道德又怎能掩盖其暗中之阴谋诡计不择手段?哈哈,不说别人,就连铸有今日之功,也是从忍无可忍报仇雪恨开始,每行一步无不是血溅五步备受煎熬,其中酸甜苦辣又有几人知道?如果他日铸不幸落败,估计也会臭名昭著唾沫如雨啊!”
大家听完梁铸所言全都大惊失色随后陷入沉思之中,只见贾诩老泪纵横,用颤抖的双手捧起酒杯对着梁铸郑重相敬,和梁铸一碰之后一干而尽,转而哈哈大笑起来,顺手提起竹箸击案而歌:
“……跛行千里兮空遗恨,长剑无痕兮血成河,蜀道迢迢兮存知己,相见恨晚兮长唏嘘……”
对不起大家,偃心所在地的中国电信切割线路进行调整,今天中午方才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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