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妙计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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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和于禁并肩走在三河口方向的土坡上,数十名亲卫远远跟在后面。抬头望去,四面全都是葱郁的低矮乔木和茁壮的繁花野草,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不时有成群结队的鸟雀惊飞远遁。
四十八岁的张辽仍然腰直背挺龙行虎步,三十年来不停的征战让这员蜚声大汉的虎将显得从容恬淡不怒自威,此时站立在坡顶遥望莺飞草长的逍遥津方向,张辽叹了口气对于禁说道:
“文则,越过逍遥津就是东吴的濡须口,多年来本官时常来此眺望,无时不想着有一天击破濡须跨过长江,麾下五万将士时时摩拳擦掌等待主公一声令下,可如今……主公竟然将本官连同两万将士调离合肥开往西边,唉——此去不知何年方能回还啊!”
于禁低声劝慰道:“文远兄不必太过伤怀,我等军旅之人本就是征战南北戌卫四方之命运,来来去去早已习以为常,禁前来接任之时,蒙主公谆谆叮嘱不奢嘉勉,交谈中主公对文远兄无比器重,关爱之情溢之于表,此次调防也许是让常年戍边的文远兄略作休息,估计不久将另有重任吧。”
张辽苦笑一下,摆摆手说道:“自从去年西线溃败之后,全军士气低落实力大损,主公之苦辽亦形同身受……不说也罢,辽离开之后,一切就有劳文则多多费心了。”
两人站在坡顶又说了一会话,这才走下山坡跨上战马返回城中大营。张辽与留守下属一番告别之后,便率领两万将士向寿春进发,出城不到二十里,恰遇本部特使邢贞与东吴使臣赵咨一行在数十名曹军的护送下前往东吴宣诏,忧愤的张辽也不下马叙话,摇摇头拱手一礼便率领众将校策马而过,一路向北进发。
不几日,赵咨一行回到建业立刻晋见孙权,御前特使邢贞随即将册封孙权大将军的诏令宣读,孙权奉诏拜谢掩不住心中欣喜,客套一番之后便与张昭等文武重臣设宴款待天使,连续三日之后才在邢贞的一再告辞下备上重礼送出都城五里。
回城后,孙权立刻召见陆续赶回的众将,将曹操接受表章以及撤走边境近一半兵马开往西线等诸事,向诸将一一通报。见众人无太大意见之后,随即宣布将驻守广陵(今江苏扬州)、濡须等边城驻军五万人马调入豫章一带剿匪平叛,力争在半年之内平息叛乱。同时,孙权宣布将陆逊调往濡须任五万边军主将,屡屡不顾礼仪唐突进谏的都骑尉虞翻被调任丹阳。
离开王府的路上,虞翻拍马赶上默默独行的陆逊不满地责问道:“伯言为何在堂上一语不发?明知将广陵、濡须之大批兵力撤出实乃极为不智之下策,为何只翻一人进言主公而诸位全都默然无声,莫非均是鼠目寸光或是明哲自保之徒不成?”
陆逊面无表情地看了虞翻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虞翻的责问:“仲翔之意逊岂有不知之理?看来长江一线危矣!”说完便撇下虞翻打马回营去了。
数日后,沮丧的张辽率大军行到谯郡东南三十里时,突然接到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的军令,并通知张辽以最快速度赶往许都晋见。张辽先是不解,细想之后大喜若狂,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立刻策马赶赴许都。
魏王府内的正堂上端坐着踌躇满志的曹操,陈群、华歆、杨修、王朗、曹纯、曹仁、曹真、许褚、张辽、文聘等文武重臣分坐两则,陈群将详细的作战计划和任务交代完毕之后,曹操对座下数十位文臣武将进行勉励并寄予很高的期望。众文武热血沸腾纷纷立下军令状,不久就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中打马奔向四面八方。

自此,一个兵分三路骤然发动二十五万大军南征的大战役拉开序幕。
五月下旬,成都州牧府兵部议事厅内气氛沉闷,连续十天的军事分析会议仍然无法分辨曹操的真实意图,梁铸和张任等人站在大幅军事地图前反复交流再三推演,站在一旁的年轻参谋不时向众人朗读送来的情报。
“主公,据最新消息,曹操的使臣中还有个特殊的人物一同前来,直到两天前军情处才弄清他的身份,正是曹操的头号谋臣贾诩贾文和。”董允说完将急件送到一脸震惊的梁铸手上。
梁铸仔细读完急报顺手递给身边的张任观看:“估计明天中午他们就会到达。”
张任看完也十分惊讶:“这贾文和自从多年前陪同曹操打败孟起之后,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了,此人从来都是深居简出深藏不露,为人处世极为低调,此次竟然会随同刘晔一起来访,其中是否蕴含深意?”
梁铸向张任点点头,不由来回踱步深思起来:据情报,二十天前曹操从长江沿线撤兵之后,集中六万人马缓缓向西而行,可是一路拖拖拉拉如今只前行到南阳以北地区,似乎并未存在威胁潼关一线的意图,洛阳驻军至今也尚无异动,难道曹操赐封孙权大将军一职之后,真正打定主意休养生息不成?可如今派出刘晔、贾诩一同来访其中又有何深意?
这时,韩离匆匆而入,将一份情报交给董允并对梁铸等人说道:“张辽、曹仁等人撤离江北地区的数万大军行到许都以南之后,就地扎营不再前进,不知曹操又有何诡计。”
梁铸听韩离如此一说,连忙让他在地图上指出几路曹军扎营的位置,韩离走到地图前用炭笔将地点一一标出,梁铸看完后顿时满腹疑惑,将目光转向自己一方与曹军的对峙方向,摇摇头再看看如今东吴的兵力部署,突然想到曹操擅长的以退为进之策,略作分析顿时吓了一跳。
“不好!孙权有难了!”张任、韩离、吴懿等人一听也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地图前盯着梁铸手指的方向,倾听梁铸的解释:“大家注意这两个方向,这里是汝南之南四十里的南埠大营,徐晃的三万军队一直按兵不动,曹真的两万人马就在其东北二十里的地方停下扎营,如果这五万人突然掉头南下,韩当两万人马镇守的庐江就岌岌可危了;再看濡须方向,新调任的于禁面对的也是新上任的陆逊,这里反而出奇地平静,张辽的两万人马在谯郡之北一直未动,是否也同样来个回马枪,迅速掉头南下突击濡须呢?”
众人一听全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时,参谋部新晋参军马谡的一句话更是让在场的三十多将校大吃一惊:“谡以为,曹操之所以调擅长守城的于禁守卫合肥,他的另一个目标很可能不是濡须而是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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