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愤怒的曹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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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率大军赶到长安城外,立刻与前来迎接的张既、王双等雍州文武官员紧急布置,从城内府库中取出所有物资,不足部分从民间征调,争取两天之内在城西、城南和城北各立起一个容纳五万大军的大营,一切安排停当,曹操方才在百官的簇拥下打马入城。
匆匆用过晚饭,曹操不做歇息随即召集众文武商议作战方略,深知大火过后急需一战以鼓舞士气的曹操,在问清马超部所在之后,迅速统一全军作战思想,提出“主动出击、伺机决战”的指导方针,力争用最短时间将马超所部歼灭。
张既想了想向曹操进言道:“主公,马超部虽然号称二十万人马,但真正具有战斗力的不出十五万,其中凉州各地有六万余人,其余分成几路散布于祁山堡、散关、陈仓和雍州各地,目前尚未发现敌军有集结之迹象。值得注意的是,这十余万兵力几乎全是行动迅捷来去如风的骑兵,在数月来大小数十次交战中我军正是因此而深为被动,常常是接到州郡急报大军赶到之后,马超逆贼早已无踪无影,正当我军四处搜索人马疲惫之时,敌军却飞驰而至一击即退,致使我军处处被动防不胜防,损失巨大之后只能收缩兵力采取守势。因此,今后作战需严加防备才是。”
曹操慎重地点点头,夏侯惇上前一步向曹操请战:“主公,末将本部有精骑三万,其中大多数为征战数年的老兵,因此尽可突前寻敌主动接战,请主公允许末将充当前锋先行!”
许褚、张郃、夏侯尚、王双等众将一听也先后上前请战,曹操欣慰地示意暂且退下,待详细商议后即会发令。于是,张既、陈群、杨修、钟繇等军中智囊汇聚曹操身边,对着巨幅地图商议出击方向确定作战计划。
新平郡漆县(今陕西永寿县)为“秦陇咽喉”要道,地处渭北黄土高原丘陵地带的中央,北临泾水南依渭水支流漆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马超麾下的杨任、梁川和魏风部三万人马在一个月前攻克此地,并以此为跳板对东面的云阳(今陕西淳化)好峙(今陕西乾县)等地守军进行袭扰,期间数度威逼咸阳,令屡战屡败的一万五千守军惊恐万分,最后只能龟缩咸阳,以致一大片原来的京畿以西区域成了杨任部的牧马场。
当日下午,派出的三队斥候先后回报杨任:“曹军大将夏侯惇与王双率领三万骑兵出长安过咸阳,午前到达好崎县城扎营,曹军以百人为一队,同时派出十余拨斥候接近本方前军三十里区域的南北地区,估计明日即会向我军占据的漆县开来。”
杨任警觉起来,立刻命令斥候再探敌踪随时回报。
正当杨任和魏风紧张商议的时候,梁川一行在入夜时分回到大营,杨任随即将军情通报梁川,并提出自己考虑已久的计划:“伯源(梁川字)贤侄,夏侯惇部出长安之后不做停留,一路疾行三百余里至好崎城方才扎营,目前距离我军只有九十余里路程,快马只需两个时辰便可到达,好崎县城防御之城墙已被我军毁去大半,因此我与志明贤侄(魏风字)商议许久,均打算下半夜率军劫营,很有可能一击奏效重创夏侯惇部。”
梁川略作考虑随即赞成杨任的计划,细心的梁川为以防万一,向杨任通报了马超部的情况并对计划稍作更改:“世叔,昨夜小侄在陈仓与恩师(马超)商议协同作战计划时,就获知夏侯渊大军到达咸阳的消息,夏侯渊身后还有许褚和夏侯尚率领的五万多大军,曹军精锐虎豹营和武卫营均在许褚军中。当时尚未弄清曹军主攻方向,因此恩师让侄儿二人快速返回以做准备,现在看来很可能曹军是冲咱们北路而来,为防止陷入敌人圈套,建议世叔让侄儿率五千轻骑劫营,世叔和志明师兄分别率领剩余兵马,在侄儿身后十里和二十里两个地方接应,若是侄儿一击得手第二拨人马随即杀出,若是侄儿受挫便予以接应,如此布置也许更为稳妥一些。”

杨任略作考虑同意了梁川的意见:“这样也好,较之全军袭营更为稳妥一些,如此我即去安排。”
“慢!这劫营前锋非我莫属!”魏风推开上前请战的梁川急着争辩道。
杨任摆摆手制止两人继续争论,以不容商议的口吻做出决定:“我去!一是我比你俩熟悉地形,二是本部骑兵我带熟了,中下级校尉与我较为默契,指挥起来比你俩要顺手得多。好了,立刻传令下去:饱食之后略作休息,子夜时分全军开动!”
黎明之前,杨任率领五千精骑马裹足人衔枚,借着蒙蒙夜色缓缓接近漆县城外的曹军大营,远远看到曹军辕门火把下昏昏欲睡的几个守卒之后,杨任大喜之下果断发出进攻命令挥军急进,数息之间五千轻骑杀气腾腾冲向曹军大营。
就在距离大营一箭之地的时候,身先士卒的杨任突然感到马失前蹄转眼间落入一丈深的陷进之中,摔得七荤八素的杨任来不及喊叫,耳畔就充斥着无数马匹坠入深坑的巨大撞击声和手下将士的惨叫声,杨任挣扎着从一堆人马中爬起来尚未站稳,曹营的战鼓随即擂响,震天的喊杀声盖过了所有落坑将士的呻吟声和战马的嘶叫声。
心惊胆跳的杨任好不容易在数名亲随的拼死拉扯下爬出深坑,立刻看到自己幸存的三千余众在和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曹军展开激战,杨任的长枪已经无踪无影,只能跳上亲随拉来的一匹战马,拔出佩剑呐喊着率众向西突围,无奈敌人众多包围严密,杨任和众手下杀得浑身是血也无法破围而去,反而是身边的弟兄在如狼似虎的曹军围攻下纷纷倒下越来越少。
这时,敌阵南面分开一条裂缝,一个身材魁梧手提长刀的独眼敌将越众而出,瞬间冲到杨任马前,敌将一边大笑一边举起长刀向杨任发起迅猛攻击,杨任一看是夏侯惇立刻两眼冒火奋起迎战,无奈兵器太短气势被夺,仅仅两招过后手中长剑就被敌将的长刀磕飞天外,夏侯惇蔑视地哈哈一笑,手中长刀毫不留情发起迅雷一击,自知难逃一死的杨任闭眼之时突然被飞身而起的亲卫撞飞落马,可怜那亲卫和杨任的战马却被夏侯惇一刀斩为四段,夏侯惇策马越过残尸,快速向逃到十几步外的杨任逼进。
就在此关键时刻,曹军突然混乱起来,梁川率领的一万接应将士先是发起两轮犀利的奔射之后奋不顾身杀入敌阵,迅速突破曹军的包围撞进敌阵,梁川在五十铁卫的护卫下挂住长枪手提宝弓频频发箭,专门寻找曹军将校下手,十次拉弓箭无虚发中箭者无不应声落马,一万生力军在梁川的率领下很快打乱了曹军的部署,梁川则率众策马冲到杨任身边不远的地方。
梁川一边射箭一边大声呼喊杨任的名字,听到杨任亲兵的回应后立刻调转马头挥军杀向围攻杨任的无数曹军,晨曦下梁川看到右前方带着一只眼罩的曹军大将正在大声叫喊指挥布阵,立刻明白此人就是曹军主将夏侯惇无疑,于是咬着牙搭箭拉弓向夏侯惇射出闪电一箭,哪知夏侯惇正好转过马头想要杀向梁川,看到利箭飞来连忙俯身躲避,只听“珰”的一声脆响,利箭正好射在夏侯惇的头盔之上冒出一窜火星,利箭强大的冲力还是将夏侯渊带离马背摔倒在地,十数个夏侯惇的亲卫立刻手忙脚乱将其救起。
梁川哪还顾及夏侯渊,拼命打马冲向苦苦支撑的杨任,用枪挑飞两名曹兵之后冲到杨任身边一把抓住杨任伸来的手,用力一抖就将杨任带上自己的马背,救下杨任梁川急令吹号撤退,几经混战终于与杨任两人一马在铁卫的奋力冲刺下杀开血路冲出重围。
被亲卫扶起的夏侯渊看着梁川率军远去的背影勃然大怒,飞身跃上战马立刻向全军发出全力追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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