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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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激烈的讨论和分析,益州将帅全都确认了曹操发兵东吴的企图,然而梁铸和马谡的预测都只对了一半,曹军的进攻方向的确是庐江和广陵,而梁铸感觉非常平静的濡须方向则是曹操的主攻方向,二十五万大军里有十三万精锐投入其中。
鉴于益州很有可能分析出曹军的真实意图并通报东吴,在曹操的授意下谋臣们想出这样一个惑敌高招:让曹纯的三万洛阳守军偷偷顺流而下两百里,然后与边境撤回的一万五千军队汇合后大张旗鼓开再返回洛阳开向西线;张辽的两万人马并不是要奔袭广陵,而是与兖州暗中调集的八万大军汇合后再次赶赴合肥,对濡须发动全面进攻;大将臧霸麾下的五万徐州军,将负责攻取只有一万五千东吴守军的广陵郡。
一天后,曹操秘密移驾合肥城中大营,向三路大军发出了全线进攻的命令。毫无防备的东吴长江防线上的三个防御重地,顿时被汹涌而来的曹军冲击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东线,首当其冲的是东吴老将徐盛和小将丁奉驻守的广陵,最先崩溃的是城北三十里外的两个数千人的犄角营寨,臧霸的四万大队人马分成两路,只一个冲击就几乎将两个营寨夷为平地,心惊胆颤的丁奉只带着三百多残部逃回广陵,在徐州窝了三年未获一战的臧霸哪还让丁奉轻易逃脱?挥动一万后备军奋起直追,其余人马紧随其后,吓得丁奉不敢入城绕城而过拼命逃向后方,毫无准备的徐盛见大势已去果断率军撤出广陵,臧霸入城之后立刻命令所部分头攻伐附近县镇,只在一日之间就广陵大部地区牢牢占据,随后臧霸将广陵交给后续曹军,自己率领所部兵指吴郡。
西线,曹真、徐晃的七万大军突然出现在庐江周围,转眼间将韩当以及一万守军围堵在治所舒县(今安徽庐江东南)城内。合围之后,徐晃和文聘兵分两路,各带两万人马分头出击,只用三天时间就将皖县、居巢、临湖、龙舒、六安、安风、阳泉、襄安、潜县九个州县一举占领。曹仁率领的南阳两万人马适时到来,与左路徐晃合兵一处直逼江夏。
广陵、庐江失陷的消息传到建业,孙权君臣目瞪口呆一片惊慌,尚未来得及抽调远在南边数百里外的十余万平叛大军,又传来陆逊濡须失守的急报:曹操十三万人马日夜猛攻濡须大营,五万将士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大将朱然及数十位将校殉难,剩余两万一千人马只能撤出濡须渡江至牛渚扎营誓死保卫建业,恳请孙权速发援军!
紧接着,吴郡、江夏郡县的急报和求援信如雪片般飞来,千里长江防线仿佛一日之间全线崩溃,吴侯府内惊慌失措一片混乱,许多文臣甚至向孙权提出迁都豫章的要求。
在一片喧哗声中,怒火万丈的孙权豁然站起大吼一声,抽出宝剑将身前厚重的案台劈成两段,碧眼圆睁紫髯飘动,怒如天神大声呵斥:“自此,如有言退者如同此案!”
众文武吓得瑟瑟发抖面如土色,在孙权一连串的命令之下立刻反应过来,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将孙权的谕令一一执行:十二万平叛官兵立刻分头前往江夏、牛渚驰援,虞翻的三万丹阳军迅速调往吴郡协防;甘宁率夏口、巴丘四万水军顺江而下固守陆口到牛渚长江水面,严防曹军渡江而来;会稽等郡县驻军倾巢北上驰援吴郡。
同时,孙权紧急派遣顾雍、陆绩等人前往成都向益州求援,临行前孙权将求援的价码明确告诉顾雍和陆绩: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哪怕用荆州来换,也要争取益州出兵!
接到使命顾雍等不敢怠慢,一改往日乘船的惯例,骑上骏马日夜兼程赶赴成都。

成都,州牧府
接旨谢恩后,梁铸率领文武官员五十余人盛情款待刘晔、贾诩一行。双方致礼坐下之后,梁铸这才仔细打量心中无比钦佩的智者贾诩,巧和的是贾诩敏锐的目光恰在此时望向梁铸,两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都会心一笑,各自心里俱在暗暗感叹。
梁铸端起酒杯依足礼仪对刘晔等使臣说了一番感谢之语,最后对贾诩微微示意便一饮而尽,三巡之后一来二往气氛随即变得轻松起来。席间贾诩一言不发总是在用心倾听,对黄权、李恢和张任等人的敬酒也是和和气气礼数周全,让人感叹之余也莫测高深。
最后贾诩终于说话了,他让侍者递上曹操致梁铸的书信后,向梁铸提出一个“小小要求”:参观益州军事学院!
梁铸没想到贾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提出这个从未有人获得同意的要求,心念一转哈哈一笑,客气地反问贾诩认为何时参观为荷?
贾诩也没想到梁铸如此爽快,感谢之后就把日子定在次日上午,梁铸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回到宾舍,贾诩立刻找来刘晔密谈,刘晔一进贾诩之门尚未坐下便大发感慨:“文和兄果然高明!晔数次请求参观军事学院全都被婉言谢绝,没想到今日梁镇宇毫不犹豫立刻答允。”
“子杨有所不知,梁镇宇并非顾忌贾某之地位与面子,而是如今他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了。”贾诩淡淡一笑:“如今他盘踞巴蜀、汉中这天府之地,北据雍凉南控云岭,数年来国富民强实力大增,恐怕早已对东边虎视眈眈日夜谋算了,荆州全境早晚也会落入其囊中,因而他何必处处示弱?”
刘晔有些惊讶:“虽说襄阳、樊城、宜都等荆北地区早在其掌控之下,但北有我军牢牢控制的南阳、东有孙权重兵把守的江夏、南郡,数年内恐怕他难以如愿吧?”
贾诩轻轻放下茶杯,似乎对杯中的碧绿茶叶十分喜欢,良久抬起头对刘晔轻声说道:“子杨可知为何诩建议主公不要攻取南郡?”
看到刘晔摇摇头贾诩解释道:“如果诩没料错的话,一年以来梁铸一直在等候机会,也就是等待一个向我军发难的借口,如果我大军进攻南郡,势必要经过襄阳一侧,梁铸尽可以抓住机会大肆宣扬我军违反约定大举犯境,在益州无所不到的强大舆论喧嚣下,子杨说说天下人会相信谁?”
刘晔颓然叹道:“恐怕天下万民只会相信益州了!”
“正是如此啊!”贾诩幽幽一叹说道:“试想,此次我军动若雷霆势如破竹,一举攻陷东吴长江以北所有地区之后,面对的将是负隅顽抗拼死一搏的孙权。水军一直是我军之弱点,孙权水军虽兵力不足但久经水战优势明显,没有一年半载实难渡江而击之,而此时若是给梁铸找到借口骤然发难,雍州马超十数万铁骑东出弘农、洛阳一线,汉中魏延、黄忠七万精兵压迫南阳,荆北庞德、钟清率领大军趁机谋取豫南,子杨说说,我军将如何应付?”
刘晔听后茅塞顿开,频频点头感叹:“明白了!如今正值洪水季节,我军骤然南征原来实属险招,最终目的就是占领江北所有地盘,而不是外表上看到的一鼓作气跨江破敌!怪不得主公如此慎重,抱病在身仍然亲历前线。”
贾诩随之微微一笑:“占领江北大片富饶地区之后,对我军日后之壮大将起到难以估量之作用,因此,主公也深知步步为营稳妥发展之理。唉——谁能想到数年之间天下大势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今日有幸一见,更觉这梁镇宇不简单啊,说实在的,明日之行诩心中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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